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在张希源方踏入校门之时,一辆红色摩托车突然飞速与他擦身而过,直将他吓得往右侧蹦了一大步。
更令他惊讶的是摩托车还没行驶至停车处,车上的两人便跳下了车。然而她们并未受伤,而是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一看就是跳车老手了。他原以为车主是尚存一丝愧疚之心,之所以选择跳车是为了向他道歉的。
不料那俩货站定后便径直向教学楼走去了,压根就没打算鸟他。“唉,果然学习成绩好不代表素质就是一流的啊……”张希源见状轻叹一声。既然她们没撞到他,他也就打消了拔腿追上那俩货,与她们理论一番的念头。
可当他走进班内,看见后座的少师琦两人后,顿时眼角微抽。“不是吧……”他望着少师琦,认出了她的穿着,与方才跳车双人组的其中一人的衣着完全一致。那么跳车的另一人应当就是梁依无疑了。
梁依望见张希源,朝他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而少师琦的目光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并未转头看他。“方才校门口的摩托车……”
“麻烦你以后走路走直线,别突然变道,否则下次我如若控不住车头,你就可以去地府报到了。”少师琦转头对张希源说道。
“既然你清楚自己是在危险驾驶那为何不降速啊?!”后者闻言腹诽道。但他表面上还是道出一句“抱歉”,毕竟他当时确实走神了,是凌晨那档子事的缘故,他很好奇自己究竟会拍到什么。
自那句“抱歉”之后三人便断了交流,梁依埋头学习,少师琦则继续浏览手机。张希源感觉气氛有些沉闷,便走到后门当起了“门神”,等待后到的同学。
十多分钟后,2班人陆陆续续地到达了班里。他们看到后面的少师琦三人,大多是露出了一副钦佩的神情。
“我现在可算是有些理解那句‘聪明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聪明的人比你还勤奋’了。”
“这小组评优是甭想了,拿头去和别人争?”
“这就是班级前两名的学习态度吗?”
嗯,实际上那三人中真正在学习的只有梁依一人而已(然而她被自动忽略了),其他俩货都没在干“正事”,他们只是单纯地来得早罢了。
7:20am,有同学开始发出细微的读书声。而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读书大军,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居然还读到一起去了。原先抱着语文课本读着的学生,见读英语书的人过多,显得自己有些“鹤立鸡群”,便抛弃了语文课本,转掏出英语课本以合大流。
梁依与张希源也不自觉地加入了读书阵列,而少师琦依旧专注于手机,她仅是将英语课本放在课桌上并摊开来装装样子罢了。
此时悠哉悠哉转到2班的钟魁听闻这一片朗朗书声,看见这一派“祥和”景象,心中不由得很是欣慰。“不愧是O市各初中最为优秀的一批学生啊,这自律能力杠杠的。”他心想道。
可当他走到后门时,发现了正在玩手机的少师琦。“煞风景啊!”钟魁心底咬牙切齿道。于是他偷摸着接近了少师琦,随后抬手就是一记纸筒敲脑壳。
“呜呃!”这次后者没能及时察觉到,只得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并不禁发出了一点声音。待少师琦摘下耳机后,钟魁便说道:“入学考你考了年级第一,那也是‘暂时的神’罢了,难道你在日后的每次考试中都能守住‘王座’吗?骄傲使人落后啊,你这聪明的小脑瓜肯定清楚这個道理吧。”
少师琦闻言轻叹一声,收起了手机,开始读书。钟魁显然是不太放心她,便一直站在她身旁盯着她。
纠正了少师琦这個“坏孩子”后,班级总算重归“和谐”了。但不久后钟魁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朗朗书声中怎么感觉掺杂着歌声呢?他不禁将距他最近的少师琦列为了怀疑对象,便俯下身倾听她的“读书声”。
“嗯?难道不是她?”钟魁仔细倾听后,心底略微疑惑道。虽说少师琦的英文发音确实有些“怪”,但她倒是在认真读书。“嘿呀,究竟是谁在唱歌啊?”那道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歌声仍旧存在,但钟魁无法找寻到歌者。
……
早读结束后没多久,便迎来了钟魁的语文课。不料他第一节课并不打算直接讲课文,而是聊起了“生命”这個话题。“……说到生命,就不能不提起它的另一面——死亡。因此我现在想邀请一位同学,浅谈她成长经历中最接近死亡的经历与对死亡的看法,让我们欢迎少师琦同学!”他说道。
此言一出N多同学便齐刷刷地看向少师琦,包括张希源。但前者并未露出任何慌张的神色,而是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未吃尽的双球杯。
与此同时,张希源忽觉左眼传来了熟悉的刺痛感,他不禁快速地眨了一次眼睛,随后他的手机便传来一阵振动。
但现在显然不是看手机的时候,因为少师琦已经离开座位走向讲台了。这无疑是进一步了解她的绝佳机会,因此张希源颇为期待她能说出怎样的经历。
“很遗憾,”少师琦走上讲台后,首先吐出的是这一句话。“我活过的17年里并没有什么刺激的经历,因此不能满足你们听故事的心情。不过硬要说接近死亡的经历,也能说出個两三次。一次与车有关,两次与水有关。”
之后少师琦用凝练的语言说出了这三次经历,与车有关的经历是她幼时被汽车的车轮碾过全身,与水有关的则也全与海有关,一次是在涨潮时贸然冲入海中,被浪击翻后险些丧命,另一次是潜水时气瓶突然供不上气,也是使她差一点葬身深海。
虽说少师琦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但听众们却感到有些惊心动魄,感觉那些经历此刻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感谢少师琦同学的分享,讲得十分地绘声绘色啊,我差点就被带进去了。”钟魁笑道,他也没料到此刻的少师琦还挺靠谱的。“那么在经历过这些事件后,少师琦同学你对‘死亡’有何看法?”
“简单的一句话,‘神龟虽寿,犹有竟时。’,我们无需为死亡讳言,因为我们终究难逃一死。”少师琦淡淡地说道。
此言一出班内的气氛霎时更为沉重了,不少同学露出了不太妙的神情。钟魁见状便冲少师琦作了個手势,让她回位。但他并不认为她这次做错了,相反她的这句话让同学们开始沉思“死亡”这一永恒的话题,只要是沉思,每個人势必就有自己的收获,他这堂课的目的也就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