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阁内部,存放功法剑招的摘星楼外,两批弟子正在进行激烈的战斗。
防守的一方以一位相貌粗犷,表情憨厚的男子为主,周围仅有六名弟子相助。
而攻击的一方,则是以一位面带恨意,双目细长的青年为主。
他的旁边虽然只有三名弟子协同,可这些人皆是剑招犀利,尽显杀招,反而把防守的弟子压得死死的,眼看就快要攻进摘星楼中。
“三师兄,师如已父,你不铭记恩情以图后报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在此危机之际掀起内乱?”
“我呸!林狗也配作我之父?若非他厚此薄彼,我早就四重天之境了!”
三师兄闻言一阵反胃,他眯起狭长的双目,使出的剑招毫不留情,直戳对面那憨厚男子的眼睛。
四师弟竭力抵抗,可惜实力不济,只能挡得十分狼狈。
而在此期间,憨厚男子竟仍然不忘规劝对方。
“切不可这般作想,五年前,要不是师父收你我作徒,我们现在哪能有如今的实力?”
“呵,确实如此,林狗倘若未耽搁我的修行,我又怎么还会停在三重天的初期上下徘徊。”
“三师兄尽管你心有不忿,但也绝不该做出弑师叛门之举啊!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不好吗?”
“别废话了,赶紧让开吧!”
说到这,三师兄一剑逼退四师弟,持剑傲立,朝着周围的所有弟子大声喊道:
“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如今林狗修为尽废,他的女儿又是天下第一等一的废物,观月阁已无再起之机,大家何不合作,重立新主?”
话音落下,那六名仍在反抗的弟子也不自觉地愣在了原地。
“是啊,观月阁已经不行了......”
“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别的门派攻上山来吧。”
“既然这样,我们干嘛还要拼命?不如赶紧逃吧!”
一般人即便是心有大义,但在危机面前也只能顾及自身,考虑到观月阁以后那渺茫的未来,众人无不心生惶惶。
一时之间,居然都未再反抗。
哪怕是重视师恩的四师弟也不知该找什么话来说服大家。
因为这些都是现实。
林阁主修为全废,二师兄长老客卿们全已各奔前程,林昕儿又是一个连一重天都无法迈过的人。
观月阁真的已经没有未来,没有希望了。
“嘿,大家如果对观月阁再无留恋的话也没什么,立不立新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不能白白下山啊。”
三师兄的笑容渐渐染上了一层贪婪,邪笑道:
“也许各位师弟不知道,观月阁之所以可以在从前名震江城,全赖林狗的一手剑法,可此人自私自利,从不外传。”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众弟子的神情皆是一愣后,才继续勾嘴说道:
“各位大可试想一下,如果林狗早早将这门剑招传给你我,是否大家的实力都会再上一层?在面对此次危机的时候,又何谈看不到希望?”
“江湖路远,危难与机缘并存。既然他林狗只顾自己,毫无师道,那么你我自去取之又有何人能言?”
“哼!”
就在此刻。
一道清脆的冷哼声响起。
林昕儿手握长剑,林阁主目光冷峻,两人一前一后地自后山而来,最终站在了摘星楼的门前。
“师父,师姐。”
四师弟朝两人恭谨地行了一礼,神态和以前相比并无变化。
而其余的弟子就不一样了,他们到底还是有些迟疑,或守或攻,仍未拿下主意。
“哟,这不是林大阁主和林大师姐吗?怎么,终于坐不住了吗?”
三师兄倒是毫不退缩,就这样直视着二人。
“好一条狂吠不止的野狗。”
林昕儿一路急行间,亦是听到了对方的言论,她银牙紧咬,当众斥道:
“想你从前不过是个被双亲遗弃,无家可归之人,要不是父亲看你可怜将你收入阁中,你怕不是早已曝尸荒野!”
“那又如何?”
三师兄举起长剑,用剑尖指着二人骂道:“那些许好处也值得一提?真真好笑。若林狗真看重大家,又为何不传剑招?说白了,还不是自私自利。”
“可笑至极!”
林阁主听不下去了,他气得吹起胡须,“什么剑招?那不过是别人的妄测罢了,为了一个虚无之物,你竟便要叛门?”
三师兄狞笑一声:“不管你有还是没有,今天都必须得给我交出来!”
说罢,他冲刺上前,一剑逼退了四师弟,朝着林阁主的脸上继续刺去。
忽然。
一道炽烈逼人,金光耀眼的剑芒闪过。
直接斩中了刺击而去的剑身。
三师兄只觉双手一颤,一股磅礴巨力便推得他翻滚倒地。
好霸道的力量!
他怔怔看去,所有人都怔怔看去。
竟发现那个天下第一等一的废物,十年未得一重天的林昕儿,正手握剑柄,浑身散发着道道金光,身形凭空拔高了许多。
仿佛神灵,俯视众人。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废物打倒在地!?”
在三师兄的印象里,林昕儿可是鄙视链的最低端,自己常常笑话的对象。
现如今,他居然连这个最低底的都比不过了?
大脑瞬间充血,狂怒覆盖了仅存的理智。
三师兄疯一般的爬了起来,举着长剑,又是一挥。
“嘣!”
看着对方再次倒飞出去的样子,林昕儿握着长剑的右手不禁有些发抖。
她体会到了自己心中的欢呼与颤抖。
这就是新生的感觉。
《无上凌尘决》不愧是天底下顶尖的功法,那霸道无匹的力量,竟能压得同阶毫无还手之力。
“今天,我要为观月阁清理门户。”
摘星楼前,少女冷峻的声音响彻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一日三重天,这简直堪称神迹。
四师弟当先回过神来,低头拱手。
“谨听大师姐吩咐!”
随后,无论造反的弟子还是心生犹豫的弟子,全都丢掉了长剑,齐刷刷地行起了礼。
“谨听大师姐吩咐——”
这一刻。
大师姐之称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