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白玉楼。
神耀,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为什么?
『走开……我现在只想睡觉……』
振作起来啊,我问你『二刀流』和『刺杀术』你喜欢哪个?
『学起来轻松的那个……』
那就『二刀流』吧,另外一个之后再说……
『喂,这不是二选一的问题吗?』
是哟,但只是让你选择先后顺序而已,我可是肩负着教授你一切的重任,稍微也体谅一下我吧,至少不要那么任性。
『嘛,学就学吧……但不是今天,因为没心情……』
都说了不要任性的……
——『光』没有感情,这我从最初接触它开始就知道了,因为就算我耗尽一切力量将它封印了六千年也一样,『光』不会生气,简直就像是一台履行职责的机器一样……
我没有父母,自从我有记忆开始,一直都是『光』陪在我身边,教授我礼节、知识,甚至战斗和正确使用它的方法,像师傅一样……
『光』对我的教授都是在睡觉的时候通过大脑来进行的,因为我在清醒或是重度昏迷的情况下,它都处于休眠状态,而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光』通过识海传授给我的战斗技巧在实际战斗时都能毫无费力的发挥出来。
最后一件事,『光』和我是记忆共享的,不过……我和它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已。
…………
神耀,不要发呆,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你看得见的吧……到底要怎样逃出冥界啊?』
你不是答应亚玛萨那度会留在冥界了么?
『她叫做四季映姬,不是亚玛萨那度。』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再说我对『亚玛萨那度』更熟悉,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随便你,四季的实力怎样,有强行突破的可能么?』
嗯…让我计算一下……大概一百个现在的你也不够她打一顿的,放弃吧。我的观点其实和亚玛萨那度一样的,你还是留在冥界比较好。
『理由呢?』
在不久之后幻想乡就会沦为战场,如果你身上的第一重结界被人打碎了,让我的另一半被释放出来,然后你又被杀掉的话,幻想乡就真的被『我』毁掉,像那个世界一样,哦……抱歉,又掲你伤疤了。
『算了,能这么做的也只有你了。』
——我身上的结界其实并不只有一重,而是两重,覆盖在身体表面上可视结界所封印的是『光』觉醒的一半,而隐藏起来的另一道结界则封印了仍然在沉睡的『光』的剩下一半……
当初我发现自己在幻想乡醒来的时候真的仅仅是由于兴趣才去接触了灵梦,那之后在得知蓬莱药的存在前,我甚至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嘛,不对,我是不死的怪物,被杀掉之后就会在幻想乡以外的某个世界重生,而这也是我不能在幻想乡待下去的原因。
第二道结界非常脆弱,如果第一道结界被『光』侵蚀了百分之五十以上,那它就有能力直接将结界打破,到时候没有感情的它根本不可能被我阻止——『光』会直接把第二道的结界打碎,把完整的自己释放出来,如果我在那之后『死掉』的话,幻想乡就会被『光』毁灭,达成和上一个世界同样的结局……
『那就算我待在冥界你也不会停止对结界的侵蚀,根本没差别好吧。』
说不定哦,只要你乖乖听话,要我放慢一点速度也不是不行的。
『真的?』
当然,因为亚玛萨那度是个难得的好素材,这对我来说是只赚不赔的交易。
『你对亡灵和四季根本没吸引力吧,倒不如说只会对她们造成危害,行不通的。』
神耀,对于西行寺幽幽子来说的确我毫无办法,但是亚玛萨那度就不同了,她可是货真价实的神明,和八坂神奈子还有泄矢诹访子那样的八百万神不一样。
『是吗……你准备怎么做?先说好过分的事我不会配合你的。』
嘛……神耀,试着直接命令她如何,我想只要不是关于离开冥界方面的要求,其他都能答应下来,有没有兴趣去试试?
『莫名其妙的……我去命令四季映姬?别开玩笑了,会被杀掉的。』
嘛嘛嘛……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我只是给出建议,听不听是你的事,就这样了。
『嗯,那拜拜……』
与『光』的交谈结束后,神耀就直接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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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时无刻都像是被笼罩在一道不冷不淡的光中一样,所以冥界没有白天与黑夜一说,累了就休息是这里的准则,或许正常人永远也习惯不了吧,但是神耀倒是无所谓,醒来后的他在白玉楼转了一圈,不过并没有发现幽幽子和妖梦的身影,但这也无所谓,行动自由点没什么不好,不过反正也无事可做,不如就按照『光』所说的去找下四季——神耀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踏上了白玉楼的石阶。
白玉楼的阶梯并不是一般的长,神耀走了近十分钟也仍然距离最低端的一级遥遥无期。
「明明谁都可以飞,为什么还要把这东西造出来啊!!」
神耀激烈的吐槽并没有换来谁的回应,反而让他自己觉悟了——『大概就是为了折磨像我一样只能用脚走路的废人吧……』
「等等,对了……以我现在的力量应该能飞了吧,嗯……不管怎样先试一下。」通过将灵力外放,神耀的双脚渐渐脱离了地面,「能行,好!就这样冲向是非曲直厅吧!」
「呜哇啊!好痛!!」
还没飞出多远,神耀就『嘭的一声』跌在了石阶上,滑下去老远。
「嘛,还是用走的吧……」
揉了揉脸上的淤青,神耀果断的放弃了飞行的想法,之后经过了长达两个小时的跋涉,才抵达了他的目的地。
是非曲直厅和上次神耀来的时候一样,守卫稀疏,很轻易的就能进到最里面。
「四季,有时间吗,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
伏在桌上阅读文案的阎萝王并没理会神耀。
「听不见吗?」
「听得见的!」四季坐直了身体,「不是告诉过你一般情况下别来找我么,会影响工作。」
「白玉楼谁也不在,我能找的人只剩你了。」
「那你也可以直接叫死神传话,没必要亲自跑一趟吧。」
「死神?」
「我安排在白玉楼的眼线,你不知道么?」
「当然,知道的话谁还愿意跑这么远。」
「神耀,对你来说小心一点比较好,既然有感觉『气』那么方便的能力,就稍微注意一点周围的情况吧。」
「……是,四季大人。」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不会对你进行过长的说教的。」
「……唉?」
神耀看着眼前的四季,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那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哦……天界是在冥界上方的吧,我想去那里一趟。」
「去天界么,为什么?」
「天界有个人叫做永江衣玖吧,我想拜托她把天子带回天界。」
「……?」
四季一脸疑惑。
「幻想乡现在正遭受『无限』世界的入侵,敌人的实力是未知数,以天子的性格还是让她躲回天界比较安全。」
「名居家的长女么,她的性格的确是有点问题……可以,我带你去天界。」
「用不着你亲自出马,叫人送我去就行了,会影响工作的吧。」
「真的?如果我不去的话,你或许连天界的都进不去。」
「那……拜托你了。」
「不用客气,现在就出发,快去快回。」
「嗯。」
——『四季是真真正正的神,和身为八百万神的诹访子不同』,『光』的意思是这样没错吧……到底它是凭借怎样的理由和自信那么肯定的说我可以命令四季的?再说『光』的吸引力对我眼前的这个阎魔有没有用都不知道……嘛,实践是验证真理的唯一标准,试试看吧。
「四季!」神耀一把抓住了刚站直身体的阎魔的右手,「不要动。」
「啊……是。」
四季在原地僵住了身体,整个过程持续持续了三秒,最后以神耀主动松手得以划伤句号。
「怎、怎么了?」
「嘛……没事,把你吓到了吧。」
——四季在害怕,但是在害怕着什么呢,我,还是『光』?不知道,太复杂了……不过果然『光』对她是毫无作用的……
「没事就请别再突然做出这种不像话的行为。」
「是是,对不起,四季大人。」
为了不使场面变得尴尬,神耀特地装出了一副爽朗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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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是非曲直厅离开后,四季便带着神耀冲到了天界,之后又在她的帮助下,一路畅通无阻,顺利的见到衣玖并且交代完了事情,让她答应去幻想乡带天子回来,由于计划进展得过于迅速,让神耀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然后,四季又拉着神耀回到了是非曲直厅,这一趟来回花费了不少时间,对于四季的工作想必也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神耀也想尽快离开,不过在天界时,当他告诉衣玖关于天子的消息时,衣玖过于激烈的反应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释怀。
「呐,四季,能再麻烦你一下么?」
「……说吧,知道你问题多。」
「谢谢。」神耀用一个呼吸的时间调整好了思路,「天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天子外逃了近一个月也没有人去找她?」
「还以为你会问龙神的事呢,想不到你会察觉到这种地步。」
「拜托了,告诉我。」
「那好,我跟你说。」四季虽然无可奈何,却也只好继续陪神耀浪费时间,「真正出事的不是天界,而是幻想乡。」
「原因是你也知道的『无限』世界入侵。事情发生在不久前,八云紫到天界去寻求援助,不过被拒绝了,因为天界并不属于幻想乡,敌人并不一致,利益无法统一,换句话说就是只要幻想乡没受到毁灭的程度的攻击,天界就会一直袖手旁观。」
「那这和天界不派人去找回天子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天子原本就是天人,『无限』世界与幻想乡开战在即,应该立刻将她召回去才对吧。」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来幻想乡没多久,关于比那名居天子的过去肯定一点也不清楚吧,那家伙无论是对于幻想乡还是天界都是一个麻烦,放在平时还好,但是现在幻想乡的局面有些紧张……有些复杂,姑且换个角度来讲吧,神耀,你对『无限』世界了解多少?」
「不太清楚,应该很强吧……?」
「不只是很强而已,如果幻想乡与其全面开战,一定会在两天内被摧毁得一干二净。」
「你没开玩笑……!?」
神耀看着四季的眼睛,但从那里面感受到的只有严肃和认真。
「八云紫离开后,天界就禁止任何人出入了。」四季继续平静的诉说着,「其实我能把你带进去就很不容易了,让你见到永江衣玖更是费了一番功夫,不过你们让她干脆的答应去幻想乡把比那名居天子带回来倒是让我非常惊讶呢。」
「为什么?」
「刚才我说了的吧,天子无论是对于哪一方都是个麻烦,如果让她回到天界搞不好又会偷跑到幻想乡,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把战火引回去,因此还不如就让其待在幻想乡。而且据我所知,她已经和『无限』世界的人交手了,在这种情况下天界的态度就更捉摸不定,不过到这个时候天界的那群人也没有对应她做出行动,也就是说,神耀,比那名居天子有可能已经被当成弃子了。」
「怎么会……天子会和荒那蛇交手完全是由于我的过错,后果却让她来承担……」
神耀被震惊了,过度复杂而沉重的现实压得他一下子找不到方向。
「没事的,你不是已经拜托衣玖了么,看她当时那个反应,估计是没问题了吧。」
「不,完全不是没问题……四季,八云紫最近有没有做出异常的行动?」
「……紫?异常的行动指的是……?」
「是天子啊!那个笨蛋或许被八云紫盯上了,如果『无限』世界真那么强的话,八云紫就一定不会放过天界这个庞大的战力,那在她的眼里天子就是强迫天界参战最佳牺牲品!」
「的确……神耀,我会去地上找八云紫谈一下的。」
「嗯……对不起,四季。」
「没事,落下的工作很快就能补起来,不过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毕竟冥界也不属于幻想乡,没到必要的情况我也不想和『无限』世界开战。」
「是,只要能救回天子我就满足了。」
神耀又摆出了他一贯作为掩饰的笑容,将心中所想的一切全部隐藏。
——果然不能在冥界待下去,幻想乡还有灵梦,还有慧音,还有很多很多的人……我已经不想再看到有人死掉了,为此我要怎么做才好?『光』,告诉我吧,把拯救所有人的方法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