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优点没有,而且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成绩也差,没有特长,家境貌似也不是很好。”
“……”
“不,也不是没有优点。”
何晨曦看向欲要拔刀相向的何九月,一时想不出任何优点来,她没有听说和见识过他的特长。
也从未关注过他的话题,不过有说他是那种黏人的小狗类型的,在何晨曦看来,这个设定说不定只对南宫思羽实用。
但要是把这个告诉何九月,何九月恐怕会当场炸毛,甚至跑去找南宫思羽。
她这种性格,何晨曦并没有,何晨曦的家人也没有,也不知哪来的。
何九月有着偏执的占有欲,对身为男友的白小柏管控很严格,就是那种一看到他跟其他女生要好就会炸毛。
说是“醋缸”,其实更加贴切。
这天晚上,何九月的母亲很晚才工作回来,甚至比何九月的父亲还晚,此时的何九月已经睡着了,何晨曦还未入眠。
父母的争吵声喋喋不休,“我说过多少次了,家里不需要那点钱,你整天在那些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你让我这个做丈夫的情何以堪!”
“我不花你一分钱,你凭什么指责我,那是我的生活。我想做什么做什么,你凭什么管我?大不了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父亲沉默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天天在外面应酬那些老油条,累死累活,没办法照顾孩子,何晨曦的成绩有点下滑,老师说再过不久要开家长会。”
他的话语满是憋屈。何晨曦即便带着耳机,听着隐约的声音也感觉胃里灌满了铅。
“你别那这个那个来催促我,做模特是我自己的决定,两个孩子也都长大了,我也都不必多管了。”
“行行行,你自己的决定,你就没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
何九月的父亲去了何九月隔壁的空房睡觉,两人吵完一架又分居了。
吵架的事不知是多少次了,何晨曦不明白有什么好吵的。
互相推一步都挺好的,可是人就是这样,执拗到死也不松口。
何晨曦很早明白了这个道理。
若她是何九月就好了。
可是看着父母这段关系,她很害怕与妹妹分离,也很害怕与家人分开,哪怕现在的样子也不是他所满意的。
“谁?”
“爸爸,你又跟妈妈吵架了吗?”
“这件事不用你关!你抓紧睡觉!”
何晨曦的父亲很是生气,毕竟刚刚才吵完架。何晨曦没有回去,但他被家人冷漠的态度吓到了,泪水从眼角渗出。
她尽可能的克制,“若是不巧给何九月看到了该怎么办?”她这么想着,可仍旧止不住的害怕。
她在学校,在外面,在家里,一直都是比较强势的,可实际上她很害怕。
畏惧学校的人际,害怕在外面的新事物,自己愚蠢的物质,在家中在妹妹面前树立的人设。
唯独关在小小的房间内,戴着耳机听着歌,她能够安宁一些。
她喜欢的星河,从未有人陪她看过。
“抱歉,晨曦。爸爸错了。你有什么事吗?”
唯独在女儿面前,一个男人会放下执拗,因为他的女儿哭了。
何晨曦已经不小了,高二了,她将两只纤细的手背在身后,身着宽大的短袖睡衣紧紧依偎着门边的墙壁。
她的眉毛惆怅地皱成了八字形,嘟着嘴巴注视着木纹地板。
“妈妈也许只是缺乏安全感而已,所以才打算做工资高的收入。因为爸爸一个人撑着整个家,妈妈很强势又固执,所以才希望自己能有收入。如果不是我妈妈可能就不会做个家庭主妇了。”
她不喜欢给妈妈说好话,何晨曦认为妈妈讨厌她,因为就是她的诞生害得她失去了重考的机会。
对于一个参与高考的女孩而言,怀有身孕是多么大的悲催。
她被毁了一生,她本来能够站的更高,有自己的人生。
她的母亲从未管过她,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失去家庭。
沉浸在婚姻危机的恐惧之中,对何晨曦而言那是无力的,说不定她也会因此畏惧婚姻。
“不,你不应该自责,我是你的爸爸,你的父亲。我会承担自己的责任。你先回屋睡觉吧。”
看着自己臃肿的身材,何晨曦的父亲脱掉了身上的睡衣,刚刚换掉的衬衫被再次穿上。
夜晚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中俯瞰着这座城市,何晨曦的父亲驾驶着车开向了商场,哪怕是十一点,商场中多数店铺已经关门,高层建筑除了深夜主题餐厅都已关门。
他来到了商场的花店,幸运的是这家花店是老板依旧在营业。
珠宝店也在营业,他先是过去买了副耳环,又前往了深夜还开着的花店。
“客人,想要什么花?送给谁的。”
“我想要送给我的妻子……额……我们之间的婚姻发生了一点矛盾。”
老板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是稍微有些沧桑,她露出了一抹苦笑。
“你来的真是时候,我这马上要关门了。有些花还要剥花苞。”
好在他早早选好了耳环过来,不然就关门了。
他不是个浪漫主义者,本来也不打算买多少话,听老板这么一说就多买了许多。
这也不算浪费人这么多时间,而即便这么晚了,店内好像还有人在里面。
“好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做,明天还要上课。”
那是她的孩子,很高的一个男孩,长得很清秀。
他好像在帮他妈妈的忙。
看了眼时间,少年离去了。他的妈妈则是一边剥着玫瑰一边将其了有关她的婚姻。
“那边的玻璃店是我姐姐开的。我们俩都一样遇到了不怎么好的男人,不过他比我好些。”
姐妹原本是国内重企业家的千金,为了姐姐的联姻家族破灭了。
然而他的丈夫却还有小三,不仅如此他还在外面养女人。
虽然他姐姐是正妻,但是丈夫却很少来看她,心里有着另一个人。
“我的丈夫深爱着我的姐姐,我只不过是他的替代品,他试图从我这里找出姐姐的影子。”
她的孩子与姐姐的孩子是完全的天差地别,她的丈夫一直怨恨着这一点因此对其家暴。
“就是刚才那个男孩吗?真可怜,那你的丈夫呢?”
“离婚了,现在他不知所踪,我一个人抚养小雪。你应该很爱你的妻子吧,我想她其实很幸福。”
听了她们的遭遇,何晨曦的父亲感觉自家的矛盾已经算不上矛盾。
夜已深,何晨曦的母亲听见了敲门声,何晨曦的父亲捧着花束悄悄地进来了。
他害怕这一幕被孩子遇见,于是悄无声息地进入。
过去的日子里,人人都说他高攀了自己的妻子,所以他一直在拔高自己。
……
“我想说,我曾经没有梦想,但当我遇见你的那一天我有了梦想……我爱你。”
隔着屋外听着这一幕,何晨曦摘下了耷拉在耳上的耳机,如同何九月那般红着脸,如同小孩子般“哼唧唧”地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