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许时间后少师琦结束了通讯,但她并未选择告知众人任何信息,直挺挺地就走进了卫生间。待其中响起“哗啦啦”的水声之后,众人才大概猜出少师琦是正在洗澡。速鼠见状提议道:“咱们要不也去洗洗?我老早之前就被这一身尘土给搞得很不自在了。”
“去对门洗,跟我来。”梁依伸出手指,从挎包内勾出一串锁匙,边旋转着边说道。
……
“哦!冰冰凉凉的水!舒服了。”将四肢与脸庞均用水淋过一遍的速鼠坐在沙发上晃着腿,惬意地说道。
“大爷的,怎么感觉就我最惨……”正对着镜子用创可贴覆盖脸庞上伤口的张希源闻言叹道。
在他粘上最后一片创可贴的瞬间,卫生间处传来“咔吧”一声,随后只见被浴巾包裹住身躯的少师琦旁若无人地走了出来。然而他才看了不过一秒,视野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待那人将手收起后,少师琦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走廊了。见状他颇为不满地看向E3,“你蒙我眼睛做甚?!”
“不蒙你眼睛,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对姐姐进行‘视奸’吗?”
“天大的误会!我只是听到声响,好奇地往那边看过去而已!”
“狡辩,你方才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呵,男人真不愧是被‘性’占据了半個大脑的生物……”
“擦,感觉有被冒犯到。”
“我怎么感觉那玩意在你大脑中的占比也不少,每次我与坏家伙接触,你总感觉我是抱持着那种想法……”
E3斜视着速鼠与张希源两人,片刻后摇摇头,说道:“一丘之貉。”
张希源闻言有些哭笑不得,速鼠则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似乎无法战胜眼前这個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女孩。
半分钟后众人只见一個身着粉色蕾丝连衣裙、背着挎包、戴着口罩的人从房间内走出,而后步履匆匆地走出了大门。
这回是速鼠最先回神,他见那人中跟鞋的“哒哒”声已渐渐远去,而张希源还一头雾水地坐在椅子上,心底霎时气不打一处来,便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愣着干啥?!快去追她啊!哦哟,你这种这么迟钝的,还想将少师小姐追到手哦?一味等着女生主动倒贴,最后你讨到如花做老婆都不奇怪哦。”
“那個是坏家伙?!”
“还能大变活人不成?!”
张希源闻言赶忙拔腿追击,E3见状欲拦住他的脚步,不料目的没达成,她自己的脚步反倒是被一层不可视的屏障给阻挡了。此刻她心底突然窜上一股无名火,转身喝道:“谁?!”
然而十几秒过去了,没有任何人宣布对这個屏障负责。不过现场并非是无人说话,“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与印象中的她完全不一致!”梁依自顾自地说道。
“大姐头,你念叨啥呢?”
梁依正欲发话,衣兜内的手机在此时忽然振动了一下。待她查看信息内容后,迅速起身说道:“没什么,那不重要。现在咱们启程去中医院,那里似乎有某些线索。”
“啥线索?”
“跟来就知道了。”
……
另一边的张希源险而又险地扒住了Purlogy的车尾,“我还没上车呢!”
少师琦见状睫毛微微一颤,伸手将张希源推到了Purlogy的驾驶位,而她选择靠在他的背上。
此刻的张希源惊讶之余又带着数不尽的欣喜,这才对味嘛!之前坏家伙开车,他坐在后座“哇哇”惨叫算怎么回事嘛!
思路走得越深,他不禁愈发嘚瑟,“小姐,上哪儿去啊?”他出声道,颇有一副Purlogy是属于他的感觉。
“中医院。”
“坐稳了您嘞!”
……
不多时速度极快的Purlogy便将两人载至了医院门前,早已在那等候的调查小队赶忙迎了上来,“少师小姐。”为首的一名差佬向少师琦打招呼道。
“事不宜迟,动身吧。”后者说道。
张希源此刻才后知后觉,自己如一個愣头青一般地跟来了,却不知他要做啥事。几秒后感觉自己被“孤立”的他连忙向远处喊了一句“坏家伙等我一下啊”,而后迅速拔腿去追那双丝袜大长腿的脚步。
前期的取证工作还算顺利,当所有人表明身份并亮出调查令后,导医迅速叫护士带领众人前往目标病房。
进入病房,率先落入眼帘的是两名紧锁着眉头的医生。少师琦快步走至病床边,当看清其上病人的面庞后,她双腿险些失去全部气力。
此刻的张希源倒是敏锐,赶忙移步至前者身边并搀住了她。调查小队成员见状亦知病人就如少师琦所猜测的那般,是她的姨妈,亦是绑架案的其中一位受害者。
“大夫,还能治吗?”
“若是普通的烧伤还好,可此种烧伤的症状我入行30余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即使与全国最好的烧伤科专家连线,他们也是束手无策。”其中一名面相稍显年长的医生叹道,“思来想去,这种力量,也只有那個层面的人能拥有了吧。”
“……多谢。”
“谈不上说‘谢谢’,治病救人,职责所在。”年长医生说完,缓缓走出了病房。
调查小队队长凝视着眼前的画面,既感到无比的气愤,同时又伴随着无比的后怕。气愤着罪犯身份已经有很明确的指向了,但他们几乎没有办法将他们绳之以法。后怕着,后怕着……天赋者……终于再一次公开地对凡人出手了,他们上一次这样做,还是在31年前。这次事件究竟是那個疯狂时代的残响,还是下一個较之更为疯狂的时代的开端呢……
半分多钟后,调查小队成员意识到需要给少师琦一個无人打扰的空间,便自觉地纷纷退出了病房。张希源见状亦起身欲走,但被少师琦拉住了。顺着后者的手势蹲下,听闻她的低语后,他回答道:“我明白了。”
待病房内仅余少师琦一名“活人”后,她抬起双手捂住了脸庞,但不久后又放下了——预想中的眼泪并未听话地夺眶而出,甚至在她的脸上,连一丝泪痕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