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与你讲些事吧?”迟疑不决,路苒欣柳眉微蹙,立于覆雪弯松旁。指尖想指向岱山山麓,低下头,手抬到腰间……收去了。
除了楚寸期心中,所以都认为路苒欣是个好女孩。她贤惠、机灵、温婉……是择妻的不二之选。可是楚寸期出于他认为对于伟学的未来考虑并不想让这两人相处有何结果。
对此,于伟学感到有些不如意。好在他还未懂得“情”之重。又因为自己自幼习研书目与一众乡野村夫之子有着些许不同。因此于伟学的朋友很少,导致除路苒欣说得上话,余下的日子里便是与一名叫林胥的来信。
“呼呜…额,”于伟学注意到有些特别重要的事,路苒欣只字未言。“对了令尊呢?”
寒风拂去枝桠上最后一片枯叶。路苒欣听此,心里一惊。但又想到这是意料之中的问题。只是如果要进行这个话题以于伟学的性子难免要……刨根问底。而且她最想表达的情愫被这冷风吹醒了。
她本人则是打了一个寒噤。
见状于伟学立即褪下外衣,准备披路苒欣身上。
“别这样。伟学。”路苒欣省去了“于”字。此刻在做着思想斗争工作。
『要不一会儿…有机会的话……』路苒欣脸缓缓转到别处,不想让于伟学看到她的表情。
苦涩、无奈、悲戚……在人们心中似乎都和这个女孩无缘。可是这样一个落落大方的女孩,也有心碎的时刻。
可是她毫无办法……她想开口向于伟学求助。可…当她开口的那一刻她的唇便干了,当她闭口的那一瞬唇却是死死黏住了。
纵使心中满是波澜,却也面如死水。路苒欣讪讪笑着,不愿谈自己。又找了个由头,“伟学。”
“我在,怎么了?”于伟学问。
那一片枯叶在路苒欣的足音下粉骨碎身,“陪我逛逛。”
“哦,对了。”于伟学好像想起来有那么一回事,“近来,不少人家的女子失踪,你可知?”
很虽然于伟学心中极为重要的一件事忘了,而现在问的问题其实无关紧要。
素衣少女用小瓶从湖中取走几滴水。而路苒欣开始想:接于伟学的衣服就不用如此受冻了。可是她又打量打量于伟学的身子骨。笑了笑。把手缩进袖口里。
“我知道,怎么了?所以伟学在担心我吗?放宽心。”路苒欣强作镇定把手伸出,“妙手空空…没有那贼人对小女子下手。”
“谋财害命!可若那贼人不为谋财呢?”
“伟学,害命不就是为了谋财吗?”路音轻脆响着,盖过了风声。于伟学不知道路苒欣要走向哪,却只得跟上。
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于伟学心头,究竟是多少银子才能让人干出“害命”一事。
“我……”
先是定住,又是加快几步跟紧路苒欣的步调。于伟学没有想明白。
“似乎你也只有这时候才表现得像我的弟弟,伟学。”这一刻路苒欣感慨道,手指向不远处的市场。
“今日逢集。”
“嗯?”于伟学突然想起来想问什么了。可是路苒欣转头看向他时,他又忘却了。
一朵喜与悲交织的昙花,盛开了。
突然间于伟学感受到自己一切话语,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了。顺着她的话走下去或许会开心吧。
有自己陪着她,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于伟学这样认为。
“那您是什么时候不把我当……”于伟学看到路苒欣皱着眉头,马上改口,“你的弟弟?”
“不帮你补裤子时,总是破破烂烂的。好了,陪我在街上看看。”路苒欣这样答道。
这个回答让于伟学很不解,“那和我同龄的泽毅?”
“路二蛋,那小子呀……”停下脚步,“伟学你有没有发现你比他们成熟的多?”
“嗯?”
“我呀,也就是年岁上大你一点而已。”路苒欣食指抵在朱唇间,“若是我怀抱一个黄口小儿,问向他:‘我与他孰长?’则他必答曰:‘他’。”
“姐,我有这么显长吗?”于伟学没注意到路苒欣在转移话题,“你一个女儿家,可早早为我们这班小崽子缝补衣物,下庖厨,担水劈柴……‘愿得卿心,白首不离’对于我们这男儿来说就是用来形容您的。”
“欸,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头转向一边不再看于伟学,“对了,我想起一件事。”
“怎么了?”听路苒欣语气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路苒欣纤手扶在额上,“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家人原本有两个男孩,结果只剩下一个了。具体是哪家,我也记不清了。”
“为什么只……”
“对了,有个男孩死了。我记得……似乎是被另一个男孩掐死的。”
随着俩人的脚步渐近,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路苒欣摇了摇脑袋,“这可能只是我的梦吧。”
两人话都没有没说到点子上。话音落了,足音渐起。
忽儿,一个黄口小儿与于伟学撞个满怀。后面跟着几个彪形大汉。
“哥哥,救我……”小儿双眼瞪得像铜钤。
“来人!抓住他!”
“这小孩偷了周老爷东西!”
小孩见势不妙这便要从人群中钻出去。于伟学立即一伸手钳住了他。他转头看向路苒欣,准备给她一个坚定的回应,而此刻路苒欣双眸无神。
“她所恐惧并不是这班莽夫。”一滴水由指尖落在湖泊中。
很显然于伟学看得出来,无需指点。
但这一瞬于伟学只能回过头应对。于伟学左手钳住小儿。右手从腰间拔刀出鞘。
“小子!你干了什么?!”于伟学问向男孩。
“我把妈妈的簪子拿回来了。”小孩子这样答道。泪水在眼眶打转,鼻涕留到了嘴角。
“少侠!请匆多管闲事,这小儿偷了周大人的东西!”
一位紫色大汉,似乎是领头的。看到这柄细刀,有些怕了。他认得此刀,这原本是遣使大人的随身物,后来赠于了山中一对隐士师徒。
在大汉还是捕快时便知道,有一小子连杀六只猛虎。这两者的形像渐渐重合起来。
可是那毕竟是周老爷的东西。
紫衣大汉打量四周,身后的十个人都一脸得意嚣张,而身后的人群自觉让出一片空地。对面的少女把孩子从少侠手中夺了去。
紫色大汉盘算了一下,对面就算再能打也只有一个人。而自己只要把孩子或者少女抓住就能完成任务。
至于这帮人的死活?
反正没有簪子重要,没有自己的职位重要。
“上!抓住女人和孩子!”紫色大汉大吼道。街道上的人群四散开来。一时间鸡飞狗跳。
于伟学不知为啥自己要打什么糊涂架,但路苒欣眸流露出的坚定……得嘞,于是于伟学翻过刀刃,改用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