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手快要断掉了…」
神耀拉开房门，闭着眼眼睛走了进去，顺带打了个哈欠。
「晚上好，神耀，好久不见呢~」
「灵梦啊，晚上好……不是！你为什么在这里？」
神耀看着灵梦身后铺好的床位，一脸惊讶。
「其他房间都被占满了，所以、今晚一起睡吧♪」
「别开玩笑了，快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我已经快要累死了」
「才没有开玩笑，真的没有房间了，寺子屋的北边因为战斗波及所以坏掉了。」
「……诶？」神耀回想了一下，发现的确是这样，「那我去外面睡，这里就让给你好了」
「好饿…神耀，去做点吃的吧。」灵梦依旧答非所问。
「都说别开玩笑了，这么晚了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灵梦若有所思，「肉、只要是肉就好了。」
「是…在我回来之前别睡着了啊。」
在懒散却又让人放不下的巫女面前，神耀还是缴械投降了。
之后灵梦「哦」了一声，直接躺到了被子上。
尽管很无奈，但神耀还是拖着疲惫的脚步向厨房走去。
虽然灵梦是个百分之百的肉食主义者，不过为了防止再出现吃肉吃到腻的情况，神耀按照二比一的比例将肉和蔬菜混合做了一份炒菜。至于汤和米饭，灵梦对于这方面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要求，随便应付下就好了——但最后，神耀果然还是花了大量时间认真地完成了所有的工序。
「灵梦？真是、都说不要睡着了…」
就在神耀打算把巫女摇醒的时候，灵梦却自己眨了眨眼睛，自己坐了起来。
「很累吗？」
「嘛……还好，吃的在哪？」
「这里，不够的话我再去做点其他的。」
（这一个月灵梦一直都和紫在一起吧，会累成这样也难怪。）
「不，已经够了。」
灵梦摇了摇头，开始专心地消灭她眼前的饭菜，把神耀丢在了一旁。
十分钟的时间，灵梦吃完了饭。
「碗给我，你自己先睡觉吧。」
「站住。」
「？难道真的要和我一起睡？」
神耀少见的开起了玩笑。
「这间屋子的周围已经布下了结界，就算是紫也不可能在不惊动我的情况下用间隙偷听。」
「明白了。虽然不可能把你的问题都给出答案，但至少不会说谎就是了。」
「嗯。你和荒那蛇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在紫的间隙里。」
「然后？」
——八云紫果然在利用间隙观察么，说起来好几次慧音遇到危险都没见她出手，我的威胁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
「和她认识吗？」
「算是吧，很久以前见过几面，但话也没说过几句。」
「那其他人呢？」
「不认识。」
「也就是说你不是无限世界的卧底咯？」灵梦一如既往地直白。
「当然不是，以前和你说过吧，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我就进入了幻想乡。」
「嘛，那就把这个问题先放一边。荒那蛇说你以前把外界给毁掉了，这是真的？」
神耀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如果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是其他人、哪怕是慧音，神耀绝对不会轻易的承认，灵梦有这样的直觉。但是，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直觉，灵梦自己也说不清楚。
「与其说是毁灭，不如用让那个世界『消失』掉了更贴切吧。荒那蛇所说的都是事实，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想知道吗？」
「不，我的时间没有多少，让你说下去就会没完没了了。下次、下次会让你招供的。」
「嘛，也是…」
（招供是什么意思……）
「对了，神耀你不是人类吧？」
巫女的问问题的方式就像是小孩子在聊天一样，毫无章法可言。
「灵梦~，有时候太直白也会让人困扰的，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真的？」灵梦掰了掰手腕，「那只好用拳头让你开口了。」
「喂喂喂，进展得太快了吧，等等…来真的啊！」
由于结界的原因，神耀在封闭的空间里无处可逃，稍微挣扎一会就被灵梦压倒在了地板上。
「说还是不说？」
「……先不管那个，你先从我身上下去啊」神耀似乎只是把脸偏向灵梦就尽了全力。
「那，没办法呢~」
带着狡猾笑容，和神耀扭打（或者说是嬉闹）在了一起。
「还真是固执得要命啊你，还是不说吗？」
「一开始就没必要动手的吧。要死掉了。」
「嘛，一不小心就忘形了而已……」
「那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知道你不会说才问的…」
「诶……？那……」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你都不会与幻想乡为敌的，对吧？」
灵梦的表情没多大变化，整个人平铺在地板上。
「不会、无论如何！」
神耀也是一副放松下来却又语气坚定的模样。
「那、这样就行了，已经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是吗…」
「什么啊，你那一副失望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八云蓝稍微有些不同，有价值的问题你不是一个都没提到么？」
「是呢，有价值的问题么…说起来还真有一个…」
灵梦的样子稍微有些认真。
「问吧，尽全力回答你。」
「你、其实是个贫乳对吧？」
「哈——？」神耀的眼角在抽搐。
「刚才我什么都没抓到哟……」
（这个状况…难道说灵梦这家伙还在用外表判断我的性别么，八云紫对她什么都没提到过？！）
「还有……」
「等等灵梦！冷静下来听我说……」
巫女停下了不停抓空气的右手。
「我啊、其实是男孩子……来着……」
「…………」
这一瞬间，灵梦的大脑在超负荷运转，将从遇到神耀开始到现在的记忆都调了出来。此时灵梦的大脑里就像在放电影一样，记忆像照片一样飞速地流转，只是不断跳动的画面会在她每个衣衫不整且毫无顾忌的站在神耀面前时停留得异常持久。
「呐~神耀，是非曲直厅你知道的吧？」
「请、冷静下来……务必……哇啊！！」
「如果你见到了四季的话，请替我向她问好哟♪」
「啊——！」
还没来得及发出其他声音，神耀的眼前就变成了一片黑暗，但在无边的黑暗中，却又能清晰地察觉到有人在不断击打自己的身体。
■■■
「痛死了、毫不留情啊……」
「……」
灵梦背对着神耀坐着，因此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灵梦，还在生气吗？」神耀坐在原地，没敢乱动。
「为什么你自我介绍的时候没包括性别这项？！」
「这种事不需要吧……不是一看就知道的吗？」
「你这副样子，鬼才知道啊！」
灵梦兀地转过头，脸色微红。
「嘛……大概是可能让人误会…」
「头发…为什么留这么长？」
「……诶？」
「留着长发不就是故意让人产生误会的么，还是说这是你的个人兴趣…？」
「怎么可能…」
神耀说着便在一束头发中挑出了一根，然后将它从中间扯断，「看好了…」
接下来的一分钟，灵梦几乎是将头发的生长过程仔细观察了一遍。
和伤口再生的原理相同，神耀的头发在短暂的时间内就能恢复如初。
「你是蓬莱人吗……」
灵梦终于忍不住像猫爪子一样挠动自己的好奇心，爬到了神耀的身边，用手抓起头发，似乎想亲自实验一下。
「怎么会，光是在恢复力上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还有，离太近了，灵梦…」
「咳、」干咳了一声，灵梦站了起来，「嘛，也懒得问你原因。我就要走了，现在人之里的结界成功建立起来了，你躲在这里很安全，短时间内紫也不会找你麻烦…」
「不待到明早么，现在你也没地方去吧。」
「就算这样，紫给的时间也已经到头了，再见。」
「灵梦！」
对于态度突然转变了的巫女，神耀有些猝不及防。
「……结界解除了，再乱说话紫会听见的。」
「……」神耀的话卡在了喉咙，最终只憋出来两个字，「谢谢…」
看着灵梦消失的背影，随之袭来的还有无尽的疲惫感，过度消耗体能的副作用体现了出来，神耀只好钻进被窝，任由睡眠的欲望压垮自己的眼皮。
■■■
深夜——魔法森林。
离开寺子屋后来到这里的灵梦，做着非常奇怪的举动，不仅在周围的树上贴上符纸，还结成了简易的结界，虽然是只能挡住普通妖兽那种。
「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明天可以去蕾米那里蹭饭，后天就去幽幽子那里，再后天去地灵殿……人生充满了希望啊！」
灵梦自言自语着无节操的话，然后靠着一棵树坐到了地上。
「不过真的累死了……先睡会吧，明天早上希望能恢复过来…」
「明明可以在白泽那里住下，却要跑到森林里受罪，还真有你的风格啊灵梦。」
就像是在脑袋里响起的回音一样，声音突然灌入快要睡着的灵梦的耳中。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快点解决完，我还要休息。」
就算不睁眼去看，灵梦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不过、就算睁开眼去确认也是做无用功吧，因为对方一定是躲在间隙里的。
「这是你第二次因为神耀违背我的意志……」
「所以说？你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
紫话还没说完，灵梦就接了后句。
「还谈不上，至少因为你的举动，避免了白泽的死亡，让幻想乡与无限世界的开战时间延后，我还得感谢你。」
紫的语气没融入多少诚意，但能让境界的大妖怪主动说出感谢的话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你不是打着就算人之里全灭，也要借荒那蛇那群人的手干掉神耀的么，我破坏了你的计划，没被怪罪就很不错了，感谢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不知是不是过于疲惫，巫女的言语中带着刺。
「灵梦，这次的异变不是单凭借你和我力量就能轻易解决的，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能就此崩坏。」
「没关系吧，从我成为博丽巫女的那天起，所有的异变不都是我在操心么，这次也没问题的…」
「灵梦…！」
若现在紫是站在巫女面前的话，说不定会气得一巴掌扇过去吧。
「紫~，你知道的吧。所谓的博丽巫女呐，究竟有几代不是在和妖怪的战斗中死去的呢···」
此时灵梦一脸的释然，仿佛八云紫并没有隐藏于间隙中，而是在她的眼前。
「本来我以为创造了符卡规则就能改变这种命运，现在看来果然是我太天真了。」
间隙里，紫没有回话，灵梦也没有在意，继续她的诉说：
「所以呢，紫，如今你要我去战斗也好，要我去送死也好，我都会接受的。
说实话，要是能在解决这场异变的同时选出下一代博丽巫女····我也足够满足了。」
「灵梦，你和神耀谈过了吧，他是怎么说的？」
紫无视了巫女说的话，擅自转移了话题——这是大妖怪在面对自己暂时无力去处理的问题时妥协的一种方式。
「嘛，该说的还是没说，其他的我也没问，不过神耀说他不会与幻想乡为敌……算了，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这些对你来说都是些无用的信息吧…」
「是呢，的确是无用的信息。但是灵梦，你既不是『白泽』，又不是『神明』，为什么会对神耀执着到这种程度？」
「紫，你活了这么久也还有不明白的事呢……」灵梦像是平常一样的笑了笑，「人类啊，既没有妖怪那样坚韧的身体，也没有妖怪那样坚强的内心，是一种非常脆弱的生物啊，所以才会在遇到同类的时候才会被不由自主地吸引，拼了命地想要接近……」
「你认为神耀和你是同一类人么…」
「谁知道呢…紫你肯定没有认真与神耀对视过吧…那种感觉，我竟然会产生自己正在照镜子的错觉呢」
「……」
灵梦话音落下之前紫就已经消失了，只是隐藏在紫冷漠的背影之后，在大妖怪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红白色的身影。比灵梦稍微高大些。
「是呢，我到现在也没能理解所谓人类的情感……但是，灵梦果然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孩子呢…」
紫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仿佛今晚的一切不愉快都随之化为了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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