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隼面色呆滞,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他是一个活物。
“哎”
一声深深地叹息,他实在是哭笑不得。他从未感到如此戏谑,他现在身体如脱力一般,缓缓的靠在了座椅背上。
现实如一双无情的铁手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系统的任务奖励如此无用使他措手不及,上一秒正在幻想自我安慰,下一秒确是跌到谷底再起不能。
林隼揉了揉太阳穴,缓缓的舒了口气,他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目前看来进入巴比伦塔的任务才是主要矛盾,别在多想了。
林隼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系统任务上,刚才查看面板时已经注意了那个重要任务的时限,只剩不到两个小时,他现在最紧要的就是确定直升机还要多久到达巴比伦塔。
他抬起头向刘大伟问到:“老师,大概还要多久?”
“嗯……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刘大伟回答道。
“对了老师,你来过巴比伦塔吗,它在你印象中又如何呢?”林隼漫不经心的问到,现在他想通过言语排解心中的焦虑。
刘大伟想了想,长长的“嗯”了一声,说:“没来过。但圣经中说,大家语言相通,同心协力,建成的巴比伦城繁华而美丽,高塔直插云霄,似乎要与天公一比高低。这样想来,西伯利亚的巴比伦塔一定也很壮观辉煌吧?”
林隼笑了笑,咧了咧嘴,想起“林隼”记忆中巴比伦塔样子,又结合自己的原有的认知,仔细想了想说:“对,壮观,辉煌,但在这冰天雪地上有一座高塔矗立着,已经让人惊奇了。”
“嗯,希望它如我心中所想的一样壮观吧。”刘大伟微笑着说道。
对话结束之后便只有沉默,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冰天雪地似乎把人的也变成了它的样子,两人面无表情,赛雪欺霜似的。
林隼沉默着,刘大伟也沉默着,两人虽然很熟关系很好,但是一时也找不到有什么可以聊的,飞机两人内只好继续沉寂着。
兴味索然,林隼就感到了困意,也许是刚才一波三折导致他精神疲惫吧。林隼闭目养神,眼皮刚合上,一股疲惫感从大脑传达到全身,眼皮沉沉的,他把全身放松,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林隼,快醒醒,快到了。”林隼感觉有人在拍他。
“好,知道了。”林隼用力睁开了双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啊——哈——哈。”
“看外面,已经能看到巴比伦塔了。”刘大伟看着刚睡醒的自己,而后目光又转向外面的遍地银霜。
林隼顺着他的目光俯去,只见银装素裹的大地上有一处突兀的白点,白点上有红光,很有规律的一闪一闪,只是因为现在是白天看的不是很清楚。
“还是有些远,这个距离着实看不清,再近一些就大概能看到全貌了”林隼对刘大伟说明道。
“嗯。”刘大伟点了点头,继续欣赏起了地面的景色
林隼看着巴比伦塔,他的脑中又浮现了“林隼”的记忆。在以往,在西伯利亚的晚上,在这一隅,巴比伦塔便会散射出红光。即使是在晚上,离得很远都能看到这座高塔。
但是,巴比伦塔方圆百里几乎是寂寥无人的,即使最近的城市也在百公里开外,所以,这种奇异的风景注定不被人所欣赏。
所以现在即使是他们二人到来,这番美景还是必然封存于这冰原之上,只是像千年不出世之红颜祸水,只凭他人寻芳,孤高如雪松一般。
当然,这塔和红光可不是什么美景,更不是什么美人,它只是天命的科研设备,倘若非要把这看作美景亦或看作美人,那么这只能是红色的罂粟和蛇蝎美人了。
随着飞机掠地而去,无数白色的景色都疾驰般的向后飞去。不久,巴比伦塔逐渐清晰可见了,高高的白色笔直椎体直插高于地面几米的白柱体,两者相契合作为一个整体,耸立于地面。
巴比伦塔的全貌展示在林隼面前,他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清晰,情绪也随之波动,心气也随之上扬,他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苦涩,惄焉如捣,忧心仲仲的情绪突然闯入了他的脑海刺激到了他,这些情绪的闯入使他烦躁而又十分痛苦。
原身“林隼”的记忆他只是走马观花般看过了,但是这些事情他并没有真正的经历过,即使这具身体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之中,只有触景生情时他才会对这份记忆更清楚几分罢了。
他搓了搓脸,用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甩了甩头,要把这种情绪消解掉,他转过身挤出一个微笑对刘大伟说:“看见了 ,怎么样?”
刘大伟看向他,认真的说道:“很美,也很壮观,若这不是个研究院 更不是我们以这种身份的人来这里,就更好了。”
林隼立即说到:“没错,美丽的表象往往堆砌在丑恶之上,我们又怎能幸免呢?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天命那所谓的实验去迫害那些女孩呢?”林隼几乎没有思考,立刻脱口而出,他不知怎么了,身体颤抖着,早就没了眼观鼻鼻观心的静气了。
他疑惑了。他是接受了“林隼”的记忆了啊?在加上他作为地球人本来就了解第二次崩坏的剧情始末,对天命的这种行为不满那很正常,但是怎么会遏制不住情绪呢?
“林隼”在巴比伦塔和在天命总部研究部门记忆和以及那时候的情绪从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是面对实验体的看她们逐渐死去的痛苦的情绪吗?
或者经历过多次实验后麻木不仁的痛苦的情绪吗?
亦或是在这天命中这种与“他”原本想要的生活不同的矛盾的痛苦的情绪吗……?
总之,一股脑冲进了他的意识中,他感受这“林隼”的痛苦,不用理解,感受就好。
这就是这具身体的本来吗?如此矛盾,如此痛苦,如此吗?他突然觉的他和“林隼”多像啊,是个多愁善感的男孩。男人至死都是个少年啊!都有属于自己的执着与执拗。原本的“林隼”是一个正义的人吗?如象龟一般吗?他不得而知?他并不是玛基博士,他也并不在赎罪。
在他恍惚之时刘大伟到他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语重心长的说:“这一切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不要为难自己,还是我说过的,努力变强吧,只有在天命有了话语权可能才会改变这种情况吧。所以,在这巴比伦里这个契机你一定要抓住。”
他沉默着,脑海中“林隼”的情绪与他冲突着,被他抑制着,同样也被他理解着。
刘大伟皱着眉,表情有几分不耐烦,看来这不是第一次与林隼冲突了,他继续说道:“我们手上也都曾流过她们这些实验体的血,我们是迫害过了,但是现在流血是为了未来不在流血。你想想与崩坏战斗的前线女武神在流血,在牺牲,我们能与崩坏战斗吗,帮得上忙吗?但是如果我们研究这些技术这对战胜崩坏来说是善莫大焉啊,比如这女武神们凭着巴比伦塔的圣痕技术在崩坏的战斗中起了多少助力啊!”
林隼叹了口气说道:“如果那些女武神意识到自己变强是这样的,意识到自己不仅在拯救他们,也在正当的牺牲他们,她们还能喊出为世界上一切美好而战吗?她们还愿意接受这一份力量吗?行不义,和承受不义,为了这个美好的世界,我们还是行不义吧,呵呵”说道最后,他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愤慨,越来越平静,化为了一声冷冷的嗤笑。
这即是他的想法,也是“林隼”的情绪,他明白自己接受了别人的记忆不可能没有影响,但他知道这还是他自己,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殷切的希望他怀揣着一颗初心。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存在,就注定这不是静止的,单调的,一元的,就注定这是个多元,多彩的世界,自己也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向之所欣了。
刘大伟揉着自己的眼眶、眉眼、鬓角,叹了口气,表情无奈而又苦恼,他沉默了很久,一字一顿的向林隼说道:“好了,我们现在无能为力,情绪也该发泄完了,不管怎么说坚持自己的一份初心,一份自己赋予的使命吧,过程只是体验,也许重要,也许也不。”
何尝不是,林隼想。世界也许会淡忘坚守使命,坚守初心之人,也许会不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但是这何尝不是坚守初心使命之人,为世界写下属于他们的注解罢了。符华是吗?
这既然无能无力改变,自然不应多想,尽人事,顺天命吧。
思绪逐渐清明,精神逐渐集中,大脑逐渐稳定,情绪逐渐平复。他真诚的对刘大伟说:“谢谢,老师,就到这里吧,既以非之,定当以易之。”
刘大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来,准备下飞机。”
“嗯,准备好了。”林隼回复道。
飞机平平稳稳的落到了巴比伦实验室门口,从近处向上仰去观赏,这巴别塔真如白色的千仞高峰一样直入云霄。
林隼和刘大伟从飞机依次走下来来,飞机周围已经有十几人在等候接应了,他们一律穿着天命的白色研究服,为首的一人走出来。
他高瘦的身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面带微笑的对他们伸出了一只手,对林隼二人说道:“你好,我叫凯瑟.威利斯,是先进系统部门的部长,巴比伦塔的主要研究工作的项目也主要由我负责。”
林隼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个手,客气道:“你好。”
之后林隼和刘大伟一一和这里的主要人员打过了招呼,混了个眼熟。
“那我们就进去吧,带你们去住处,顺便不如一起交流一下工作?”凯瑟.威利斯说。
林隼回答道:“多谢,求之不得。”
“林副所长真是太客气了。”他笑了笑,说道。
林隼两人便跟着他进了巴比伦塔。
【叮】,脑海中突然出现熟悉的电子音。
【重要任务:进入巴比伦塔】
【任务已完成,奖励已配发到虚数空间,可以随时提取,一经提取,不能回退至虚数空间,请谨慎使用】
林隼舒了一口气,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就算奖励目前没什么用,起码不至于受到惩罚。
【叮】
【二阶段任务开启】
【重要任务:杀死西琳】
【时限:二月一日18点前】
【奖励预知:三枚羽渡尘(系统增强)】
【惩罚预知:抹杀】
【任务评级:c】
【完成度:0%】
【任务简概: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很容易的,特别是在巴比伦塔之中,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