浪花打在帆上,帆上画着浮光。 我很少坐船,尤其是海军的军舰,没办法,去我的驻地赴任这是最便捷的方式。


我是上午见到的小伊凡,中午参加的舞会,后来才知道是诀别会。小姐们送走的是她们的丈夫、男友、未婚夫、哥哥、弟弟,除了几个小伊凡,她们都流下了泪。临行前她给了我一一封信。沉甸甸的,似乎是用沙子吸干的墨水,我没有同行亲吻爱人信封的习惯,因此也不会弄得满嘴沙子。
如今……位我上者,灿烂星空(显然不是);

她的无情,在我心中。
酒喝得有些多了,便独自在甲板上吹着海风,路途颠簸让我清醒不少(吐了),逐渐陷入了困顿之中。我绝不想在醉酒的困顿中打开爱人的信封。我深知自己身上的酒气将会没去指尖最后一点她的芳沁。
我概是琅跄地走着,走向小军官

们的别间,想要美美地睡上一觉迎接明天。头脑蒙顿,手脚像落入了铅,踏在甲板上,好像鼓点,左摇右晃,分不清方向,一个激浪打来,没湿了我的衣衬。
之后,便睡的沉沉了,我也不知我是否死在了航渡之间。只是忆起了与她的初见。那是在七年之前……
……
我抬到望向那落日,又环顾四周。远方的船队,一开始在一片光辉之中影影绰绰,继而变得昏暗和棱角峥嵘。


昼与夜之交,它展现一种奇幻而又转睛即逝的梦一般的状态。
我不胜酒力,如同这落日

,揭开了…色彩缤纷的序幕。开始回想……
幼时,冬日。烛光摇曳。
我依偎在奶奶怀中听她讲故事。
每当我向这位老人家索取故事时,她便满心欢喜,面上的褶子瞬间没在笑容中,年轻了不只十岁。
老人家是独居在圣西尔布塞德。我的爷爷死在了一次决斗之后的审判中,奶奶把父亲含辛茹苦地养大。后来父亲按照她的意愿,娶了本地名门施奈特家的姑娘为妻,这便是我死的离奇的母亲。

我想母亲的死和如今富可敌国的父亲以及他身边的同窗妻子有很大的关系。
可这些事如同岩石般的云翳变幻不定。

尽管我的继母在有了两个孩子之后,依旧待我不错…但我还是骑马逃回了奶奶家。原因那时我又想起了幼时的故事:
“天上有六个魔王,他们在冥主麾下做事。每千年来一次人间/他们看到了人间的疾苦,决定建设一个没有纷争的国度。
而接下来要讲的是,我们第一任魔君和魔后尘遥的故事。
孙儿,我希望你也能找一个如同尘遥般的女子。”
浪儿滚滚打来,缓缓冲激。板甲如同鼓手的军乐鼓,哗拉作响,溅起的泡沫有如银珠从我耳畔划过。

我还是站在甲板上,向即将远离的陆地…张望。我又好像看到我的奶奶,那位平和慈爱的贵妇人。
西天燃烧着鲜红的霞光,幻出她的躬身的残影。对她及她的思绪充溢了我的心头。

『“奶奶认为谁合适呢?”壁炉

幻出霞红,我望向发已苍白的奶奶。
顺着她的视线,她望向的不是银发的艾诺莎而是亚麻色的小伊凡。她俩同我一样今天都在这所教会学校借居。
从浅浅的呼声来看,她们睡得很熟。烛光把她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像是她们睡了很长。
“继续听故事吧。”轻轻笑,粗糙的满是细纹的手在我面上划着。
“嗯。”我静静听着,脑袋淹没在奶奶的羊绒衫里。
“很久很久以前……”奶奶停下了,戴上她的单片老花镜。
“时间的苍远已抹去了事物的尘迹,遗留下的只有……咳咳……”她停下了,低下头问我:“能听懂?”
我似是而非地回答:“能…”
“世间尚且未有名为‘尘遥’的土地,却早已生出了这位名为尘遥的少女。在那时她只是一名淮地南洋船长的女儿。
而这片地域生活着兽人、巨兽、巨人与吸血鬼。尘遥与他们毫无干系,这种状况直到一次风暴袭来。
对于淮族先民奇遇般的造访,史学界与教会有两个为大家所公认的看法。
一是先民们只是运气好。二则是第一魔君受任至此,听从了内心指引想要找一位合适的伴侣就把尘遥用风‘卷’来了。
当先民到达这片土地时,他们战战兢兢地举起长矛,只有尘遥依旧淡定地审视这一切,她似乎预见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