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视野,未确定方位,本能地阻挡…
最终宽刃剑砍在11的肩头上。
还好短刀阻断着锋刃,不得寸进。
虎口在此刻震得发麻,险些脱手…
接下来11却没有立即进行反击,而是原地僵持对峙应变。
最终身前方顶住的武器卸去了力道随后撤去。
“十一?”
黑暗中传来一种疑惑的声音,不过很显然就是墨寒。
看来是自己猜对了。
11这么想着。
“是咱…”
解开防毒面罩并且出声让对方确认。
况且把“我”用“咱”代替,这种奇怪的口癖,在郊区都少有,明显可以当做事务所内部的暗号,当然是建立在熟悉至少认识的这一情况下。
“你怎么来了…”
墨寒的语调中透露着些许惊吓和恐慌。
“这不重要,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11较为平常的回答。
可他看不清周遭,很快就在移动中被疑似椅子的部件绊了踉跄,发出较大没有必要的杂音。
“嘘!小声些!这屋子里有东西会听见!”
11虽然不见人,但是能感觉的衣物被拽住,要不是珍妮弗沙哑的声音传来,他差点就会应激。
最终还是身体僵直克制后继续前进。
“你们知道一扇打开而没有锁上的门,在深宵表示着什么吗?”
11边说着却不停的摸索走动。
正当墨寒和珍妮弗两人犹豫思索之际。
11补上了下句。
“意味着,无条件的,再向外头所有看得到的人发出邀请。”
“楼上天台窗正好该死的没关上。”
语气沉重。
都市的规则禁令中,不可在夜晚和深宵期间对居民房屋进行破坏,也不可未经屋主同意的情况下,强行闯入屋内。
硬性规定下,可总有一些灰色地带。
例如不被发现的违反,只要事情没有闹大,也不是极度敏感种类,自然无人追查。
11摸着墙寻找着上楼的楼梯,很快就在黑暗客厅旁的走道摸索到一扇寻常木门。
恐惧的来源,即是未知。
何况明知前方存在危险。
然而却有必须打起勇气的理由。
打开门后,继续迈步向前,绝不畏缩。
他没注意到的是墨寒和珍妮弗已经畏惧的停下脚步。
强行压下没来头的恐慌感,11踢到了台阶。
虽然一开始无法确定,但是试探后确认还是很轻易的。
[太过松懈…]
既然已经找到上楼的路,更应该抓紧时间才是。
11以墙为参照快步冲上楼。
楼梯很长而他在这过程中却闻到一股不同于身上的血味,台阶也有些轻微的湿黏。
可想而知那是什么,但他没有多余的空闲时间浪费,冒失也是必然。
越接近楼上越是有一种烂鱼的腥臭味。
恶心的是,还很腥甜,简直就在通过呼吸,往脑壳深处钻。
终于来到二楼,一踏进原本房间,就感觉舌根和咽喉隐隐发麻,倒不是很想吐。
目前为止,还算安然无恙,即便如此也不该大意。
目光一扫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天窗上方已经被清道夫们占据,正对着里头窥视,随时都能进入。
但是很奇怪…
他们不打算立即入侵,更像是有些顾虑着观望。
如此绝佳的机会,怎么会被放过。
一旦清道夫群涌入,那么就必须得放弃着栋建筑,重新在深宵中拼死搏命。
难不成是这栋屋子里存在未知的扭曲生物的原因?
扭曲也是白日黑昼夜后的产物,由各种被负面情绪击溃至彻底绝望的都市人转化而成,换句话说就是独属于都市的摄命厉鬼。
虽然转换可能一直都是未知,但确实会发生。
如今此时在今夜碰上,可真是不幸。
一想到这,不禁脊背发凉。
扭曲最强大的能力,无外乎扭曲常理,以及强行扭转他人的意志,特别是内心深处的弱点。
不亚于用于精神折磨的施法者。
回过神来,11从墙边逐步接近窗口,以避免再次陷入地面无法自救。
上头的清道夫见到来者后,打起了警惕。
于是11在很接近的的位置突然停滞。
短暂对峙的间隙中,立即突袭将天窗盖上。
哪怕在预料之中,清道夫最终还是速度慢了一拍。
所持拿的砍刀,只击碎了窗玻璃。
刀刃近在咫尺,就离眼睛差那么些许距离,还有飞溅出的碎玻璃,也差点飞进眼里。
好在彻底扣锁上了天窗。
锁在都市,尤为重要,特别是在区分于一扇,关上和虚掩着的门上。
一扇真正意义上,被锁着的门。
才能履行未得到邀请不得入内的规定,产生最基本的生效。
当然只是这个锁上的入口而言。
把砍刀拔出来后的清道夫看了一眼旁边,附近的那个楼顶上似乎有什么吸引他的注意。
于是11也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还未看清外头情况。
却听到pen的枪声。
有什么打中了屋内的窗户封锁铁板上。
还能感受到些许传那头递来的冲击震动。
钩枪?
与鱼叉枪的区别是,特制的前端可以轻易穿透脆弱的单种类护甲,随后释放内部压力,在击中物的内部展开数个固定钩,并且膨胀。
应此哪怕是枪械规定中,不得拥有穿透建筑的威力和火力。
毕竟规定的是子弹和枪支,关伪鱼叉什么事情,影响的是握柄处的直径和装填深度的枪管。
然而把发射器一丢,就是普通的长矛鱼叉。
不过作为大口径的投射武器,必然无法得到正规的售卖允许,也就是只有极少量清道夫会使用,精度也堪忧,在近距离上倒不必太过在乎。
通过伞状结构,增大撞击接触面积来减少穿透性,如果是穿透后没有卡住,那可就是炮弹的严重违规范围了…
再者规定中有个对墙体规定的标准值,只要照那个来,低于那种数值的穿透完全就是合规的。
清道夫之中出现枪手也很正常。
不然只有普通清道夫,后巷深宵也不过如此。
如同人的广泛性,清道夫也不止一种,也有许多职业分类,最普通的清道夫也不过相当于平民。
当然被多个特殊清道夫围剿制约,往往表示着生存几率渺茫。
在原有位置保持着距离,11透过封锁缝隙,只能看到外头一片漆黑。
要是这间屋子里头使用的隔板封锁定死窗户的材料,换作一般的木板,那么情况就难说了。
被钩枪命中,特别是收尾人服饰往往拥有寻常衣物所没有的强大韧性,正是这种韧性具有保护不被刀剑武器伤害的效果,也因如此往往整个人都会被连着带拖出去,或者被迫放弃被勾住的防护衣物,这样无异于该部分失去护甲。
在黑暗外头,其实已经有大半个街区的清道夫聚集而来。
清道夫——钩枪——近枪手
清道夫——捕网——猎捕者
清道夫——屠刀——嗜杀者
清道夫——利爪(重伤)——刺杀者
清道夫——铁臂——防卫盾
按所拿武器和职业暂且划分,其中最明显危险的是这几个,其余都是标准级别清道夫,哪怕个体有些差异,还不到专业受训练的战士水平,还是都平民级别。
但这数量…极为惊人。
夜幕下近枪手切断了线绳,更换重填钩矛。
猎捕者则蹲守上方屋顶,随时准备投掷捕网。
屠刀擦去大刀上血垢,与防卫的盾严守门口。
重伤的刺杀者,重新连接罐子管道后,匍匐在隐秘的暗处。
11他们已然被包围步入绝境。
当事人并不知情,只觉得有清道夫在外头埋伏。
“咳兢!咳兢!唔鄂鄂!”
(附带血肉绞杀割裂声)
突发屋内出现疑似清道夫逐渐增重沉重咳嗽声,随后转变为垂死的悲鸣。
清道夫并非没有进行入侵。
而是掉进了陷阱的“泥塘”。
猩红液体如泉水般,从地面涌出,导致一摊血迹出现。
“什么?”
此时才克服恐惧赶上的墨寒打开了随身照明的手电。
却不料手电片刻的照明,只来得及照亮地上的血迹和房间天花板上不断掉落蠕动蛆虫陷入上方的腐烂尸骸就立即熄灭了。
原因是无法被照明的黑影,一闪而过,直接破坏。
“这是最后……”
如同怪物般尖锐的嘶吼声打断了墨寒的话,还在屋内震荡,耳鸣声持续作响。
叮——铛!
似乎是什么金属物品掉落了。
还好11能够听得出是什么声音。
况且他就在旁边。
那么这个金属脆响的来源是什么呢?
天窗的盖子翻了下来,撞碎了剩余的碎玻璃。
很明显锁上的卡扣开关被打坏了。
而徒有虚设的锁,必然也是不生效规定的。
“后撤!”
11对着墨寒他们大叫,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防守,舍弃这间房间。
“阿?什么?”
还没等蒙圈耳鸣的珍妮弗搞清楚状况,这下换墨寒拽着她下去了。
11紧随其后,关上了当前这间屋子的房门。
以他当前位置,门是向外开的,无法阻挡来堵住,只好死命拉拽拖住,想着多争取些许时间。
啪嗒一声。
结果11直接用力拽坏了门把手,脸色变得铁青。
里头还没开拉,外头就已经弄坏角力用的把手。
[这还挡个毛线?]
一瞬间,11发觉自己好像是个二货。
换个想法来看,这个门把手不牢靠,也不该是他的原因。
应该?
所以他打算再退而求其次,放弃楼梯空间,退守过道。
气愤地像丢没用垃圾那样将门把手往旁边猛得一甩。
就在丢开门把手时,黑影出现突然袭击,他被撞翻下楼梯。
黑影既是扭曲确认无异,11还不清楚祂的具体特性,很清楚的是,任何扭曲能力使用都要通过一种媒介来进行。
往往接触就是最主要的之一。
这个扭曲明显不是精神类,至少特化的精神类扭曲,不会这么主动近身袭击。
扭曲咬住了11的短刀,实际上是11强行挡在祂嘴里,否则他会被咬住脖颈,那会导致严重致命伤。
这就导致扭曲有一只手仍可以自由活动,直接刺进了11的下腹,好在恢复性护甲重新生成的防护力足够,阻止其继续深入,否则必然伤到内脏器官。
更主要的原因是,该扭曲并不强壮,还有些瘦弱,而且11身上的保护不受精神伤害的劣质月常石,已经遍布裂痕。
如果不是这样,此时他一定会被痛楚折磨的死去活来,侵蚀犹如猛毒和强酸,逐渐分解血肉和精神。
猝不及防,11背后又挨了一下攻击,扭曲怪物似乎还有个匕首般锋利的尾巴。
遭遇如此情形,11也顾不得什么了。
让扭曲完好无损地全身而退,再潜藏于暗影,必然后续会处于劣势。
在滚落楼梯互相缠斗各将对方作为垫背的短暂过程里,11强行将武器从扭曲口里拔出,这也导致他必须格挡替换,于是扭曲死死咬住了他的小臂,鲜血流淌而出。
以伤换命,死斗中最不得已使用的方法。
要是拥有有着可以保护自己的结实盔甲,大可以此搏命,要是没有的话,往往极有可能以命换伤,实属赌注。
最终不顾一切,猛得将刀锋刺入扭曲心膛。
扭曲吃痛,甩开了11,又消失于黑暗的屋内。
被甩开的11重重的砸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在生痛。
一击必杀很难,而且11能感受到穿透护甲才有的阻滞力,刀口没有彻底深入,没能彻底伤到要害,尤其是在昏暗环境原因。
耳鸣作响迟迟无法散去。
被咬伤的手臂,已经难以活动和发力,必然是伤到了筋骨,扭曲之血和清道夫的血一样具有轻微的腐蚀性,灼烧着沾染的皮肤。
重振身体也变得极为困难,陷入濒死无法独立振作,明显伤得很重。
可哪有休息的时间和机会,干这行当…只有身死才可永眠。
不顾会损伤身体的代价,11强行起身,且艰难喘息着。
佝偻着的身躯,明显用尽了最大的力量。
再一次失血过多的虚弱。
所幸没有彻底倒下,陷入濒死无法爬起。
忍痛蹒跚走出过道,关上门反锁。
更重要的是,他拿起荧光矿石在眼前晃了晃,确认了一件事情。
自己已经失明,就算光亮就在眼前,也只有白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