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长老带着言秋雨走了,说是有别的事情另外吩咐,净水仙子临走前神神秘秘的给杭雁菱留了个赤红色的半透明小圆球,嘱咐杭雁菱万一遇到不测的时候可以用来紧急自保。
付天晴一个人则到隔壁的病房收拾起了房间,毕竟他长时间在外修炼,自带了相当多的生活用品,也不需要额外给他购置什么东西,一张木床,一套被褥,简单单的就把莲花宗弟子的病房临时改装成了一套迎客宾馆。
杭雁菱抱着肩膀依靠在付天晴房间的门口,看着付天晴收拾着他自个儿的临时房间,笑嘻嘻的问道:“爽吗?”
“啊?”
“身为纯女性门派里唯一一个男性住客,感觉爽吗?”
少年付天晴白了一眼杭雁菱,嘟囔道:“有病。”
“我说你小子可真是好心没好报,这可是我替你争取来的诶——搁以前我都没体验过这么爽的事情。”
耸了一下肩膀,杭雁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付天晴的房间,搬了个凳子坐下。
付天晴料理好了屋子,一屁股坐在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向面前的杭雁菱,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我对谁放的冷箭并无兴趣,是不是你做的都无所谓,当然,我也不觉得你有那个良心去撮合我跟秋雨——杭雁菱,你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说了么,离开这里。”
杭雁菱眨了眨眼:“实不相瞒,由于某些原因,莲华宗并没有适合我修炼的功法,我也不想给师父们添麻烦,得找个借口离开这儿。我们的交易不就是这样嘛……这几天我想办法帮你带走言秋雨,你也想办法送我一程,到目的地后我们一拍两散,彼此再也不相互打扰。”
“目的地?你要去哪儿?”
“跟你的目的地一样,琳琅书院,还有二十多天他们不就是要招生了吗,我去碰碰运气。”
少年付天晴听说杭雁菱的目的地又跟自己一致,露出了些许反感的表情,不过还是说道:“琳琅书院……我记得莲华宫这样的门派应当有保送名额吧?你直接拜托你师父送你去不就成了?”
“保送名额就一个,已经给我师姐了,我猜刚才喊师姐出去就是商量琳琅书院的事情吧。”
虽然杭雁菱并不清楚莲华宫到底怎么安排的,但按照上辈子的发展……付天晴在莲华宗大闹一场后负伤离开,前往琳琅书院报名,参加挑战,却在校园里头遇到了莲华宫保送来的言秋雨。
那时候的二人已经形同陌路,不怎么说话了,言秋雨还是选择了站在门派的一方,不久后以一枚焚毁的草戒彻底断绝了二人的感情,再然后……
就是言秋雨听闻莲华宫有难,请假返宗,等当年付天晴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言秋雨自此再无音信,那枚草戒就成了他们二人之间最后的交互。
……
唉……
“我说……付天晴,我把师姐交给你,这次……你可千万不能再迟一步啊。”
“什么叫‘再迟一步’?”
少年付天晴有些莫名的看向杭雁菱,回过神来,杭雁菱笑了一下。
也是,现在的这位付天晴跟当年的自己不同,他没跟莲华宗决裂,也注定收不到那枚焚毁的草戒了。
“好了好了,刚才就当是我发神经——算了,换个话题……就当是解闷儿吧,这二十多天,你捎带着帮我查查那天暗箭伤你的人的身份呗?”
杭雁菱摇晃了一下身子,将衣服的下摆撩了起来,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白皙的腿从衣摆下显露出来交在膝盖上,杭雁菱本人没有察觉到自身姿势的问题,只是看到付天晴终于肯抬起头来看自己了,于是继续说到:“我挺好奇这人的身份的……就凭我杭雁菱这人性,在莲华宫有那么一两个仇人并不让人意外,可我思来想去,不管是杭雁菱的仇人,还是杭雁菱的朋友,那天都没必要对你射出这一箭来。”
说罢,杭雁菱低头看向了少年付天晴食指上戴着的那枚黑玉戒指,呼唤道:“老头儿,你也出来讲两句呗,那天你应该全程戒备着周围的异动吧?”
杭雁菱的话音刚落下片刻,付天晴的黑玉戒指散发出了光亮,只有二人的房间里散发出了属于第三人的苍老声音:
“呵呵……女娃娃,好敏锐的感知力。”
这是付天晴的外挂之一,这枚黑玉戒指里寄宿着一个失去了肉身,精通炼器法门,曾经实力极为强大的老者,自称墨翁——付天晴之前用的那把能斩断别人武器的邪刀就是按照这个老人传授的方法锻造的。
唉……
听到熟悉的声音,杭雁菱再度变得有些惆怅,不过老头子的事情可要比言秋雨还要往后太多了。现在还没必要跟这时候的付天晴提。
墨翁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其中还带着些许笑意:“以前天晴老是嘟囔着杭雁菱的名字喊打喊杀的,我本还以为那是个怎样的旷世恶女,没想到,你这女娃娃竟如此有趣。”
听见墨翁的评价, 杭雁菱意外的挑了一下眉头。
说来,付天晴获得黑玉戒指的时间点是在杭雁菱去闹事之后了,这个时间点的墨翁倒确实没还见过杭雁菱。
皮肤上传来一阵酥麻的瘙痒感,那是因戒指里的墨翁释放的神识探知而产生的异样感觉,既然被杭雁菱点名喊出来了,他也索性敞开了话匣子:
“感知得到老夫的存在,反制的了天晴的手段,鬼点子也多,天晴这呆小子要是能有你这么灵活的头脑该多好啊……嘿嘿。”
杭雁菱嘴上没什么队,心里头却不由得嘀咕了一句:等到付天晴有这么灵活的头脑的那一天,你这老东西已经魂飞魄散了。
“墨老师,你到底站哪一边的。”少年付天晴见墨翁竟然欣赏气了自个儿的仇家,抱怨道:“你要是见过她五年前那副嘴脸就不会这么说了。”
墨翁呵呵笑道:“要是我说啊,天晴,光因为五年前的事儿就跟这小姑娘交恶,那对你可是个损失。不要总计较过去的事情,眼光放长远些。”
坐在凳子上的杭雁菱不自在的抽了抽鼻子,尴尬的笑了一笑。
还放长远些……当年你这个老东西就是让杭雁菱给扬了的。
放心吧,以后俩人结下仇的机会还多了去呢。
“老头……咳咳咳,老人家。”杭雁菱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跟付少爷的关系先放一边,我想问问您,那一支暗箭您有头绪吗?我可是蒙了不白之冤,那玩意我发誓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白之冤啊……哈哈,的确,这事儿你是挺委屈的,它当然不可能是你安排的偷袭。”
墨翁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因为那暗箭原本是奔着你去,是要用来射杀你这丫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