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岸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走着,平静的目光看向前方的路,那股莫名的压抑感让他感到一丝不真切的感觉,在他所生活的十七年里,他只有过一两次这种不真切的压抑感,而且那次还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他不认为这种真切的压抑感是种好的情感,也不认可这种压抑感是自己还算有人性的证据,在他的认知里,这种压抑感会不由自主的给自己带来主观意识上的冲动,会让自己理性的大脑变的不再冷静,会让自己的情绪变的无法预测。
阳光温柔的照射在他的身子上,温柔的日光像是要拥抱住他带着冰冷的身子,想要用它不自量力的温度去温暖他的身心。
林岸对于王康的讲话,可以说只有两个观点,第一,那个人渣确实该死,第二,死者的母亲在这件事情上或多或少会有些错误和罪过,甚至可以说,她母亲的罪过或许还更重一些。
但是林岸认为,这或多或少的可以理解,因为一个敢当着警察的面去刺杀嫌疑人的女人,她的思想有多极端林岸都可以接受。
林岸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样得事情,但是他还是能感受到,或者说,能够想象的到,这些当事人的内心变化和内心所想。
不过多时,他就已经走到死者所在的班级,因为此刻是在上课的时间,走廊里没有学生,只有他一个人在慢悠悠的走着,班级内是学生们清晰的朗读声。
每一声里都带着青春的气息,每一声都是少年人的奋发图强的梦想,他透过窗户看向班级里的学生,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积极向上的气息,每一学生的脸上,都带着对于学习的向往和认真。
平静的眸子里看着班级里的学生们,他深邃的瞳孔里所展现的,是平静的气息。
他的眼神看向班级得门牌号,高二七班。
这就是死者生前的班级,属于理科中的尖子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学生在明年的夏天都会奔向高考的战场,而且,他们都会是国家一等高校的预备学生,无他,他们的成绩是整个年级里最好的。
本来孙晴晴与他们一样,以后也会有一个完美的大学学历,以后也会有光鲜亮丽的生活,只不过,她的生命已经停在了四月三十号那一天的下午。
林岸就那样平静的看着班级里的每一个学生,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派学习的景象,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学习,就连林岸站在班级的窗户外都没有人发现。
看了也许有了很大一会,林岸就收回了目光,现在的时间不适合他去收集线索,他打算去医生的医务室躺一下,现在的时间点内,医生应该不会在医务室里,因为按照原来的惯例,医生的上班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其他时间他都不会在医务室里。
想着,他就迈出自己的步伐走向医务室里,脑海里,他一刻钟也没有闲着过,仔细的推敲着案件的线索和一些细节。
比如王康所讲的故事里的那位人渣父亲,还有就是死者在学校里的失踪时间。
关于第一个,林岸其实还有些疑问,就是他有些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因为这个故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太过魔幻和黑暗了,而且他其实有些不相信,为什么会有父亲可以那么对待自己的儿女。
其实他这么想,只不过是他潜意识里的自己在激发着他的思想,因为作为一个被父亲养大的男孩,虽然他们只养到他十岁,但是总得来说,他关于父亲得记忆是温馨和快乐的。
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潜意识里会放出这些奇怪的想法。
但是,林岸知道,人渣确实该死。
这些片面的主观意识并没有影响他的思考,很快他就把这个问题暂时放在脑后,开始思考起来死者在校园里的消失时间。
从林岸自己获取得信息来看,是三点左右,而那时候正好是下午第一节课的下课时间,他清晰的记得,四月三十号那天是星期五,所以,现在他要找到死者那天班级的课程表,而后就是从监控里寻找一些线索,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其实在思考这些的过程中,林岸又再一次想到了郑全发给自己的线索,那里面提到,死者的父亲在死者前几天找过她。
死者的父亲是四月二十七号晚上找的死者,四月三十号,死者的父亲并没有来过这里。
那么在林岸得初步判断里,死者的父亲不是案件的头号怀疑人,但是无论从哪个方面获取到的信息,都让林岸产生了一股想法,那就是他要找到死者的父亲,要好好的与死者的父亲交谈一番。
不过多时,他就已经走到了学校的医务室门口,熟练的从门旁边的花盆里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空无一人的医务室里,几张铺着白色床单的病床孤零零的摆在那里,没关住的窗户在从外面吹进来微微暖风,各种医用物品和药物都安静的摆在药物窗里。
随手关上医务室的门,他平静的目光看向药物橱窗,深邃的目光扫过一派派药物的名称。
最终,他的目光停格在一罐300ml的福尔马林上,从医务室得办公抽屉里熟练的拿出药物橱窗的钥匙,他就打开了橱窗,拿出了那瓶福尔马林。
他把瓶盖拧下来,平静的目光看着瓶中的液体,倒了一点放在自己绑着绷带的右手上,靠近闻了闻那种气味。
一股强烈的刺鼻味道瞬间涌入他的鼻息,手上的绷带也在福尔马林侵湿的瞬间被腐蚀,甚至有两滴慎入他受伤的手背上,让鲜血再次从他的手背上流出。
他平静的目光看着鲜血再次从自己的手背上冒出,深邃的瞳孔里没有任何表情,此刻的他是感受不到那股疼痛感的,脸上的表情还是如此的静谧。
没有再说些什么,他把那瓶福尔马林盖上盖子装入自己的口袋中,再一次对自己的右手进行了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