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慢慢消化，当初我刚刚知道的时候可是大脑停滞了好几天。”
路德维希挑了挑眉。
“前面就是目的地了。”
他抬头看向了大门拱顶的最上方。
“那是什么？”
云歆瞳抬起手，顶着太阳勉勉强强地看出了那是一座雕像。
“我不知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等你成为了第十三位，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说‘不知道’了”。
路德维希收回了视线。
“请吧。”
他拉开了门，一股寒风瞬间冲出，
门框上的提示灯猛地变红，放出十分刺眼的光。
“我并没有进入这里的权限，将你送到这里就代表着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路德维希的头发被风吹起，遮住了他闪烁的目光，
“只需要一直往前走，会有人来接你的。”
“从你进入的那一刻，众神就会将视线投向你。”
“记住，不要多说话。”
“祝你好运，不那么幸运的小姑娘。”
男人招了招手，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铁门在身后关上，发出了响声。
而伴随着狂风的停歇，细小的电流声游走在静谧的空间里，
下一秒，有了光。
云歆瞳转过身，面朝着未知的深处，抬头打量着这个走廊。
四周都是直接用泥土或是石头砌成的墙，整个走廊是向下延伸的。只有微弱的蓝色灯光挂在头顶，让诡异的气氛四溢。
脚下是钢板铺成的路，每走一步就会听到金属扭曲的吱呀声。
年久失修。
这是她的第一个感觉。
钢板应该是用螺丝固定在地上的，但是脚下的触感却告诉她一些钢板的四角有了轻微的翘起，更有一些钢板已经缺失，甚至是移动。
借着微弱的灯光，还能看到钢板上的斑斑血迹。
如果不是知道先前的那些人也是进入了这里，那么云歆瞳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找到如何离开这里的方法。
原因很简单，这里太诡异了。
仅仅是这条走廊和之前站在外面感受到的那股透心凉的风。
而现在，单单向前望，根本看不到尽头。
耳朵里也只有排风扇的嗡嗡声和不知道何处响起的敲击声。
像是有人……用石头敲击着金属管。
正当她自己辨别的时候，一个模糊的身影从她视线的边缘出现了。
这是一个穿着全套防护服的人，他在走路，或者用“飘”来形容更加贴切。
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区域暴露在空气中，背后的硕大氧气瓶和无法形容的厚重防护服，简直把他塑造成了另一个物种。
“你好。”
云歆瞳打了声招呼，随即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差点忘了路德维希的叮嘱。
云歆瞳踮了踮脚。
她想要通过护目镜来看看这人是男是女。
但是很可惜，护目镜是反光的，她只看到了自己有些憔悴的脸庞。
云澜和自己虽然长得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在其他地方还是有很大的出入的。
她们俩的性格差异直接反映在了眉毛和眼眶的夹角上。
云歆瞳的更宽，让她显得比较开朗，英气。
而云澜的比较窄，让她显得更拘谨一些。
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云歆瞳正拿她当镜子，赶忙转过了身体。
他招了招手，示意云歆瞳跟上。
等到云歆瞳迈动了步子后，他又指了指地面，然后抬起一只脚，随后又落了下去。
哗啦。
水花溅开的声音。
他想提醒她地上有水。
两人就这样走在积水的钢板上。
这时，云歆瞳才想起来自己先前在想的是什么了。
这里……怕不是一个下水道哦。
她之前也不是没有参观过一些国家的下水道，单就泛亚联合成员国的下水道，那些就不能用“下水道”来形容，用“下水道”是对建造者的侮辱。她更愿意称那些为“地下宫殿”。
不过这个环境给她的感觉就像新欧罗巴联邦里那些年纪比她还大的基础建设了。
“不要乱看。”
厚重防护服底下冒出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女声。
“乱看的后果就是你之前看到的血迹。”
乱看会死？
云歆瞳赶忙收回了视线，自己虽然不像普通人那么胆小害怕，但身上没了引擎的加持，战斗力还是和普通人差不多的，往大了说也就是比较强壮的、受过军事训练的普通人。
“我是引导员二七二，不要问我我的名字。”
听声音，似乎年纪不大？
“云澜，女，身份未知。等级A”
她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说着一些话。
“按照预定程序，我会带领你前往等候室。”
云歆瞳刚想提问，然后就被自己的理性给捂住了嘴。
“不能多说，不能多说，不能多说……”
她在脑袋里念叨。
“你的个人编号是十三，等候区编号是十三。”
十三？
又是十三？
“你的手术会在明天下午一点。”
下午一点？按照二十四小时计算，依旧是十三。
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自己周围都在暗示着“十三”这个数字？
“从你进入的那一刻，众神就会将视线投向你。”
路德维希的话仿佛又在她耳边重复了一遍。
众神将视线投向我。
意思是在我进入了这个“下水道”后，支配者就能直接看到我，或者说是，能够对我的行动起到一定的干预？
云歆瞳这样猜测道。
“这边。”
那人及时拦住了低着头一路往前的云歆瞳，放置她的脑袋与墙壁进行亲密接触。
“到了。”
如果不是那人手里亮着的手电，云歆瞳压根就不能发现这堵墙上居然还有一扇门。
那人敲了敲墙壁，门里面就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你好啊……诶？是你？”
柔和的光线倾泻在云歆瞳的脸上，而推开门的正是她在飞艇上认识的朋友。
薇拉。
“额，你好。”
云歆瞳笑着打了声招呼。
余光里，那个穿着防护服的身影却突然蒸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