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牧繁也没有想到,如今自己的身手竟是已经可以做到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爱了爱了。
但还不等他洋洋得意沾沾自喜,他就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昏过去。
砰——砰——
连续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一个是彻底脱力险些失去意识的牧繁。
还有一个就是原先吊着的少女。
“唉哟……”少女摔了个屁股墩,一时吃痛不已。
牧繁则是仰面躺倒,身体摆出一个大字型,用余光瞥向少女,“呼……你走吧,下次别再这么不小心了。”
少女艰难地站起,一瘸一拐地走近牧繁,面露纠结与犹豫。
思考片刻,她缓缓地开口,“你这是怎么了?”
牧繁有气无力地答道:“没怎么,也就是三天没吃东西而已。”
“所以你之前才问我要食物的?”
“没错。”
少女微微皱眉,她有些犹豫是不是要现在离开。
她看着牧繁的样子,似乎不像是撒谎。
而且从刚才开始,也没有其他人出现。
周围如果有埋伏的话,这时候应该早就出来了才对。
虽然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有点奇怪,但是从他的眼神里,少女看不到和其他人一样的戾气,还有对末世的麻木和冰冷。
紧咬嘴唇,少女似乎陷入了某种两难的选择。
但是马上,她的眉头舒展开来,轻轻地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我叫宁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尽管我还不能完全地信任你,但是直觉告诉我,你应该不是坏人。所以为了答谢你……”
说着说着,少女竟将手伸向了自己的领口……
牧繁见此,目瞪口呆。
难道这个世界沦为末世以后,人类也回归野性了吗?
这是要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节奏?
这光天化日之下……会不会有点不合适?
然而牧繁脑补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只见宁梓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中,仿佛变魔术一般,摸出了一个干瘪的馒头。
原本胸前由于鼓起而稍显紧致的布料,此刻已然恢复了原本的弹性,留下一片整齐的平坦。
然后她红着脸将馒头扔给了躺在地上的牧繁。
牧繁一脸懵逼地接过。他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某种程度的欺骗,几次张嘴,但却说不出话来。
他将凌乱的思绪收回,重新将视线集中到了手中的馒头上。
馒头已经略微发黄,不再饱满,最表面也沾上了一层浅浅的灰。
看样子已经放了挺长的时间了。
捧着略带温度的馒头,牧繁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转为渴望,最后变为狂热。
他顾不得道谢,低头开始了狼吞虎咽般的进食。
尽管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馒头,而且已经放了很久,但是牧繁觉得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甚至此刻他都有种想哭的冲动,果然饿到一定程度,吃什么都是香的。
没过几秒牧繁就吃完了,他意犹未尽地抬头问道:“还有吗?”
宁梓轻轻摇头,“没有了,我也只有这一个。”
牧繁瞥了瞥宁梓胸前的平坦,他觉得宁梓应该没说谎,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藏了东西。
舔完最后一根手指,牧繁缓过了劲,艰难地坐直了身子。
他郑重地看向面前的少女,“谢谢你的食物,我叫牧繁。”
“不客气,反正我现在不饿。”宁梓淡淡回答。
牧繁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捡起地上的长剑,将剑柄的方向向宁梓递去。
“还你,这玩意用起来还挺顺手的。”
宁梓接过剑,收回了自己的剑鞘。
迟疑片刻,她开口提醒:“天快黑了,我建议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天亮之后再行动……希望你能活下去吧……那我们就……在此别过吧。”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一个方向离去,一瘸一拐的背影在夕阳的映照下,莫名显得有点悲壮。
末世这几年的经历教会宁梓一个道理,那就是永远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
血琳琳的事实告诉她,有时候那些表面上人畜无害甚至善行义举的人,背后可能吃起人来不吐骨头。
所以尽管脚踝的疼痛刺骨难耐,宁梓还是选择咬牙坚持,倔强地坚持独自行动。
“你说的对,天快黑了,我们确实应该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外面这些怪物。”一个身影跟了上来,和宁梓并肩走着。
“我的意思是,你救了我,我给了你食物,我们已经两清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宁梓没想到牧繁竟然跟了上来,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嘁。”牧繁撇撇嘴,将双手抱在脑后,轻描淡写地说,“我问你,你会御剑飞行吗?”
宁梓一愣,她不明白为什么牧繁突然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地开口答道:“不会……”
“那还废什么话,不会御剑飞行难道你还能遁地不成?就凭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走得了多远?说不定明天我就能在蚀鬼的肚子里发现你。”
“你……”
“别你了,跟紧我,我带你去找安全的地方。”牧繁一马当先地走在了前面。
宁梓轻咬嘴唇,憋红了脸。
牧繁说得没错,她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望着前面那个男人的背影,她犹豫起来。
「我也能依靠别人吗?」
一咬牙,她还是跟上了牧繁的脚步。她决定先度过眼前的危机再说。
二人的身影逐渐远去。
夕阳投射出两道长长的影子,在两人身后的地上相互交错。
“喂,你没事为什么要去翻蚀鬼的肚子?”
“……”
——
终于在黑夜完全到来以前,牧繁找到了一处可以躲藏的屋子。
这是一间堆放柴火的屋子,坍塌得不算厉害,只有屋顶的一角被石块砸中,缺了一块。
月光顺着缺口洒落进来,勉强能看清屋中的情况。
唯一的入口是一扇门,门中间的位置被一根巨大的横梁挡住了,横梁上面落满了石块,正好起到了遮挡防护的作用。
牧繁二人猫着腰钻进了这件柴房。
牧繁先将宁梓扶到墙边,让她靠墙坐下,然后回身关上了柴房的门。
他自己则在另一边的墙边缓缓坐下,松了口气。
“还好,找到了这么个地方。希望今晚能就这么安静地度过。”牧繁微微喘气。
宁梓瞥了一眼额头冒汗的牧繁,有些动容。
一路上这个男人确实没有使坏,反而是非常照顾自己的伤势。
一些对于现在的宁梓有些难走的路段,都被他有意地绕过了。
“嗯。”宁梓面不改色,冷冷地回应了一句,不过相较她之前的冷漠来说,已经缓和了不少。
二人很有默契地同时闭眼,准备抓紧时间修生养息,恢复体力。
但就在这时,狭小的屋子里却响起了第三个陌生的声音,苍老而沙哑,“两个小娃娃……很遗憾你们今晚注定无法安静地度过了……”
牧繁和宁梓同时睁眼,寒毛直竖。
“谁在说话?”牧繁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我……我在这里……”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这间狭小的柴房里找个人还是很简单的,很快牧繁便顺着音源的方向,找到了声音的主人。
在堆满的柴火后面,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身材瘦弱,皮肤黝黑,面容憔悴,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恹恹的不健康体态。
最严重的是,老人的双腿都只剩下了一小截,膝盖以下的部位已经全部消失。
大腿截断处被缠上了一层薄薄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浸透,看样子是做过应急处理。
他的情况十分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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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