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交替。
一月时间,匆匆而过。
葭月初七,冬至。(注:十一月)
天还未亮,正是月隐星耀时。
盘坐在一枚冰心草编成的蒲团上,姚缺骤然睁眼,一张口,便是一道已生出灵智的浊气向外扑杀,继而被他伸出一手捏死。
<(-︿-)>
姚缺的表情摆明了很不满意。
这一个月,他未曾踏出王府半步,一直在府中苦修,想要什么东西就差刘管家去买。
结果,收获不大,只刚好炼气炼了9999层而已。
可以手撕炼虚,但实际上大抵手撕不了,毕竟到底横跨了四个大境界,炼虚境修士一身法力亦经过四次翻天覆地的改变。
倘若真对上炼虚老怪,对方点燃寿元,铁了心要跑,不追上去的话,姚缺确实没法手撕炼虚。
想修到炼气期十二万九千六百层,还不知道要多少岁月。
铮——
忽而,一道钟声悠悠传来。
这钟声自朱雀门钟楼而起,能传遍整个天京,是早朝开始的信号。
姚缺听似未听,正想闭眼继续修行。
却在此时,三声敲门声打断了姚缺的入定。
“老爷,您的休沐已经结束了,今日应该去上朝了。”(注:同放假)
——继而刘管家的话声从门板之后传来。
(눈_눈)
朝拜?
好烦!
不过稍一回想,姚缺还是套上了御赐的蟒雀斗服,带上雀九,出了门。
门口,早已有车马候着。
便是车夫也没有发现,那几匹拴了缰绳仍桀骜不驯的马,看到雀九时,却是自觉低下头颅,在看到姚缺,更是四股战战。
鞭声一响。
车轮始动。
按规矩,为避免惊扰百姓,马车走的是成华大道,途经二仙桥,向玄武门而去。
虽是寅时,宫门之外,早已有数百车轿停放。
朝堂,九间殿内。
姚缺不在,大幽自然仍在运行。
朝臣们三两成群,低声谈论,只待皇帝到场,亲理政务。
但姚缺方才一只脚跨过九间殿门槛,此时此刻的朝堂,似乎直接变了轨迹,开始绕着姚缺转。
“镇南王…”
“镇南王?”
“镇南王!”
…
群臣神色不一,反应不一。
但无论如何,所谓众矢之的,不外如是。
姚缺自面色如常。
饶是如此。
这九间殿中,却仍有些或隐或现的视线,让他有些屁股发痒。
……
……
……
大殿中,臣子站位到底有迹可循,大都是分长幼尊卑,职能次序,利益纠葛,聚在一起。
可惜没有至尊神级这种脑淤血职务,否则今日这大殿众人站哪里还不好说。
群臣之间。
大幽六部尚书自成一个团体。
“这姚缺总算是上朝了,他若不上朝,还真找不到机会对他发难!”
其中最先发觉姚缺踏入九间殿的刑部尚书阴沉道。
“合当如此!”
他身边的户、礼、工三部尚书闻言兀自点头——加上刑部尚书,他们四人正好是“京城四少”家里的好爹。
但他们的脸色再难看,却仍不及余下两人难看。
其中一人,为兵部尚书,然则现今兵部压根管不着姚缺麾下镇南军的事务,发出诉状,亦完全动摇不了现状,简直是骑在他头上拉屎。
另一人,则是吏部尚书,仇视姚缺的理由与兵部尚书异流同源——如今能捞油水最大的镇南军军职都让姚缺牢牢把控在手,容不得他有丝毫插手机会。
“待会要禀告陛下的内容,拟定好了?”
“当然。”
“这次,定要他永世不得翻身!”
…
六部尚书的谈论声未曾遮掩,甚至刻意,却像是在造势。
有心者,自然会悄然靠近,探听虚实。
无心者,自然会敬而远之,不沾因果。
一疏一近之间,是敌是友,清晰可见。
站在文臣首席的商丘此情此景,不由得长叹一声。
“倘若镇南王前日应了我的邀请,今日倒是可以一唱一和,挫一锉这狼狈为奸的六部尚书的锐气。”
可惜。
想起自己连送十二封邀请函全让姚缺原封不动退回,商丘就有些吹胡子瞪眼。
真是不尊重老同志!不讲道德!
忽而他看到诸位皇子公主从偏殿当中走出,一张老脸上少见的多出几分诧异。
林林总总数十个,商丘光盯上了二皇子身边一人。
夏馨雨!
商丘知道夏馨雨已被姚缺逐出王府,却完全不曾料到她竟会出现在二皇子身边。
夏馨雨的出现就像是投入镜湖中的一粒石子,起初只泛起点点涟漪,但在一时三刻后,竟演化为滔天巨浪。
姚缺,夏馨雨,二皇子,立刻成了九间殿中最亮的星。
却在此时。
早已候在大殿一侧的驾官突然扯开嗓子高喊。(注:按礼制为皇帝的行为喊话的)
“陛下到——”
已列位其次的群臣当即唱喏。(注:行礼,并口道颂词)
“陛下万岁万万岁!”
众人之中,唯独姚缺一人不拜,他有蟒雀斗服在身,见幽皇不需跪礼,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来参加早朝,直接说自己恶疾缠身便是。
而珠帘之后,却有一道略显臃肿的身影蹒跚而至,一屁股坐在皇座上,整个大殿似乎都颤了三颤。
大幽有皇,其名子晓。
驾官见得幽皇子晓坐定,便又扯开嗓子喊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立刻——
“臣,有奏!”
一人出班,俯伏玉阶,高擎牙笏。
他眉眼之间的煞气,直指武官之首老神在在的姚缺。
……
【作者的话】
加更完毕,简介修改完毕。
灵感用光了,明天大概率咕咕咕,更新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