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地处两江之交界,立于华夏之中心,得以天时、占以地利、聚以人和,古往今来更是繁荣稳定、人杰地灵。
距离上次离开这里,已经过了十年的时间,变化万千的街道、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似乎一切都不再是那么熟悉,但却莫名的让人感到亲切。
我还记得小时候和伙伴们在江边一起玩耍的经历,还有那微风徐徐的夏夜,我坐在姥姥的怀里,听她讲着故事。如今,不变的只有那片璀璨的星空和皎白的月光。
“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吗?”
“嗯,都挺好的。”
电话那边,母亲正询问着我的近况。
我和父母的关系算不上好。
从初中开始,我一直读的都是寄宿制的学校,除了寒暑假以外很少有回家的机会,和他们交流的时间自然也十分短暂,所谓的关系不好,更为确切的说其实是疏远。我从心底里感激父母将我养育至今的恩情,只是没有很好的方式能够去表达,无论是在物质上还是在精神上。
“对了,你和她见面了吗?”
“啊……你是说周雪晴,之前报道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
“她现在可漂亮了,怎么样?你有想法吗?萧家还指望着你延续香火呢。”
果然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
才刚过四十五岁,就想着抱孙子当奶奶了。
“好看是挺好看的,只是觉得和她的距离变得有些……”
“尴尬?”
“怎么说呢,虽然还认识但不算熟悉了,就是那样的感觉。”
刚才提到的那个女生,姑且算是我的发小。
意外的在大学重逢,读的还是同一专业,该说是缘分吗?还是说再续前缘。
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双方都没有什么交流的欲望,但她和周围的人相处的又十分不错,不仅如此还担任起了班长的职务。
我不是很喜欢和这种优秀的人相处,对我而言太过闪耀了。
“不管怎么说,反正你加油吧!正好我也挺喜欢那姑娘的。”
“那我下次跟她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认你当个干妈。”
“滚犊子。”
稍微和母亲开了个玩笑。
比起刚才,气氛好像轻松了不少。
“没事我先挂了,遇到什么问题了记得给妈打电话,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晚安。”
结束了和母亲的通话,仅有我一人的出租屋又一次的回归了寂静。
学长帮忙介绍的房源的确靠谱,不用打扫就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对我这种远渡重洋回国的学子而言再合适不过了。家具齐全临近学校,租金也不过每月一千元甚至还包含了物业费,可以说是相当良心了。
平躺在那柔软的床铺之上,大脑却是意外的清醒。
也许是因为在飞机上睡颠倒了也说不定,总之我现在没有丝毫的睡意。
“去网吧包夜吧!”
短期留学的那几个月里,可算是把我憋坏了,整天忙着学习和旅游,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游戏了。
说一不二,这就行动起来。
乘坐电梯来到楼下,走出单元门以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寒冷的气息。
凛冬的夜晚,那股湿冷的劲头仿佛深入骨髓,尤其是这两天还在下雨,稍微再吹点风更是令人头皮发麻。
要不还是回去抱着空调睡觉好了,被子外面的世界实在太危险了。
开玩笑的,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岂有退缩之理。
“……”
“……”
猛地一回头,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竟然有两个人。
女人搀着男人的胳膊,看样子是一对情侣,他们在聊些什么,但不知为何完全听不清。暗淡的路灯所提供的光芒,让我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
一时间,我甚至怀疑他们究竟是人是鬼。
原本这种冬天的夜晚就已经有够渗人的了,干嘛还要自己吓自己。
行至前方的岔路口,利用视线的余光我可以观察到之前走过的路,我有意识的瞟了一眼,他们已经消失不见了。大晚上的还穿一身黑,真要是掉进阴沟里了,估计也不会有人发现……
我试着这样说服自己,但那无声的脚步,又该作何解释?
下一个瞬间,当我从坡道上下意识的望向一旁的住宅时。
“这是什么?”我在心里暗自发问。
那一双血色的眼睛,如若两个巨大的腥红的空洞,我与那个身影对视着,无言的恐惧悄然降临。
好奇心驱使着我一探究竟,但理智告诉我应当尽快离开这里。
我加快脚步,逃离了此地。
来到保安亭后,正当我准备按下一旁的门禁开关时,我看见了坐在里面……一位面黄肌瘦的老者。
实际上,我更想说那是一句干尸。
没有活力、没有呼吸,也不曾有任何行动,摆放在桌上的茶杯正升腾着白色的热气,手机的灯光也还亮着。
一个渗人的想法在我心头悄然升起——他并非是睡着了而是已经死了。
“咳咳……”
幸好,他用实际行动推翻了我的猜想。
今晚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么多离奇的画面?
是否因为那过于不规律的作息,而导致我的身体敏感起来……我只能说,我可以确定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即使理性的思维会将这一切全盘否定。
直觉告诉我,我的身边或是这附近的区域,正被某种奇怪的力量侵蚀着,然而我没有任何办法去证实,至少目前如此。
穿过马路,我来到了街对面,萦绕在心头的违和感也随之消失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
有什么想说的和想做的,都等到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