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屁你笑!”泥某人显然十分在意自己脸黑这回事。
毕竟这都已经换了个身份换了个生活,甚至还换了个身体,想着吧,既然到了异世界,兴许终于能有机会一窥幸运女神真容,结果呢?看见了么?看见了。
看见是看见了,也不算是真就看见了。毕竟我都没来得及架望远镜对准她阳台她就出现了。
咔,艾尔出浴。
失血二毫升。
再来。
咔,黑龙出浴。
失血一毫升半。
可以说毫无心理准备。
这次我真有需求诚心请愿,人家...神家非但不见,还拉上了阳台的帘子,属实过分。
马库比没做回应,依旧目无焦距地洗着盘子。
时不时还傻笑两声。
搁我我怎么也忍不了,于是我皱起个批脸:“呜哇——表情给控制一下好伐?丫笑得好恶心,这状态都一晚上了,你莫不是没了撬棍防身走夜路让魅魔把魂儿给勾了?”
他眉一挑,嘴一拱:“差不卵多。”
“但我听说你们有狼人血统的人灵魂偏强且韧,魅魔这会儿应该消受不了给你还回来了才对啊!”
“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是组队来的?”
“嘶——真的啊,那你没事儿吧?”我凹出一脸担心的表情,“要不要跟她们商量一下换我爽爽?”
“别听他瞎扯,”邦古的声音从厨房里慢慢靠近,“单只成熟且理智的魅魔个体靠近城塞都要被盘问登记加盯梢,呵!还组队呢...要真有那事,冬防警报早该响破天啦!”
“冬防警报?”头回听说的名词,而且感觉这词有点主线关键线索的味道,下意识就这么提取复述了一遍。
已经走到一旁的邦古往自己脸上贴蔬菜的动作一顿:“哦对,忘了你还没经历过的来着——嘿,别着急,应该很快就能见识到了,那可是一年一度的大场面。唉呀就是可惜老头子我没念过书,概括不来。”
“那换你来。”胳膊肘顶了顶马库比。
顶了个空。
半精灵在软肋挨戳之前把腰扭向了一边:“你怎么就确定我读过书?”
“这重要么?”我趁势追击着怕痒人的肋间,“你说是不说吧?”
马库比从水池里抽出一只手,仓促拦下我的一阳指:“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喂!糙...啊哈!”
各位光看后半段台词没有现场画面可能会略有不解,其实我们只是很普通地像两个大男孩一样嬉戏罢了:说话就说话(我抽出尝试换了路攻势,被拦下了)...别(我用上了另一只手,被躲开了)...动手动脚(讲真的我就想戳一下看看会发生什么)...喂(附魔好埋伏在他理论视野外的筷子被他发现了)!糙(即使他身体能力再优秀,若不抽出水池里剩下那只手也只能疲于应付这一切)...啊哈(绕到他背后用于偷袭的另一支筷子被迫不得已从水池抽出的瓷盘“Duang呲”一下拦了下来)!
我知道Duang是筷盘碰撞的拟声词,但这“呲”......
“玩儿够了?”声音不大,但压迫很强,语调平淡,却暗含杀气。
得想个法子糊弄过去。
“是他先动的手,老板!”
我TM...咱能不能像个成年人?先把BOSS哄开心了再相互捅刀子好不咯?
所幸罗巴诺夫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他只是给换到这边的眼神里加重了些压迫感。
“那啥,信我,给点答题空间,我全都能狡辩...啊不,解释清楚。”圆润润而假惺惺的口误使用得当的话应当可以少许缓解气氛的沉重。
“哦?试试吧。”老板面无表情,两条略显粗壮的前肢交叉抱在胸前。
谢天谢地。
忘了说,要是使用不当则是与问题本身剧烈反应,充分问题严重性,轻则事后完蛋,重则当场扑街。
“咳咳嗯...”我清了清嗓,既然上头给了机会,咱就得好好把握,“那我先问一嘴哦,您刚才在里边儿都听见了啥?没别的意思,知道您手头的信息碎片我才好做针对性说(hu)明(you)撒!”
“信息碎片?我想想...保底、玄学、魅魔、冬防...嗯就这些。”
“就这些”?麻烦给翻译翻译,这跟“全部”还差了啥?这要换了心态差点的孩子说不定已经当场滑铲下跪了我跟你说!
但泥某人是那种人吗?
“砰、吱溜——”
别说,我还真是。
“雾草、你干嘛?”那么大只老板被个滑跪吓了一跳。
我侧过头,抱拳过首,唤作痛彻心扉请罪式:“老板在上,不是我不想整活,实在是这题没给发挥空间呐!要不...啊不,咳咳...这财物损坏的责任,我泥某人担了!”
呼——好险,差点又是一句“重新来过”脱口而出。
那么趁他们还没跟上节奏,赶紧补全条款:“马库打碎的盘子,一半...啊不,三分之一可以算我账上!”
店长皱起鼻子:“不行,至少得一半!”
“成交!”
“嗯。”
“(⊙o⊙)啥?”马库比总算是加载成功了,“我...我这是赚到了?”
“罚金立减50%呢,你赚翻了。”
“去你的!”他扒开我顺势搭在他身上的手,“别当我傻的噢!我跟你说,虽然我身上有那么些狼人血统,但我半精灵的那部分可是机智得一逼——刚才明明你挑的事儿没错吧,怎么还让你唬得好像我本来该是全责一样?老板您给...吔?老板人呢?”
有破绽!
我都没打双引号,说明这仨字我绝没有脱口而出,但即便如此,我手都没抬,目标已经像是受惊的橘猫(半精灵的样子怎么看也联想不到犬科)一样弹身而起并瞬间定格成了防御架势。
更绝的是他本人转过身来见我原地站着不动时那张警惕脸飞速融化成疑惑脸的样子...不行,泥某人绷不住了。
“诶,你笑什么啊?”
本着同一个梗尽量不重复使用的原则,我没回答“想起了开心的xì情”,同时出于对他的尊重,我废老大劲收起了笑脸,控制着呼吸节奏,开了一口语重心长:“你狼人血统侵蚀太深......”
完事泥某人拂袖而去。
身后隐约能听见马库比刻意压低声音后的台词:“哎,老邦头,血脉还会发生侵蚀的嘛?都侵蚀哪儿啊?诶我说,你老背对着我干嘛呀......”
“唉你别扒拉我,我面膜给笑裂了......”
【出了个差,总算是真正体验到这个身体也会觉得新鲜的剧情了。
这不是重点。
在外地遇到个长得...不,那背影看上去分明就是她本人,我都没带犹豫的,上去就用家乡话冲她叫了声老妹儿,对方也回了个身,换了张脸,还回了句话:
“Excuse me?”
我是真的以为那是自己本来的家人,但事后想想就算真的是她,我也不至于那么激动才对。
我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完全适应并且征服了这货的奇葩体质,现在看来,也可能是体质获胜同化了我。
不过也不完全算坏事,无论如何,我确实成功摆脱了上文提起过的那种体质...更进一步想想,我可能还略有小赚:现在不仅解除了欣赏限制,甚至还可以做到好多别的事情——有一说一,这家伙往硬盘里囤积宝物的癖好可能是他为数不多的好习惯之一了。
夜深了,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