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何晨曦和陈辉道两人一开始还有些疏远，不过随即便聊开了。
“那么，你打算是走文科还是走理科。听说家长会之后要重新分班呢。”
“文科吧……文科比较简单，理科太头疼了。况且我擅长的都是文科。不过我不怎么会阅读理解。”
“阅读理解吗？我也不怎么喜欢。答案给人一种机械化的感觉。而且，隽永枯燥。我平时都是一个人自学，语文这种理解的，反而不好学。”
“这个嘛……”陈辉道将视线朝别的地方撇去，他清楚社交的时候不要过多涉及自己的私生活，这是禁忌，“我有一个补习老师，我的作业都是她教的。”
视线逐渐对上角落中的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他将琐事全都抛之脑后，将不该说的部分说了出去。
“请家教啊……小学的时候，我也请过，不过家教老师下流的眼神令人不自在，所以自那之后就自己自学。”
“那还是真可恶。你没让家里人找他吗？要是我绝对揍他了。”
“……他教的挺好的。”
“任何优点也不能掩盖污点。说谎的人，哪怕他是平时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也不能将他伤害人的谎言，一概而过。”
“真是发人深省的话。”
这……这只是陈辉道听庞小缘常常提到的。真正所批评的就是他。
“你在这儿发什么呆？你作业交了吗？”
正在这时，庞小华与庞小缘走过走廊，庞小华见白小柏是直接动手，揪住他的耳朵就拽。
怕是因为常常能看到他，白小柏俨然成了庞小华的弟弟。
她虽不像对外人那么刻薄，但也绝对不会是菩萨心。
“咦咦咦……”
白小柏被拎到了一边，庞小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后就看到了不得了的场景。
虽然她很恼火，可随着评判自己的话说完，陈辉道没有力气继续交谈，便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去。
“什么鬼？”
庞小华依旧是不敢置信地回顾着刚才的那一幕。
要知道何晨曦在庞小华等处于社交上等席的女性中，一直都是“碧池交际花”“食肉女子”反正就是看到男的就不要碧莲，对帅气的男生出手，玩完就换。
“疼不疼。”
庞小缘微微蹙了蹙眉，抬眼望向捂着耳朵的白小柏询问，伸出去的手定格在空中，又缩了回去。
“啊……那个……”
白小柏知道庞小华和陈辉道在交往，自知理亏的他，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目光交接着从来不都敢对视的庞小缘的视线。像是刻意躲避着庞小华。
在庞小缘的手中抱着一打的硬质张纸，像是制作贺卡用的卡纸，白小柏便好奇地看去。
“何晨曦她来问我英语的……不过呢，我好像不怎么懂她的题目，我想帮他问问老师。这是什么？”
庞小缘递了一张卡纸给他，白小柏随即好奇地询问。
“她会询问你，别搞笑了。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庞小华的意思就是白小柏能靠谱，猪都能上树，他连他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哦……对了，老师说今年也要填写一次志愿调查表，他让你今年写正常点的，别在搞环游世界，或者开设游乐场这种根本算不上志愿的东西，那个专业会教你环游世界，以及游乐场。你快成年了吧。你或许应该询问一下别人的意见。”
“填写宇航员之类的，或者科学家都是可行的。填写未来想做的职业。”
“这关系到你未来上大学，学什么专业提前做好准备。”
“哦哦……”
白小柏点了点头。俩姐妹走向了班级，发放剩余的志愿调查表。
很少有学校要填这个，他们只关心高考，高考之后就是迷茫。
学着不喜欢的专业，做着不喜欢的行业和工作，学不喜欢的东西。
事实证明，哪怕白小柏其他成绩都很差，在父母的感染下，她对语言学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二十以内的加减法都搞不明白的人，也能有一番天地。
“你好好想想你要干什么，你该干什么？”
白小柏再次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他看着白小柏的志愿表差点给气死。
他第一志愿是科学家，他真的想吐槽一句，你心里瞅瞅自己的成绩再选。
有点丢科学家的脸面，数学，物理，生物，化学及格率不足百分之二十五。
“你的英语不是挺好的吗？要不选择相关行业的。”
本以为是语言学或者导游之类的，亦或者翻译家外交官。
第二志愿是美国总统，真亏能想得出来。
兔崽子！
班主任差点没把腰气折了，学校要是规定能动手，那他肯定体罚了。
“你为什么想要当美国总统？”
“嗯……爱与和平，不行吗？”
“能别弄这些不切实际的吗？”
第三志愿是核工程师。
“原因呢？”
“工资高，还有钢铁侠。”
稀有元素都是被国家严格看管的，除非是高层否则连雷管见都见不到，处理废弃雷管的例外，但现在多数都是机器人处理那些垃圾。
采访一下，你就是那位核工厂师的老师吗？关于这次的核事故，你有什么看法？
一瞬间脑海中浮现了强烈的画面感，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一次失误就是大事故。
“你做不来，你没有那么谨慎。这个行业班里连南宫思羽也做不来，只有足够谨慎的人才能做。”
“为什么？我很谨慎的。”
“你……你近视了，不合格。航天和核工程都不能碰。”
班主任态度决然。
“可我已经好了。”
“我给你一份志愿单，你重新写一份。可以参考一下别人的，看看他们是怎么写的，其他人都还没完成，你看看他们的，说不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出路。”
白小柏回到了班内，他先是偷瞄了一眼陈辉道的单子，职业钢琴家，明星，艺术家。
陈辉道肯定是要上艺术学院，大学之后白小柏肯定就会跟他分道扬镳了。
他想到了可以做建筑设计师，那么又能在一起了。
那样的话他也可能成为庞叔叔的后辈。
“以后还能有说有笑的，好像也不错。”
“你在看什么，回你座位上。”
何晨曦一边用手臂遮挡着自己的志愿单，一边驱赶偷窥的白小柏。
“作家和摄影师，大家好像都是填一些不切实际的岗位。”
陈辉道也瞥了眼何晨曦的调查，随后他将身子转过去询问其他人。
“股票经纪人。我家里就是做这行的。”
“我觉得网络剪辑就很适合我，很轻松，当个视频创作者就好了。第二个，我选的是中医养生，这个也很轻松。第三个没想好。”
“我的全被驳回了。”
南宫思羽自报了自己的两个志愿，这两项志愿主要都是以轻松为主。
白小柏想了想后，觉得三个太少了。
摄影师，他觉得也可以，不过他技术很烂。接受现实。
中医，他会煎药，或许也行。
“第三个决定了幼儿园老师吧。一年只用上半年班。”
“那我还是做教师吧。然后就是……摄影师，设计师。”
“劝你别选设计师，这工作不适合你，南宫填了什么？”
不知不觉下课了，庞小华凑了过来。
她貌似打算学表演艺术，以及服装设计，音乐家三种。
估计是怕跟白小柏撞上一样的，才那么说。
“小缘呢？”
“数学家，文学家，天文学家。”
“哦哦……好深奥，天文学家好哎，只需要看看望远镜观察星星。”
“话说，设计师究竟是做什么的。”
“设计师嘛……简单来说就是……”
庞小华一时也搞不太懂。
其他人也都沉默了。
“设计师的话，做的不好，好像连基本的伙食都是问题，会变成乞丐。”
庞小华吓唬着白小柏。
“对对。摄影师多数都是拍婚纱照的，还是教师符合实际。”
铁饭碗总比其余不靠谱的强，但这些在股票经纪人面前都是小打小闹，证券公司一年能够达到年薪百万。吃喝不愁。
“咳……要不，你去学股票吧，至少挣的钱多不用担心饿着。何晨曦说她家做这个的，你跟何九月交往着，可以问他父亲讨要经验。”
“何晨曦的父亲有点可怕，我还是找庞叔叔问问设计师吧。反正这张纸明天交也不迟。”
“那可是你未来的老丈人，你怕他干什么？”
后方的同学走上前，揶揄地插着话，并且把胳膊搭在白小柏的肩膀上。
“那我还是先找何九月问问吧。不过我跟她去同一所学校应该是不可能的。”
白小柏侧过脸，无奈地苦笑，两只手指纠结地点来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