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戴着斗笠身穿蓑衣的怪家伙坐在旅馆里。
“哟!客官!嘛时候来的呀?咱咋没看着您内!”小二满脸堆笑。
“刚来。”他没抬头。
“打尖儿,还是住店?爷!”小二愈发恭敬。替他拿了碗和筷子。
“把筷子放下,我自己带了。”那人抬了头,一张极平常的脸上有着五六个伤疤,许是刀伤。
“得嘞!”小二收起筷子,跑向后厨,大喊一声:“来碟酱肉,一壶烧刀子!”
“……”
店里只有他一个客人,一个跑堂儿,后厨一个厨子,或许楼上还有人,反正楼下里就这几个人。
“爷!菜来嘞!”小二笑着端盘儿过来“咱吃好喝好啊,以后常来啊!”小二的那口口音杂七杂八,听不出来是哪里的人。
他是个刀客。
为什么?
许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筷子,象牙镶银的。极漂亮,是他在劫镖时从一个小姐箱子里搜的。他还记得那个大家闺秀,记得她求他饶一命时候的不堪样子。
他戳了几下酱肉,到了一杯酒,酒很浊,散发着酸味,飘着絮。
“小二,过来一下。”他冷漠的说,声音中透出怒意。
“咋了?爷!”
“我说过我自己带了筷子对吧?”他站起身,俯视着小二。
他很高,有一米九,身材魁梧,肌肉虬结。
小二很矮,一米五左右,身材瘦弱,似乎有些营养不良。
“您说……说过……”他低着头,很害怕。
“那你为什么给我上白肉?”刀客俯下身,握着筷子。
“对不起!对不起!爷!我……我该死!该死……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就是真需要钱……大爷!饶我一……”小二点头哈腰,连着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痛哭流涕。
刀客没管那些,向下用力一点,穿过了小二的头盖骨。让他没说完的话永远憋在了嘴里,筷子从头顶刺入,从后颈刺出。
见死了人,楼上便起了骚乱,不一会又平息了。
“哈哈哈,对不住了,对不住!”一个身穿华服,与这狭小脏乱的旅店格格不入的中年咱人从楼下走下来“还不来人?!把这个小牲口抬下去!”男人对着跟他一起下楼的魁梧男人横眉竖眼“我是这儿的掌柜,今儿这事真是对不住了,这么的吧!您今儿这顿饭免了!来!上好酒!”
死透了的小二被抬向后厨,另一个跑堂儿从楼上跑下来,撤了桌子上的酒菜,换上新的,还多给了一壶好酒。
“不必,我要筷子。”刀客眯着眼睛,右手探向腰间。
“啊哈哈!好说,好说!”掌柜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转瞬即逝。胖脸上又堆满笑容。
刀客什么都没吃就走了,但带走了一双老年乌木的镶金筷子。
……
带走小二的魁梧壮汉倚在后厨的门框上,看着正在剁肉的胖子厨师,有些不满的说“他奶奶个孙子的!拽你妈拽!不就他妈的是个拦路的胡子吗!还奶奶的是单蹦子!”
“你知道为啥最近总有这样的人吗?达二。”胖子厨师放下刀,拎起案板上满脸惊恐的人头。用围裙擦了擦手。
“不知道。”壮汉摇了摇头。
“破戒僧死了。”
“波罗提毗木叉律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