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朱前辈?”
林逍走在往生林里。
“嘿咻…”
熟悉的声音,然后林逍头顶就被熟悉地踩了一下。
借助林逍的脑袋做跳板,离朱跃到桃树枝头。
“离朱前辈。”
林逍好歹是化神期的修士,他稳住身形,朝离朱行礼。
“先生呢?”
“师傅带师妹去镇上买药,小子我正好来看看前辈。”
“嗯哼~算你有良心,刚刚一脚下去的感觉,你头变硬了,化神期了?不错不错。”离朱笑眯眯的。
被夸奖的林逍,却笑不起来,这一趟出行历练,让他知道了一些奇怪的知识,还是有关离朱的……
两个女子之间的那种关系嘛……
嗯,就很,让人难以言表。
自从知道离朱前辈是和朱雀两相好,林逍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离朱前辈了。
因为一看到离朱前辈,林逍的脑海里就会冒出这么一副画面……
刁蛮小萝莉与温柔大姐姐,同床共枕,一丝不挂,然后就,嗯,啊……
你们懂,你们都明白哈!
一想到离朱前辈和朱雀贴贴,林逍就忍不住想起来在地宫里遇到的那个女孩。
明依然……
林逍的脸红了,不知道在怎么幻想明依然。
“嗯?”
离朱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林逍肩膀上,她的脸凑到了林逍脸边,看见林逍泛红的脸颊,然后幽幽地来了一句。
“你在想色色的事情?”
“啊!?”
林逍被吓了一跳,主要是是心中所想突然被人戳穿,让他绕是化神期的定力都把持不住!
“没,没有!我没有……”林逍连忙狡辩,他迅速将脑海里的杂念甩出脑外。
“呦~是不是在外面遇到喜欢的小姑娘了?”
离朱一脸坏笑,摸摸林逍的头。
“没,没有,离朱前辈,小子我洁身自好,从小与两兄弟同居一室,从未对异性有过半点心动……”林逍继续狡辩。
“喲~我看你脸红老半天了,孩子,你听前辈的,江湖上的女孩子都是有心机的,江湖儿女情长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来,你告诉前辈,看上哪家姑娘了,怎么认识的?前辈我来帮你把握把握?”
离朱看着林逍脸红窘迫的样子,咯咯笑。
“离朱前辈,您别笑话小子了……”林逍无奈的扣扣脸,很是尴尬,他的确想到了一个姑娘,很漂亮的姑娘。
“快说,快说。”离朱觉得有戏,小小的手指轻轻戳到林逍脸上。
“离朱前辈,您知道瑶池仙阙吗?”林逍记得明依然说过,她是瑶池仙阙的弟子。
“……”
离朱却是一愣,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逍。
“你不会,看上了……”离朱没有继续说,意思都明白。
“嗯。”林逍怪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梆!
“哎呦,离朱前辈,您干嘛敲我的头?”
林逍抱着头,看着落在地上的离朱。
“我劝你还是早点忘了她吧。”
“为什么!?”
林逍不是很明白。
“瑶池仙阙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离朱背对着林逍,负手而立,一股深沉的沧桑感,油然而生。
“可是!”
“而且,瑶池仙阙里面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那个来自瑶池仙阙的青鸾!有本事抢我男人,有本事和我私下决斗啊!
青鸾居然躲着我,和青鸟私定终身!青鸟也是糊涂,听信青鸾的话,不过进化后的确可以逆转阴阳……”
离朱越说越生气,小脚不停跺在草坪上。
“啊这……”
林逍越听越不对劲。
是不是有点问题?
抢男人?逆转阴阳?
青鸟不是女的吗……
林逍一个激灵,似乎又想通了什么,神色有些惊恐地看向离朱,然后问了一句。
“前辈,青鸟,它是男的吗?”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离朱叉着腰,转过身,看向林逍。
“额……”
离朱回头就被吓了一跳,因为林逍的表情十分…难以描述。
像是褶皱拧到了一起的包子。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林逍的新知识+1
………………
石河镇上
许辰带着白心缘从药铺里走出来。
“这些应该够了。”许辰看着手里几包药材,,点点头。
许辰准备救醒心缘她二叔,还是要熬一锅藿香正气液给他灌下去,于是许辰就带着白心缘来镇子上买药。
“呦!许先生!快来茶楼坐坐?”
“先生好,上好的猪肉,来一挂?”
“许先生,许久未见,来吃碗面?”
……
一来到镇上,镇民们见到几月未现身的许辰,或是热情地打招呼,或是忍不住要请许辰回家、回铺子坐坐,甚至还有店里忙工的伙计,放下手上的工作,赶过来瞧一眼许辰。
白心缘看见镇民友善,自己的师尊又受人欢迎,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许辰单手拎着药包,而微笑的白心缘跟在身后,她看许辰另一只手空了,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许辰的手,牵到一起。
“嗯?”
许辰察觉异样,看了眼白心缘。
白心缘也是十五六的花季少女,个子也不矮了,许辰虽有心想把她当女儿,可是当众手牵手这种事,还是牵年龄再小一点的女儿比较好……
“唔……”
不过白心缘却不在意,她只是觉得握住自己师尊的手,很温暖,很安心。
白心缘对着许辰眨眨眼,许辰无奈一笑,随即点点头,默许了和她牵着。
“哼哼哼~”
白心缘心情很好,内心有一种想要把自己师尊整个胳膊都抱入怀中的冲动。
“许先生……您来了?”
就在白心缘准备保住许辰胳膊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而后一位眯眼笑呵呵的白须老者出现在许辰面前。
“齐儒老?许久未见啊,书塾的孩子们可还好……”
许辰和和气气上前打招呼,白心缘跟着许辰身后,悄悄观察这位白须老者。
齐儒老的目光先在许辰身上,而后扫到白心缘身上,露出一抹惊讶……
“许先生,这位姑娘是……”
许辰微笑,将白心缘拉到齐儒老面前,“是我的弟子,名唤白心缘。心缘,这位是镇上书塾的齐儒老,快些行礼。”
白心缘眨巴眨巴眼睛,很是乖巧的对齐儒老作揖行礼。
“嗯,天生阵心……”齐儒老点点头,又看向了许辰,语气恭敬,“许先生,您的眼光一直不差,此子当为璞玉。”
“儒老,您说什么?”许辰没听清齐儒老的前话。
“呵呵,无事,无事……老朽只是高兴先生您收了个好弟子。”齐儒老虽是白须拄仗,但对许辰却是一副恭敬有加的态度。
“哈哈…心缘确实天赋异禀,是个好弟子。”许辰笑着点头。
比起背刺他的林逍,白心缘才是他真正的好弟子啊!教她画房屋设计图,白心缘就真画房屋设计图,完全不搞花里胡哨的。哪像某个大弟子,教他抡锄头,居然偷偷摸摸学了一手剑法,真剑!
“许先生,来舍下喝杯野茶?”齐儒老笑呵呵的,“老朽近日观天象奇异,乾州变化纷乱,心有所感,想要与先生说些……”
“可…”许辰点头,牵着白心缘就跟着齐儒老。
许辰与石河镇的齐儒老,算是忘年交。当初,许辰凭借前世的见闻和还未忘记的儒家经典,和这位书塾老先生聊得有来有往,一度让齐儒老自愧不如,齐儒老听闻许辰的论语十二章,甚至不耻下问,开始求教许辰圣贤道理,最后还将许辰拉进自己的书塾,当了个讲课先生,经常不出工的那种……
白心缘却不清楚这些,她拉了拉许辰的手,与许辰的目光对上,许辰瞬间明白了她心里的疑惑。
“心缘,齐儒老是咱们镇上有名的学士,学富五车,是镇上书塾的先生,你可不能怠慢。”许辰介绍,白心缘点头。
“呵呵……学富五车,不敢当,许先生您才是真正的满腹经纶。”走在前面的齐儒老是能听见许辰的话。
“儒老说笑了,在下不过拾人牙慧罢了。”许辰笑着摇摇头,虽然他靠着前世见闻能够压住本地人一头,但他也不是目中无人的狂妄之徒,该谦虚还是要谦虚的。
“心缘,齐儒老是书塾的先生,同时也在看管镇上的宗祠,也住在那。”
许辰继续说,白心缘已经能看见一座祠堂出现在面前,位置在小镇的一角,后靠山岩密林,松柏青竹掩映着粉墙黛瓦。
走进祠堂,白心缘瞄见宗祠大堂那里,列着七个石雕灵位。齐儒老将许辰和白心缘带到旁边的偏房,是齐儒老平时居住的居所。
不出所料,房屋古朴,透出书香气,满架诗经典籍不曾落灰,笔墨纸砚静摆书案上,几卷字画挂在墙壁上,清风白鹿,翠竹绿柳……
“请。”齐儒老看似年迈,步伐却不迟钝,已经给许辰沏上一杯茶。
“多谢。”
许辰点头,同齐儒老对坐在桌案边。白心缘自然是站在许辰身后,默默提着药包。
两人对坐饮茶,先是寒暄一番,而后聊了几句经文典籍。
最后,齐儒老稍微酝酿了一下措辞,对着许辰说道:“先生,老朽近日观天象有异,乾州纷乱,想起一些陈年往事,有一事道不明,想不清,不知可否与先生一叙?”
闻言。
许辰不由得怔然一愣,然而嘴角泛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但说无妨。”
许辰清楚,这里的儒学还没有前世那般璀璨,尚在先秦时期兜兜转转,讲得也就是孔孟之道,还有大把的汉宋儒学等着许辰去挖掘……
“儒老,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来,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辰对着齐儒老如此说道,对于齐儒老的问题,许辰只认为儒老在思考不会超过儒家的范畴。
是在思考性善论,还是性恶论呢?
齐儒老目光复杂,没有对上许辰的眼睛,似乎在回忆往事,“先生,现如今,偌大的中洲乃是由三大王朝割据。”
齐儒老眉头轻皱,郑重其事道:“纵观古今,三大王朝的历代君主,皆以吞并其余两大王朝为夙愿,他们意愿一统中洲,征伐不断,兵祸连连,最终导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伏尸百万,百姓苦不堪言……”
“所谓的修道者…则处在尘世之外,作壁上观,一旦发动战争,苦难最多的自然是平民百姓。”齐儒老摇摇头,一副哀愁的模样。
“那么,儒老,您的疑惑是?”许辰已经有点眉目了。
说到这里,齐儒老起身,对着许辰作辑问道:“那么……老朽想请问先生,历代君王为了一己之私,相互攻伐,这些真的值得吗?”
“……”
白心缘听到这,她先愣住了。从齐儒老的一番话中,白心缘可以想象到因为庞大的王朝相互攻伐,导致流民遍野,血河漂杵的景象……就像,古月王朝覆灭某些古国一样。
侵略,攻伐……是错误的!
三大王朝若是安境保民,不再征伐,小国得以苟安,各国的百姓也得以安居乐业,休养生息,三大王朝也能繁荣昌盛……
“嗯……”
白心缘闭着眼,自顾自的点点头,她为自己的这一观点有了肯定的态度。
“呵呵……”许辰注意到了白心缘的心思,他笑了笑。
诚然,齐儒老身上带着的,是先秦阶段的儒学,是希望回到分封的年代,复兴周礼,礼乐不崩,等级森严。是诸侯林立,大家各自安境保民,和睦相处,于国于民就是好事的思想。
许辰不会对这种想法加以反驳和批判,不过……
“儒老,我这里有一段故事,可愿细听?”许辰看着齐儒老,正色问道。
齐儒老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愿闻其详。”
闻声。
“呵呵呵……”
许辰调整状态,准备开口。
又到了爷最爱的忽悠环节……
“上古有大争之世,名曰春秋战国!乃是诸侯林立,相互攻伐征战的时期……”
许辰一言,齐儒老闻言,身子瞬间一颤!
齐儒老的目光看向许辰,其中是惊讶与……恐惧?
许辰却没有注意齐儒老的震惊,他稍作沉吟。
“儒老,上古诸侯林立,有百十多个小国,相互征战,吞并……”
许辰开始讲述起春秋战国的故事,所谓,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皆是许辰嘴上有名的存在。
在许辰的口吻中,诸侯不断相互侵略,其中不乏各国名相间的斗智斗勇,以及贤臣变法,说客纵横的故事,更有各路名将奇谋不断,征战沙场的英雄过往。
不过在各国英雄人物层出不穷,国家强盛的高光背后,背景却是战乱不断的神州浩土,百姓时而因国力强盛而温饱富足,时而又因兵祸亡国而困苦不堪。各国百姓在不断上演吞并,反叛,镇压,流亡的戏码。
动荡,混乱,艰难……
是战国时代,尘世百姓与修士们的共同感受,也是听闻这段上古历史的白心缘与齐儒老的感受。
“儒老,您觉得,这段战国往事中,是七国时期的社会更安定一些,还是这个时代,三大王朝,三足鼎立较为安定一些?”
许辰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如此问道。
齐儒老先是一愣,而后细细回味许辰的故事,他最后起身作辑道。
“七国时期,群雄逐鹿,使得整个神州浩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虽有贤臣名将的功业伟绩点缀,但相比如今的三大王朝,相互钳制,七国时期显然是更为混乱,百姓更为困苦。”
许辰笑道:“既然如此,中洲一统又有何不可?”
齐儒老脸色微变,登时一副如鲠在喉的样子。
许辰站起身来,然后转身背对着齐儒老,若有所思。
“诚然,各国相争,战端一起,那么受苦受难的自然是百姓……”
许辰目光远眺,门外是山岭之景,他淡然笑道:“儒老,您心怀天下百姓,希望战事不再,这个想法其实并没有什么过错。但诸侯林立,礼乐尚不能阻止战争发生,仅靠圣贤书也是不够约束哪些君主。
张仪、苏秦之流的纵横家,虽能一时用三寸不烂之舌遏制住战争,但是诸侯的野心却如冲击堤坝的洪水,堵不住,越堵,只会带来更加恐怖的灾难。
与其去封堵它,倒不如,去疏通……”
“疏通!?”齐儒老怔了怔。
许辰笑了笑,继续说: “儒老可曾想过一句话?”
“宁背一世之侵略骂名,愿开子孙之万世太平!”
“!?”齐儒老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愣在了原地。
“儒老,开万世之太平,让子孙后代想要避免遭受战乱之苦,不正是要将整个中洲统一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达成吗?”
收回视线,对着弯腰作辑的张琛,又道:“想想,晋国一分为三,曾经同住一片土地,同在一国度的百姓,因为分裂为不同的诸侯国而饱受兵祸摧残……倘若战国七雄真的能够一统,天下便再无相互征伐对象,既然再无征伐对象,便可内修于民,比之诸侯林立时的兵祸连连,这才是真正的太平。
若以长远的眼光来看,统一之后……”
许辰停住了口。
“天下一统的益处,我就不多赘述了,总之,当以长远的目光看待,因为,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闻声。
齐儒老登时脸色泛白,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缓缓抬起脑袋,看着许辰的眼神中愈加恭敬起来。
是啊……
天下一统,便再无战乱,罪在当代的万骨凋零,换得的,却是子孙后代的安居乐业,更是一个长远的,庞大且强盛的帝国!
秦君,吾等错怪你了……
倘若依你所言,七国,也不会埋葬在上古。
念及于此。
“先生,老朽,悟了。”
齐儒老对许辰深深弯腰作辑。
白心缘亦是心中震撼,她也跟着对许辰行礼。
“……”
许辰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倒是在意起来。这位齐儒老,怎么开始思考诸侯争霸的事情了?以前他都是研究诗经的,逮住自己就要吟诗作赋,今天居然开始聊战争与和平?
“齐老!”
面铺的秦哥窜了进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
秦哥喘着粗气,似乎是一路跑了过来。
“齐老,又有流民来了,这次比上次人还多!”
“流民!?”许辰懵了。
不会真打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