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秋歌稍作迟疑，
这么麻烦人家好吗？
不过...一直穿着这样破烂的衣服确实不舒服。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吃了些东西垫肚，
李秋歌换上了顾无言准备的新衣服——还能闻到染料的气味，确实很新。
而顾无言在屋外劈好了柴，在屋子里升起了火炉。
初春冰冷的空气被火炉的温度打散，顾无言就坐在这火炉前，给李秋歌修补衣裳。
明明是个男人，手却巧的很，一针一线十分赏心悦目。
看着火炉里摇曳的火光，缩在床头的李秋歌有些恍惚。
“顾无言...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怎么，很奇怪吗？”
顾无言一边缝补衣裳，一边笑笑。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流云剑派，李秋歌。”
“不，不是...”
看来李秋歌这个名字还是很出名的，不过李秋歌不是想说这个。
“哦？你不是李秋歌？”
“我是李秋歌...但，我也不是。”
“此话怎讲？”
李秋歌的话倒是真引起了顾无言的兴趣。
顾无言心想这姑娘不仅喜怒无常，说话也是奇奇怪怪。
跟传闻中流云剑派大师姐确实不太一样。
“我如果说，我是...其他世界的人，你会信吗？”
“世界...”
顾无言停下手中的活儿，抬起头直视着李秋歌。
李秋歌那严肃认真的神情，看起来并不是在开玩笑。
“李小姐是说，你并不是真正的李秋歌，对吗？”
“你信我吗？”
“我信你”
顾无言毫不犹豫的回答，倒是出乎了李秋歌的预料。
“那么...李小姐，你，是谁？”
顾无言真挚的目视，让李秋歌犹豫了。
自己，要在这里相信他，并告诉他一切吗？
告诉他——自己也只记得一半的，这些记忆吗？
“你不想说吗？”顾无言也没有紧逼，而是挪开了视线。
“我...”
可是，当顾无言挪开视线后，李秋歌却突然一阵害怕。
她觉得自己必须得说，她有预感之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我是从一个叫地球的地方来的。以前，是个男人”
“...是吗”
顾无言只是稍作停顿，平淡的点了点头。
“你还信我？”
“为什么不信，你没有在说谎”
“是吗...”
“能和我讲讲，你在那个世界的事吗？”
想不到顾无言不仅相信了李秋歌，还对她所说的事情提起了兴致。
“我在那边...是个学生。”
李秋歌现在，
两边的记忆各有一半，
所以有些细节她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学生？哦...那你是怎么变成李秋歌的？”
“我不知道，我记得...我那时是在学校走出来，接着一阵强光。”
“那你...有李秋歌的记忆吗？”
“有，两边的记忆现在各有一半。”
“是吗...”
顾无言的语气温柔了下来，
像李秋歌这样，两种记忆混淆在一起，
反倒不如全忘了来的痛快。
“那你，来到这边之后又经历了什么？”
“我...”
李秋歌犹豫再三，杀死师父的事，要告诉他吗？
“我，我不知道。我刚变成李秋歌的时候...流云剑派的师父就死在我面前。似乎...是以前的李秋歌杀了他。”
“流云剑派的...原来伤你灵脉的高手就是他。”
顾无言只是点头，却没有做出更多的反应。
“顾无言...你的反应，为何如此平淡？这种行为可是...欺师灭祖...”
“跟你没关系吧。杀人的是以前的李秋歌”
“...”
顾无言无意之间的一句言语，让李秋歌顿时舒心了不少。
是啊！
自己只是继承了原李秋歌一半的记忆而已，为什么要把她做的事当成自己的？
这样一想，
李秋歌的想法豁然开朗。
心结一下就解开了。
“不过...既然是‘李秋歌’杀了人，想必流云剑派不会放过你。”
顾无言缝补好了衣服，又放到盆中用温水清洗。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顾无言抬眼看着李秋歌，询问她的意向。
虽然顾无言很愿意帮助她，但——跟整个流云剑派对抗，顾无言做不到。
李秋歌也做不到。
除了躲起来以外没有别的方法。
可李秋歌似乎不这么想。
她低下头沉思良久，后又抬起头说道：“我要找回全部的记忆...包括前世的，和现在的。所以...我必须去找任何有关的线索。”
比如...
流云剑派师父的死因。
“为此，我必须拥有力量。”
“你要和整个流云剑派开战吗？你现在灵脉受损，修为已经跌回七段了。”
“...我知道。”
李秋歌当然知道，所以她要寻找其他方法。
比如，那个在自己脑中发任务的声音，要搞清楚它是什么，然后利用它。
它甚至能让重伤的自己——轻而易举的逃离剑派，是个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
就在两人谈话过程中，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顾无言扬眉微楞，接着迅速反应了过来——他把洗衣盆一把推到床底下，又拉起李秋歌将她藏在了衣柜里。
“别出声”
顾无言对着李秋歌耳语一声，接着走过去打开了门。
外面的——
不出所料，果然是流云剑派的人。
顾无言虽然不认识他们，但认得衣服。
一男一女，年纪比李秋歌还大，不是她的师弟师妹，
应该是几个师叔的徒弟。
“你们...什么事？”
顾无言佯装上下打量二人，故作厌烦状。
“这位少侠，失礼打扰了。我们在找一个姑娘，你可曾见过？”
“姑娘...那倒是有，前几日青龙国的牧云秋跟她丈夫一起...来我这问过药。你们是找她吗？”
“这...不是，是我们流云剑派的李秋歌。她应该是被河冲到这附近了。”
“没见过，近来只有牧云秋来。你们要不是找她就快走吧。”
“...”
“知道了”
一男一女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这边李秋歌在衣柜的缝隙偷看，看到两人离开，顿时松了口气。
顾无言在门口张望许久，一直到两人离开很远才走回来打开了衣柜。
“没事了，人走了”
“谢谢你...可是，为什么他们这么简单就离开了。他们...不会再回来吧？”
“不会的，我都搬出牧云秋的名头了。流云派惹不起她”
“牧云秋...是什么人？为何一个名字就能镇住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