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进来的?”
云歆瞳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开了口。
在薇拉刚刚开门的时候自己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的脚底是一大块血迹,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踩了上去,这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举动,况且,她的表情好像并不是直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更何况“下水道”实在是有点
刚刚那种诡异的感觉虽然在进入房间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但她还是如芒在背。
“走进来的啊。”
薇拉拢了拢自己的裙子,坐在了云歆瞳对面的椅子上。
“不是,我的意思是……嗯,你是怎么走进来的?”
“用脚啊,难不成用手?”
薇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猜你是想问我怎么进来的吧。”
“额,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可大着呢,怎么进来和怎么进来……”
刚想给云歆瞳解释的薇拉突然也愣住了。
“就是,这两个词之间的差别,只能意会,用话是传达不了的。”
她一脸老成地拍了拍云歆瞳的肩膀,而对方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我们到了这里之后,被要求一个一个进入,每两个人进入的间隔都在五分钟以上。我进去之前,工作人员,也就是带我们来的人,他们给了我一个牌子,让我们自己找到房间。”
薇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钥匙模样的东西,在云歆瞳眼前晃了晃。
是块木牌子,雕刻成了钥匙的模样,在上面还写着几个数字,有点模糊,但仔细看,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十三的轮廓。
“你看,这就是门禁卡,额,我觉得它更像是钥匙一样。”
“还有,我感觉这里好奇怪哦。”
薇拉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和问题没关系的话。
“奇怪?”
云歆瞳抬起头。
“你看,这个房间里的装饰和外面过道的装饰反差很大啊。”
“很大?”
云歆瞳左右看了看,房间的墙壁和外面一样,都是灰白色,没有任何的装修,两张用来休息的铁架床也很随意地靠在墙边。比起休息室,这里更像是一个监狱。
这样的风格和外面那宛若下水道的恐怖场景不能说是一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我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就很惊讶。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能看到那么具有艺术感的走廊?”
“对呀,我就说……等下,艺术感?”
她称呼那些钢板、漏水的天花板和血迹是艺术?
云歆瞳看向薇拉的目光顿时有了些异样。
怪不得她后来有点神经兮兮的,难不成这个时候就有预兆了?
把这种破旧的东西称作艺术……可能是自己的审美还没有到这个程度吧。
“对啊,像是铺着地毯的走道啊,古典风格的吊灯,还有偶尔走过的侍者。如果不说这里是研究所,我肯定会以为来到了哪个大贵族的庄园呢,其实我爸爸之前也有一座这样的庄园。”
云歆瞳立马皱起了眉,这是什么情况?
薇拉描述的场景和自己截然不同。她看到的是华丽的庄园,而自己看到的却是凶杀现场一般的下水道。
难道?意味着很可能对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来说,眼中的所见都是不同的?
联想到薇拉之前无意间提到的,每两个人进入的间隔都在五分钟左右。
“你进来之后有看见别人吗?”
“这倒是没有,我一直呆在房间里。”
“脚步声呢?”
“也没有。”
云歆瞳似有非有地点了点头。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而十三号并不是最里面的房间,其他人要前往编号更大的房间势必会经过十三号房间。
那么她听见脚步声之类的声音应该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她压根没听到任何声音。
这就很有意思了。
“从你进入的那一刻,众神就会将视线投向你。”
路德维希的话好像又响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多少带点教诲的意味。
众神让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看到不一样的事物?
翻译一下。
每个人进入的可能都是不同的地方。
在这个研究所里,存在着若干个相同又不同的空间。
众神在注视这里,意味着祂们能够干预这里。
这是她能猜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毕竟她也曾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比如说安伦瑞尔给自己搭建的梦境。自己以为去往了一个新的世界,但其实自己只是在做一个无法醒来的梦。
那如果这里和自己推测的一样,是一个人工构建出来的空间,那么建造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众神在注视我们。
这其中是否隐含着考量、审视的目光?
如果是是对每一个人单独观察的话,为什么自己能和薇拉相遇?
云歆瞳忽然注意到薇拉在形容走廊时说过一句话。
“我爸爸之前也有一座这样的庄园。”
难道说,因为她的记忆中存在着这一个场景,所以走廊变成了华丽的过道。
而自己的记忆中是战场,飞溅的血液,沉没的星舰,看不到尽头的海底。
所以,钢板,血迹,蓝色的昏暗灯光,下水道……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