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梁月你今天是不是吃火药了?”赵东林几乎是怒吼着喊出来这句话的,内心里一股无名火袭上他的全身,让他“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赵东林!老娘告诉你,别以为你搁那里装腔作势我怕你啊!我吃没吃火药关你屁事?”此刻的梁月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困意,愤怒的脸上散发着一股煞气。
“管我屁事?”赵东林反倒没有表现出多少愤怒,那不怒反笑的脸上表情已经开始狰狞,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本书狠狠的摔在地上,巨大得声音瞬间散发出来。
“啪!”书本扔在地上的声音清脆而又破碎。
“那你踏马说的什么屁话?!”怒吼的声音像是想要震碎天空中的繁星一样,巨大无比。
“什么叫我他码找小三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找小三了?我天天忙东忙西的去破案,找哪门子小三?”赵东林极度愤怒的脸上表情已经扭曲,充满血丝的眼睛带着一丝暴躁的看着离自己不远的梁月。
“哦,是啊,您这个大忙人是去破案,然后呢?家里边的事一点都不去问,儿子在学校打架了,被叫家长了,你可到好,去初中找你儿子去了,你儿子还在上初中啊?”梁月没有扯开嗓门与赵东林对骂,不大不小的声音冷嘲热讽的说着。
“我去哪找儿子关你什么事?那是我儿子!我儿子!”
“赵东林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那也是我儿子!”
“我不想和你搁这争论这些,我现在就和你说一句话,梁月,我跟你结婚十几年了,你自己想想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没?你想想我做过一件没?”赵东林想要平静一下自己的声音,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电话铃响了的声音,上面显示着,是小郑打过来的电话。
“是啊,你是没做过一件对不起我的事,那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事?”梁月的怒意还在散发着,极度生气的声音让她有了些想哭泣的颤音。
“从儿子出生,我自己一个人坐月子,爸妈年纪大了,不能来照顾我,是,我知道,为了照顾儿子,我把工作辞掉了,我把自己的生活全都围绕着这个家转了,什么事都是我自己做,你问过一句吗?”梁月说着说着眼里的泪水已经悄无声息的落下来,声音里也没有了愤怒,只有一股浓浓的委屈之情。
“儿子生病了,我抱着他去医院,大晚上十一二点,外面下大雨,我自己硬生生抱着儿子跑过去的,到后来,儿子长大了些,轻松些了,家里爸妈又生病了,还是我自己天天家里医院两头跑,又要接儿子放学,又要去照顾爸妈,每次我生病了,都只是偷偷的吃点药,然后再去处理家里的事,儿子得成绩怎么样,爸妈的病好没好,家里需不需要什么东西,你问过一句吗?每次给你打电话,不是关机就是忙,你关心过家里一件事吗?”梁月此刻脸上得泪水已经悄然从她脸上划过,滴落在地板上,她是很多中年妇女的缩影,也是一位中年妇女。
泛黄的脸上是岁月摧残的痕迹,她的心灵也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很多事她都一个人挺过来了,可是在丈夫这一点上,她无法挺过来。
或许有人忘了,她也只是一位女人,也只是一位想要与丈夫每天都能说说话的人妻。
赵东林接通了电话,一只手揉了揉有些疲惫到发酸的眼角,声音对着电话小声的说道“喂。”
“赵东林,你跟我说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
“我心里有这个家,但是我是一个警察,我的工作不能让我随时在家里,你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我?”赵东林心里已经消去一大半怒意,只不过现在的语气依旧是有些急躁。
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心里有一股无名的烦闷感,缠绕在他的心头,这股烦闷感让他连电话那头的小郑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你是一个警察,你还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你尽到这一家之主的责任了吗?”梁月哭喊的声音对着赵东林大喊着,声音里像是诉说着这些年的委屈和对赵东林的不满。
赵东林最后再也忍不住心里那股无名的烦闷感,抓起桌子上的烟和车钥匙没有回答梁月的话语,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冰冷起来,挎起大步就朝着家门外走去。
“赵东林你干嘛去?”梁月看着面无表情的赵东林从自己的身边跨步走过,颤抖的声音对着他的背影喊到。
“赵东林!你给我回来!”梁月疾步走到赵东林身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可是,赵东林的力气,还不是梁月能抗衡的,只见他一句话没说,直接狠狠的甩掉梁月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家门。
“赵东林!有本事你就别回来了!”梁月悲愤的声音对着被赵东林狠狠关上的家门大喊着,像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一些情绪,那股情绪像是不满,又像是不甘。
她心中的愤怒在此刻已经转化为一股悲伤,腿上像是没了力气,突然瘫软的坐在冰冷得地板上,眼眶里的泪水如同冲断的堤坝,瞬间涌了出来。
痛哭的表情就这样看着眼前那扇冰冷的家门,她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脑袋里,一阵沉重的眩晕感融入她的脑海里。
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为什么全身都没了力气,脑海里除了一股莫名的眩晕感只剩下一个念头,好好的哭一场。
她只是一位女人,一位母亲,一位需要得到丈夫关心的妻子,而当她没有得到她需要的东西的时候,她也是个普通人,想要好好的哭一场。
两人争吵的画面,都被另一个人看在了眼里,在客厅里的黑暗中,他们的儿子就那样坐在沙发上,与黑暗融为一体。
男孩莫约十七八岁的样子,高大的身材仿佛是得到了父亲的基因,而帅气的脸又像是遗传了母亲以往的容颜。
此刻男孩坐在黑暗的客厅里,脸上的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听到和看到了自己父母争吵的全过程,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淡然得看着这一切。
就连现在,他都能看到自己的母亲坐在地上哭泣的模样,只不过,他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没有想要上去安慰母亲的样子,也没有要动的念头。
母亲的哭声传入他的耳朵,那哭泣声里带着很多情绪,很多无法用语言来一笔带过的情绪,即悲痛万分,又可伶至极。
母亲的模样倒印在他的眼里,脑海里的情绪也是无比复杂,他还有些稚嫩纯真的脸上慢慢的浮现一股无名的复杂情绪。
眼眶里,也跟着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