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受到了紫的胁迫,不得不快速返回天子在越过冥界与现世的境界后,立刻赶往了衣玖的住处——云の里。
天子虽然傲慢,却不擅长心计,因此在活了不知多久的紫面前犹如一个纯洁得没边的孩子。不仅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抖了出来,并且还在临走之前被追加了一个条件。
天子本来就理亏,找不到任何推脱的理由,只好顺着紫的要求来到衣玖这里,再充当一次传达消息的信使。
「衣玖——!在哪呢?我回来了哦。」在一片片没有视野的白色云层遮挡下,天子只有用最原始的方法来试图找出衣玖的位置。
「………不在吗?那可不行,不快点把答案给那个老妖怪的话事情就要暴露了」天子自顾自地碎碎念,完全没有发现已经出现在身后的龙宫使。
「长女大人,什么事情要暴露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
「真可疑呢~」龙宫使盯着一脸紧张的天子,「嘛,算了吧。在幻想乡磨蹭了这么久,话有好好的传到吧?」
「恩,有好好当着灵梦和大妖怪的面说的。」
「那就好。」衣玖松了口气,「那有没有惹什么麻烦的事回来?」
「绝对的、没有!」
「噫~,这么听话?」
「相信我啦,真的没有惹事。比起这个…衣玖,幻想乡六十周年为周期的结界异变会不会存在提前发生的情况?」天子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八云紫迫切想要寻求答案的问题。
「………长女大人变得会关心这些了?看来让你去幻想乡一趟也不完全是坏事嘛。」
「还好啦,只是临时起兴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到底在幻想乡干了什么好事,把实话说出来我会考虑告诉你的。」衣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严厉。
「都说没有惹事……」
「死性不改的长女大人会听话那可就是天界的异变了。」
「竟然说死性不改、好过分………」
「别废话,快说」
「…………真的吗?」
「同样的话我可不会重复第二次。」
「………那要保证不会让那老头子知道!绝对~哦!」
天子口中的『老头子』便是她的父亲,名居家的家主。
「恩,不会让你父亲知道的。」
「那…那个…神、神社………坏掉了…」
「再说一遍,声音太小了」
「博丽神社被我弄坏掉了……」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羞愧,天子把头埋得很低。
「!!!,天子!你这个不良少女!我绝对会告诉名守大人的!」衣玖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出来。
「不良少女?!更过分了…
那个那个啊,衣玖,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啦,大妖怪和博丽巫女也没有追究责任……下次、下次会改的」天子稍微惊讶之后并没有发作,一反常态的说着讨好的话。
「是真的吗?」
「恩!绝对会改过自新!」
「算了……这方面已经对你不抱希望了,我的意思是妖怪贤者没有追究责任这件事是真的吗?」
「好伤心………不过的确是真的哦,这次的事情不会暴露的,只要衣玖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问题?」
「刚才有说过的,关于博丽大结界。」
「哦……那个啊,看来即使是妖怪贤者也会犯迷糊么?结界异变可是以六十年为固定周期的,怎么可能……」龙宫使说着说着就停下来了,脸色变得凝重,原本看着天子的眼神渐失去光芒,进入了沉思状态。
接着,过了一会,衣玖恢复了过来。
「长女大人,我要去幻想乡一会。作为违反约定的惩罚,你乖一点待在天界几天,当然,我会帮你摆平这次的事情,没问题吧?」
「这倒是没关系,但是衣玖,果然是我又闯大祸了吗?」
衣玖摇了摇头:「只是我自己想出去透透气,帮你的忙只是顺便,和长女大人无关。」
「哦……知道了,至少这几天我会安静待在天界的。」
天子虽然没有心机,但也不是单纯的笨蛋,无论多少,她还是能猜到一些内幕,不过想必天子也明白在衣玖不想说的情况下让她开口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所以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按照她说的去做,等过几天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会恢复原状,不留一点伤痕。
「那就好。对了,名守大人找长女大人有事哦。」
「哈——,父亲大人找我?!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天子明显被吓了一跳,情绪突变。
「恩………大概好几个小时之前的事了吧……」
龙宫使刚把话说完,眼前已经没有天子的踪影了,只剩下了厚厚的因物体高速移动而翻滚的云层。
「真是性急呢。不过也好,我也要去找八云紫了,结界的异变周期怎么可能改变,想见我就直说不就行了,还真是爱拐弯抹角的妖怪呢。」
■■■
魔法森林——爱丽丝宅。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在白色的被子上印上一道道光影,在经过昨晚的劳累奔波后,神耀每天的睡眠时间也不过只是从半个小时延长到了两个小时(神耀的体质并不需要太大的睡眠量,每天半个小时已经足够了)。
少女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身体有无异状,扭动了一下手脚后,发现昨晚酸痛的感觉已经消失,已经恢复到了最顶端的状态。
「呼……还真是方便得过头的身体呢」
精神饱满的情况下,神耀没有赖床的习惯,稍微侧了一下身子,打算把被子从自己身上移开,就在这时,眼中突然闪过了一抹红色。
「这个是………昨晚的人偶,奇怪……」神耀拿起枕边的蓬莱,仔细的看了一下,「记着睡之前把它放到了桌上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神耀看向了床头柜,明显存在一个为摆放它而整理出来的空白处。
「算了,想太多头可是会痛的,先起床再说…」
脱离了温暖的被窝,接着整理了一下身上破旧得不伦不类的浴衣,神耀就打开了走出卧室的门。
卧室外勉强算得上是客厅的房间和神耀睡觉之前一样整洁,唯一称得上杂乱的地方就是爱丽丝修理人偶的木桌了,散落的零件和任意摆放的人偶让人感觉与当前的环境格格不入,但爱丽丝此时正趴在这张桌上沉沉的睡着。
想着是因为自己爱丽丝才会在这种地方睡着,少女心中带上了些许歉意。
「爱……」第一个字刚呼出口神耀就停下来了,「还是让她好好再睡一会吧」
神耀在旁边找了一件衣服搭在了爱丽丝的身上,之后走向了厨房。
过了一会,从厨房里传出来的香气以及吵闹声就把人偶使给吵醒了。
具体点说并不是吵醒,而是警觉性过高的爱丽丝一下就蹭了起来,刚刚染上体温不久的外套也因此落到了地上。
「声音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是谁,魔理沙吗?」
长久以来一直独自居住的爱丽丝想不出除了魔理沙之外,还有什么人或者妖怪『能』,不、是『会』来到这里。
于是,爱丽丝把椅子下面的外套捡起来放到桌上以后,蹑手蹑脚的走向了厨房的位置,扒着门框偷看里面的情况。
——这是…………神耀。啊,好丢脸,居然忘记了自己昨晚救出来人,我已经没救了……
「爱丽丝小姐?抱歉,吵醒了你。」警觉性同样不低的神耀很容易的发现了身后在偷看的人偶使。
「诶………没、没什么大不了的……」爱丽丝生硬而尴尬的回话。
「早饭马上就好了,请再稍等一下」
「恩……那、那我去收拾一下餐桌」
「啊,就拜托你了」
………
■■■
做早饭只花了10分钟的时间,当泛着热气的清粥端上餐桌时,爱丽丝正低着头坐在神耀的对面。
「可以吃了,还有点烫,所以要小心」神耀把粥锅摆放在了桌子的中央。
「恩,」
「不要有太多的期待,味道应该不会太好」
「你也……」
「不用了,我…我习惯不吃早饭的,爱丽丝小姐自己吃就好」
——要是我留在这里的话,她绝对会紧张得一口也吃不下去的吧,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恩,知道了…」
「我可以看一下那边的人偶吗?」神耀指着刚才爱丽丝趴着睡觉的那张桌子。
「嗯,没关系…」
得到同意过后,神耀直接走了过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就离开的动作让人偶使稍微松了口气。
在那边的木桌上,爱丽丝把已经修好的人偶放在了一边,剩下一些处于修理中的人偶及部件放在了另一边,但无一列外的,对于神耀的接近都毫无反应。
——奇怪,没有反应,和那只叫做上海的不一样,究竟怎么回事?直接问问本人比较好么。
当神耀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餐桌那一头传来了爱丽丝的呼声:
「好烫……」
「都说过要小心的,没事吧?」
「恩,没事,虽然很烫,不过很好吃……」
「诶……那就太好了…」
——对于灵梦那家伙可以称得上事食物的东西对于别人应该算是『毒药』了吧,怎么可能好吃…
神耀心中暗暗吐槽后转过身,继续摆弄着桌上已经修好的人偶,同时也打消了直接询问爱丽丝的想法。
——说起灵梦,她有说过会去人之里找我的吧。现在应该是早上八点左右,再不出发的话就会迟到了,可不想因此受她的气啊……
神耀的目光在桌上游走,依次划过各个人偶,最后不自觉的把视线投向了爱丽丝。
——可以的话,还真不想别人来帮忙呢,但是现在…
「爱丽丝小姐」
「有什么事吗?」放下饭碗后,爱丽丝抬起头看向神耀。
「待会能送我去人之里吗?」
「………」
——要走了呢,上海……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吧,我又不能限制别人的自由…在引起她的讨厌之前离开的话应该是最好的做法了…
「爱丽丝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待会就出发吧。」
「谢谢,」
这之后,爱丽丝没有回答,而是和刚才一样埋下头继续吃剩余的饭菜,不过却加快了速度;神耀则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放弃了观察人偶,思考着见到灵梦之后是否应该把八云紫的小动作告诉她。
就这样,时间在二人思索的间隙中不知不觉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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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森林——前往人之里的路上。
由于神耀的事先吩咐,爱丽丝利用刻画在数只人偶身上的回路做成一个简易的干扰术式,回避了像昨晚一样被兽潮围困的局面。
但那只针对于结界外的妖兽,而对于处于结界内部的上海却没有限制。在走了大概一半路程的时间里,爱丽丝至少用强硬的手段把它从神耀身边拉回来三次,但每次都会重蹈覆辙。
发生这样的状况是爱丽丝始料不及的,虽然上海是半自律型人偶,但主动做出有意识行为的几率仍然不大,甚至几近为零,现在却接连发生。
神耀身为一个人类,半夜出现在魔法森林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何况是被一群没有攻击性的毛玉追杀,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异常。
不过,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后,即使没有确凿的证据,仅依靠直觉进行判断,爱丽丝也能肯定问题的根源是神耀。
如果以神耀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的假设为前提推不出合理答案的话,那么若以他本身就拥有了不属于人类的力量,一切都会显得顺理成章。
然而,就算是以上的推论成立,爱丽丝也仍然怀有疑惑,那就是神耀究竟怎样、又是用什么样的力量吸引到毛玉和上海的,并且在它们受到影响时自己却没事。
迫切想知道真相的心情像空中黑云一样压在心头,但是,爱丽丝极度内向的性格使得她不可能直接开口询问本人,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逐渐回归了昨晚的状态。
于是,爱丽丝能选择的只有沉默着向前走。
二人一直沉默着走到了魔法森林的边缘,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半兽白泽布下的结界为止。
「到了,再往前走就是人之里,」爱丽丝回过头,看着再次被上海缠住的神耀。
「恩,爱丽丝小姐,十分感谢」
「不用道谢的…」
「但是没有你我可到不了这里,真的是帮大忙了」
「这没什么的。那个,我要回去了,沿着这里走下去很快就能看见村子。」
「你不去村里看看吗?」
「啊………我就不、不去了」爱丽丝收回了指路的右手,「上海,快过来,要回去了。」
「恩,那下次我再进入森林的时候会去找你的。」
「诶?!………真、真的吗?」爱丽丝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当然,所以请随时准备好迎接我呐。」
「恩,神、神耀小姐,以后要多加小心,不要再闯入魔法森林了,对于人类来说很危险的」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态,爱丽丝说出了像是拒绝一般的话。
——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和名字一样奇怪又复杂的人呢。
「恩,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我不会再进去了。」
爱丽丝轻嗯了一声,随即低着头越过了神耀的身体,顺着来时的路线原路返回,神耀则一直注视着她的离开,直到爱丽丝的身形被绿叶逐渐吞没,完全消失。
「啊、看来接下来就得靠自己了,可别让我在这里再碰到八云紫啊,否则,会被杀掉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