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感觉要飞起来了。”
这是通宵上网后最真实的反应。
持续一夜的高强度作战，致使疲惫感充分体现在了精神和肉体之上，这让我想起了高考结束后头一次从半夜玩到天亮的体验。
飘飘欲仙、脚底发软，被睡意不断侵蚀着神志。
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相比起昨夜那番诡异的经历，我倒觉得眼下这条仿佛绵延无绝期的归路，更加令人备受煎熬。我只想尽快躺在床上，今晚七点还有年级大会要开，希望到时候闹铃声能够将我吵醒……
“死者好像是旁边学校的学生。”
“才二十多岁的姑娘，真是可惜了。”
买菜大妈间的对话，竟然还有提神醒脑的功能。隔壁学校，那不是……
真正提神醒脑的，是她们刚才聊到的内容。
“阿姨，请问一下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啊？”我赶忙走上前去询问。
老实说，我这样做会给人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毕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但也正是因为人命关天，我才不得不多此一举。
但愿是我猜错了。
“唉，没多久之前，大概是七点左右吧……小区的清洁工发现了一具坠楼的女尸，就在离侧门不远的地方，现场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好像是从二楼摔下来的，说起来也怪那一户明明有防盗窗的。”
“我知道了，谢谢。”
……
从二楼到地面的距离不过五米，并且就连外行人也提到了防盗窗的问题，警方还在现场取证调查，但我不知最终法医人员会给出怎样的鉴定报告。
奇怪，我为什么……
我为什么会考虑到这些？
当我进入小区亲眼确认，发生命案的位置，正好是我与那个……
一模一样，怎么回事？！
穿过拥挤的人群，我在早已拉起的警戒线外，目睹了尸体的惨状。
已经被白布覆盖住了，稍稍露出的部分，是一件被鲜血染红的白色纱裙。
其实我更在意她的眼睛，昨夜的遭遇堪称是历历在目，我需要一个证实的机会，或许可以安排在幕后，而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白色？红色？
就在此时，一阵剧烈的头痛猛然袭来。
“那……那是什么……”
无数残缺、模糊不清的画面，接连不断的涌入了我的脑海。
情侣的照片……白色的婚纱……尸检报告……哭泣的婴孩……血迹……
这都是些什么？
我是应该相信自己具有特殊能力呢，还是应该相信自己积攒了太多疲劳甚至出现幻觉了呢？那种真实与虚幻相互穿插的既视感……是我曾经看到的画面，还是即将发生的未来？
突然间，有一只手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紧张过度还是条件反射？
我捏紧了拳头，准备转身发起攻击，幸好在最后关头我恢复了理智。
“是他？！”
僵尸老头！
不小心蹦出了一个带有侮辱性的描述。
至少在白天他看起来还蛮正常的，是个实实在在的大活人，无需质疑。
“小伙子，我见你骨骼惊奇，不如和我……”
……
推销？诈骗？还是讹上我了？我可没扶过你啊！我也没开车上路过。总不会是精神病院没看住人把不小心把他放出来了吧……不对，他不是在小区当保安吗，再怎么说也该是个正常人，就是这搭话的方式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你好像有很多疑惑。”
“大爷，您出现在这里就算得上是我最大的疑惑了。”
是不是刚好下了夜班拿我寻乐子呢？
如果是的话我不介意去投诉一番。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下午你再来找我吧，我家就住在2栋207室。”
他这样自顾自的安排，我是不认可的。况且，那个时候我多半也醒不过来。我可没有尊老爱幼到陪着一个不明来路的大爷耍宝。
“我看还是……”
“嫁衣本是白色的，只是后来被染成了红色。”
在我回绝掉之前，他抢先一步说了一段耐人寻味的话。
白色？红色？问题的关键不在于颜色而是衣服本身。显然，按照这个说法尸体穿着的并不是一件普通的睡裙。
嫁衣……婚纱……我似乎有了一些头绪。
“你是什么人？”
面对我的提问，老人只是微微一笑，随即转身离去。
“等你来了以后，答案自会揭晓。”
故弄玄虚。
但，我又不得不信他。
或许他真的知道一些内幕也说不定，既然他能指出我所看到的，至少证明了他也能看到一样的东西，仅凭这一点就值得我登门拜访了。
可能我还得感谢他，刻意将见面的时间安排在了下午，我现在这一副行尸走肉般的样子，不休息一下的话没准真的会猝死。
才回来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什么怪事都让我遇见了，真是有够倒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