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少女坐在床边，对着面前的少年抱怨道。
“可能……要到战争结束。”
周舟说道，语气里没有半点波动。
“九十九天。”
“什么？”
“九十九天。”
云澜小声地念叨着这个数字。
“九十九天？”
周舟迅速思考起了九十九天后是什么日子。
普普通通的一天罢了。
敲门声响起，一个医生走了进来，熟练的在床头柜上摊开了他的箱子，取出了一根细细的针管。
“先生，麻烦让一下。”
周舟挪开了脚步。
医生轻轻地拾起少女的一根手指，将针管侧着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划了一下。红色的血液顺着细长的管道流进了准备好的试管里。
只是短短的十秒，医生就移开了针管，用棉花按在了那肉眼无法察觉的伤口上。
“这是在做什么？”
周舟问道。
“日行体检而已。”医生笑着收拾好了箱子，“毕竟生物武器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每一个在指挥中心的人都要做体检。”
医生走后，房间里又被安静所填满。
周舟不知道该对女孩说些什么。
“你……要走了吧。”
周舟的身份在云澜心中一直是一个谜，即使现在知道了，她也不了解。
什么是Zone？
什么是支配者？
什么是神。
就好像，在短短的一天内，曾经的世界已经逝去，而摆在她眼前的，是另外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她从未了解，不敢相信的陌生世界。
“有什么问题，就感觉问吧。”
周舟看出了女孩眼中的迷茫。
他坐在了床边，靠近了女孩单薄的身子。
“Zone……是什么？”
“Zone吗？”
周舟轻声念着这个词语，莫名地抬起了头，看向了洁白的天花板。
“祂们是神的使者。”
神的使者？
云澜沉默了。神，在所有的定义中，都是想象的造物。
祂们诞生于人类无尽的思想之中，是世间一切法则的代理人。祂们掌控火焰，掌控雷电。祂们守护自然，守护海洋。
云澜想到了之前周舟和罗阳的对话。
周舟是Zone的一员，若是按他所说，每一位Zone的成员，都是所谓的神之使者。
那么……
“你也是？”
“是啊。十二席末席，魔术师。”
周舟的声音有些激动，他似乎对魔术师这三个字有出乎意料的狂热。他的眼睛里似乎放出了光。
“魔术师？”
“是真理与法律之神赐予我的，能够洞悉一切真相的能力。”
真理与法律之神。
果然是神吗？
云澜想起了S级异兽的宏伟身躯已经那不可言喻的巨大力量。
它们是神吗？
不是。
但是在云澜眼里看来。
祂们与神已经没有多大差别了。
但是在这里，此时此刻。她似乎能够知道。
什么是真的神了。
“神又是什么？”
周舟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思考。
“或许我可以直接回答你两个问题。”
“神就是支配者，但是支配者却不是神。”
“你可以理解为，正方形是特殊的长方形，但长方形却不是特殊的正方形。”
他的意思是？
支配者能够成为神，神都是支配者。
这个例子举得还真够烂的。
“支配者是幻想的凝结，是元素的造物，祂们无处不在，祂们又无处可见。”
“历史上诞生的第一位神袛，是来自熔岩于碰撞之间的大地之神，盖亚。祂是大地与火山的支配者。”
盖亚，是西方神话中的常客了，大地之母。
但没想到，祂会真正的存在。
“那你的真理与法律之神是谁？”
“而真理与法律之神莫提斯，诞生于无尽的罪恶与虚妄之间。祂渴望用法律来审判这世界上的一切。”
莫提斯，依旧是西方神话中的人物。
“原来，神话不是前人想出来的。”
“如你所见，神话是真实的。它们不是神话，而是历史，是无法让人相信的历史。”
“再举一个例子。”
“圣洁和天堂的守墓人，加百列。是一个长着千万双眼睛的巨人，祂每一次煽动翅膀，就会让地球置身于天眼之下。”
“很多神话中都将加百列美化成了守护天堂的俊男子。”
“但是能够凭借外表就能镇守地狱的生物，怎么会没有威慑力呢？任何生物看祂一眼，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眩晕之中。”
“天使是丑恶的，但祂们依旧是天使。”
“除了西方的神，我们东方也有着自己的神。”
“散雨度物真君，应龙，诞生于战鼓之下，是万千人的信念所聚。寄身于神龙，司掌四季。”
“等下，你能形容一下应龙的外观吗？”
周舟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继续说道。
“我没见过多少次应龙，毕竟东方神灵比起西方神灵来说，更倾向于隐居，不干涉人类的生活。”
周舟似乎在燃烧这自己的脑细胞，尽可能地搜索着脑海里与应龙的记忆。
他每报出一条，云歆瞳的内心就会剧烈地跳动一下。
太像了，或者说，这就是祂。
被星舰围攻的白色巨龙，代号是应龙，但云澜却想不到，祂会是真正的应龙。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
异兽就是支配者，而其中S级异兽更是跨过了异兽的层次，进入了神的领域。
这让她更加确定，这个世界，就是曾经的世界。
而她，将会见证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