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空白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被父母送进“网瘾学校”。
不再过问自己的学习,也不在乎自己放学很晚才回来,平时出去上网甚至都不需要找借口,能给的钱也照给,他几乎以为自己的父母已经对自己放任自流。
那天早上他是被人摇醒的,时间还是凌晨三四点左右,正是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被人从美梦里面叫醒,醒来发现房间里的灯亮着,小小的卧室里面站着父母和几个穿着奇怪制服的陌生女人。
领头的女人直接告诉他,他涉嫌网络犯罪,要求他跟着她们回局子里配合调查。
但是这明显有问题,无论是这些女人身上不伦不类的制服,还是她们用的蹩脚的借口,空白虽然这样被强行叫醒来脑子还有一点懵,但仍然敏锐地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如果这是骗局,父母绝对不会是傻到相信这种蹩脚的谎言的笨蛋,这是生活常识,大人怎么会不懂?
但看父母毕恭毕敬地站在她们身边,似乎非常相信她们的样子?
他想起以前一个和他们玩的很开的哥们儿,据说也是被这样带走,后来才知道是父母给找了个专门代替家长管束孩子的所谓“网瘾学校”给抓去了,这件事当时在他们这些群体里面讨论的热度还挺高,后来那兄弟去了一年多,出来后就不再和他们来往了,虽然平常偶尔能远远地看见,性格大变,本来挺开朗的一男生变得瑟缩怕人,整天跟个鬼一样,拿起书就变得有些神经质,学习成绩反倒比以前更差了。
他们想把我也送到“网瘾学校”去!
他突然想通了这一点,猛地一掀被子就想起身,旁边两个女人已经先一步先手摁住了他。
说来也奇怪,虽然不是说天天打架,但贪玩叛逆的少年人总是要比文静的少年人身体素质好一点,他除了上网以外打球踢球等等各种体育运动也经常和朋友们玩,而且体育成绩很好,按理说应该不会力气比不过两个女人,但是那两个女人把他这么一按,他真就感觉自己被两座山压住了一样,根本就挣扎不动。
“你们TMD谁啊?!你们想干什么?!”他有点慌了,尤其是想到了可能会被送进“网瘾学校”后的灰暗未来,颤声道,“爸?!妈?!”
“去了以后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老父亲脸色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沉声说,而母亲则是扭过头偷偷抹眼泪。
“你们要把我送进那种地方?”空白傻了,然后发疯一样地大喊,“我不去我不去!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去!放开我!”
“用药吧,”为首的女人说,“打一针,打完针孩子睡一觉就到地方了,大晚上的我们不想扰民。”
“那就用吧,”母亲想说话,父亲拉住了母亲,定定地看着空白,长叹一声,说,“这么闹腾着也不是事,希望老师们到学校后严加管教小犬,我们也是没那个心力了,才来寻求老师的帮助。”
“爸!妈!你们怎么能这样!放开我我不打针我不打针!放开我放开我!”
其中一个女人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一把气枪一样的东西,按住空白的手腕按下了按钮。
并没有什么疼痛,感觉只是被气弹轻轻地打了一下。
很快空白的挣扎幅度渐渐的变小。
药的见效很快,眼皮沉沉的,他竭力想对抗这一股突然出现的困意,但身体的力气已经被慢慢地抽干,话也说不完整了。
这时他才迟钝地体会到那种被至亲背叛的伤心的心情。
闭上眼睛前,空白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