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秦伦致以了沐琉璃最真诚的邀请,但他得到的回应,却是沐琉璃满是嘲意的笑容。
随着这笑声的持续,秦伦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的阴冷。
他缓缓放下了右手,怒不可遏的向她询问。
“柳姑娘为何发笑,是秦某的邀请,不够真诚吗?”
沐琉璃摇了摇头,止住了笑声,为秦伦感到可怜。
“秦公子……你的信仰我不敢否决,但这神国之内的所有人,当真是自愿成为你的信徒的吗?”
“几十万人,其中有多少是秦公子以特殊的方式洗脑得来的?”
“秦公子的信仰或许伟大,但获取信仰的方式,却过于强权。”
“正好比现在,秦公子是在抹除我的信仰,强制将我转化为你的信徒吗?”
秦伦忽然有些沉默,回头思考他过去的种种,坚定的回答道。
“成为我的子民,我便可以拯救他们,即使有些强权又如何?我也是为了拯救世人。”
与秦伦的交谈,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分神,沐琉璃此刻将手藏在背后,悄悄的摸向储物戒,那里面有她身上唯一还可以吃的东西在。
只要得到了一点食物上的补充,她都能稍微恢复一些力气,然后就可以考虑逃离这里。
“一荣俱荣,一焚俱焚,秦公子只想到了好的一面,又是否想过你若是失败了,就是同时拉着无数人陪葬?”
然而秦伦的信仰坚定,他随口便答了出来。
“比起永无机会,谁人不想放手一搏?这世上并非人人都可触及仙缘,那些想要永生的凡人,又有什么不对?”
“柳姑娘的问题,倒让我想起了我新得的一位子民,当时他也是问出了和姑娘同样的问题。”
“吼?他叫什么名字?我倒是有兴趣了解一下,对方是怎样的蠢人才能蠢到相信一个传笑头头的鬼话。”
“吴策,与叶兄以及柳姑娘同样身为修仙者,有吴兄作为前例,秦某相信柳姑娘也终究会获得同样的信仰。”
“吼?吴策?这名字听起来就让人觉的……”
话说到一半,沐琉璃忽然感觉这名字有些熟悉,转头仔细一想,立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来。
而沐琉璃的表现被秦伦观测在眼中,又引起了他的不少兴趣。
“哦?看来起来柳姑娘认识这位吴兄?这可真是天大的缘分啊。”
在秦伦惊奇的笑声中,沐琉璃握紧了探入到储物戒空间的右手,硬生生将一把易容丹给捏成了粉末。
然后她转眼将丹粉投入口中,在力量涌入身体的瞬间全力挥出了拳头,洞穿了秦伦的胸口!
然而这一拳却没有任何实质的反馈,沐琉璃这才回想起,当时在常洛镇外面的时候,叶之鸣将剑斩过秦伦的身体时,也是一样的结果。
转移伤害的能力么……
“柳姑娘?”
秦伦有些惊讶的低头看着自己被洞穿的胸口,如同被叶之鸣斩为两段时一样,只有惊讶,却没有怨恨。
见情况对她不利的沐琉璃,迅速拔出了自己的拳头,再一次从储物戒中拿出了更多的易容丹,全部投入到了口中,以恢复更多的力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易容丹全是药效,有多少可转化的营养存在?
她也只能以数量来强行获取力气,好获得破局的机会。
房间内有叶之鸣布下的结界存在,这也是沐琉璃方才与秦伦周旋时观察到的,她转身又将所有的力气用在轰击结界上。
伴随着全力的一击,被叶之鸣注入了一半灵气的结界,竟然就那么被轰出了一个缺口!
趁着这个不大的缺口还未恢复,沐琉璃纵身一跃从缺口中钻了出去,撑着再一次没有了力气的身体,磕磕撞撞的朝着外面逃去。
她不敢回头去看秦伦是否追了上来,她只期望刚才的攻击有让叶之鸣注意到这边的危险。
“师兄你个大骗子,你现在在哪里啊!”
此时的叶之鸣这边,情况也不容乐观。
因为身处神国的领域,他的灵气得不到补充,持续使用灵力,总会有耗尽的时候。
他揪着吴策的衣领,不断的想要将受到蛊惑的吴策唤醒过来。
然后突然间身后有人发出了一声闷哼,他疑惑的转过头来,正看到一名信徒的胸口被开出了一个血洞,正不停往外喷溅着鲜血……
那样的伤势,对方是肯定活不下来的,而看着那名信徒倒下,叶之鸣首先意识到的就是。
“若秦伦便是那名神修者。”
“现在是又有人伤到了他吗?”
在叶之鸣猜测的同时,周围的信徒也因为有人死去而冷静了下来。
他们不仅没有因为死人而惊慌,反而像着了魔一样抬起了那名信徒的尸身,朝着神座走去。
“我等荣幸,我等夙愿!”
“伟大的神主,请让虔诚的信徒位于您的神座下长眠,精神永存!”
在一众信徒的祷告声中,他又突然感受到结界被人击破的反馈,顿时慌乱了起来。
“师妹……”
“秦伦!”
叶之鸣丢下了以化身为信徒的吴策,满心只想着此时遇到危险的沐琉璃。
他想要冲出神殿,但立刻又有无数的信徒拦在了面前。
他来到这里,本来是打算解救这些凡人的,但此刻他们挡在他与沐琉璃之间,令叶之鸣没有选择。
“让开……”
简单的两个字,却隐藏着十足的杀意。
叶之鸣持剑走向人群,此时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将死之人。
正当叶之鸣一步步接近人群,打算大开杀戒时,吴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避免了一场冷血的屠杀。
“退下!”
“奉神主之念,叶仙人是客,不能阻拦。”
随着人群的散开,叶之鸣将剑掷入空中,一瞬便御剑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而吴策捂着自己更肥了许多的胖脸,脑子里现出一连串的问号。
“卧槽?我脸怎么肿了?”
“这里是……神殿?”
“我记得我是神主的子民,虔诚的信徒……”
“我,发生了什么?”
吴策转头去看了一圈这宛如邪教总坛般的神殿布置,以及那些发疯的信徒,突然发现自己在其中简直就是个异类。
“是我太奇怪了吗?”
“啊……身为最虔诚的信徒,神主大人最忠诚的子民,这实在是罪过,简直该死!该死……”
好似两个人格在吴策身体里争论,他越发的觉的这地方过于恐怖,可却整理不出他成为信徒前的记忆。
直到他猛然想起了他跪拜在秦伦座下的时候,耳边那个牛妖化形的异教徒声嘶力竭的喊叫。
“师兄,师兄!”
“恁咋了,可别吓俺!”
“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