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隼身子打了个趔趄,不可置信的在看了看这个任务,“他妈的,疯了。”他在心中叫喊道。
刘大伟眼急手快,立刻搀扶住了他,疑惑的问:“小子,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林隼按下了刘大伟准备搀扶他的手,看着他疑惑的眼睛,面色平淡的说道:“没事,回到这里睹物思情走神了,我好的很。”
“嗯,那就好,我们快跟上。”刘大伟跟上凯瑟,而后林隼也立刻跟上。
虽然林隼开脱说他是睹物思情,但事实也确实如此,巴比伦塔在“林隼”的记忆中,它的管理制度类似于科层制的管理体制。
而且这里的研究管理人员几乎都是从总部调度过来,要么从小到大就被天命培养,很小就接受了天命的理念和规则,对天命忠诚的,而“林隼”则是因为能力出众被指派回来升任核心科研管理人员。要么就是能力出众,在天命总部进行过学习,考核,作为出色的研究人员来这里的,如刘大伟。
不仅如此,巴比伦塔除了能源区的二十层之外,几乎所有的公共区域都有天命总部的安装的监控设备,可以保证必要时总部可以时遥控巴比伦塔。而平时研究任务都是总部下达,各部长负责执行,各不干涉,分工明确,总部进行监督。
因此天命总部即使和巴比伦塔相隔万里,仍有绝对的权威。名义上这里的所有工作是由凯瑟负责,但是凯瑟除了安排本系统部门的工作安排和人员调度及整座塔运行的必要工作如之外,其他部门的工作很少插手。
所以在林隼看来,一定程度上,命令是由总部直接下达到每一个人身上,每一个人权责分明,都有自己的任务和责任,极大的提高了巴比伦塔的研究效率,但是正是因为这种科层制,这研究人员早已习惯了天命总部这种管理巴比伦塔的规则。
这些规则完全是为了完成研究任务和实现巴比伦塔的功用而制定的,从没有考虑到任何的个人情感。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巴比伦塔研究人员的意志精神受到极大的压迫,规则也在不断地泯灭着人性。
在这形式的一次次发挥功用下,研究人员也许是因为一次次实验的进行,渐渐的对实验体残酷的实验也麻木了,刚开始看到也许会同情,心酸。慢慢的也不在同情,可怜,心痛。一切都是总部的任务罢了。
林隼收敛收敛了思绪,他的情绪又不稳定了,对“他”来说是个伤心的地方,辗转多年再次回到这里,自然触景生情。但是,现在这不是他的主要矛盾,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杀死西琳”这个任务,这个任务他无法拒绝,只能完成。
林隼跟着凯瑟这一行人走着,他看见前面的一行人,刘大伟和他们聊着,似乎已经打成一片。他虽然现在有许多思考和想法,也需要了解这里的信息 他离开这很久了,就算是回到以前的部门,他都和本部门的很多人都不熟,更何况这里已经换了许多人了吧。
现在正是需要他出面通过交流收集信息,但他现在并不主动说话,有人问他问题只是进行必要的回答。
这是因为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至于打成一片,也不需要了,一来是有刘大伟出面,他经验丰富,辩口利辞,之后在从他身上获取信息就行了;二来这巴比伦塔在2000年二月一日午夜这里的所有人员就会被西琳杀死,而自己接到的任务是杀死西琳于2000年二月一日18点之前,这样看起来十分冲突。
林隼也是心乱如麻,如坐针毡,芒刺在背,刚在心中立下的坚定的信仰和决心好像慢慢的被瓦解。让他杀死一个女孩尚且不能办到,更何况杀死一个在崩坏原世界中存在的角色,而且西琳小时候的经历可谓是悲惨可怜啊!如今自己尚且不能改变给她们一个美好的世界,更何况如今要杀死这个可爱的女孩子。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隼揉了揉眉头,抬眼看去,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塔内电梯前,电梯缓缓落了下来,凯瑟快步走到林隼面前,对着面前所有人说:“大家去工作吧,由我亲自来安排新来的林部长和刘博士,大家忙吧。”
人群即将散开,刘大伟赶忙向大家致谢道:“多谢今天大家赏脸迎接,大家热情欢迎,真让我们两觉得如沐春风,从今往后工作上大家还请大家指点。”
众人也客气的回应,然后人群逐渐散去,林隼看了看刘大伟,不禁苦笑:大伟叔真是什么都亲力亲为啊,什么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恰巧得当。根本不用自己,这自己还用上心吗?这大伟叔在飞机上还多多叮嘱自己让他自己来,到头还还是放心不下自己,这哪用他来的样子,这大伟叔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看不下自己一人孤高又想敲打自己才这么说的吧?
这大伟叔也算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亲人了,看着有人为自己付出自己不禁心底有了几分触动。
林隼面前的人逐渐散去,有些散开就到回到本层工作,还有些穿过他们乘电梯到别的楼层,直到面前的人逐渐走完,他们三人才乘上电梯上到巴比伦塔顶层,而这顶层的单人宿舍就是林隼这些上层管理人员的特殊待遇了。
“叮”电梯到了顶层,电梯门缓缓打开,和下面一样还是金属的墙壁,金属的地板,因为是顶层,外面的寒气隔着厚厚的铁墙渗了进来,与之相比,这巴比伦塔上层到是冷多了。
凯瑟把他们二人领到一间金属门前,拿出了钥匙递给林隼说:“林部长,你先看看这间屋子合适吗?这是钥匙,基本的洗漱居宿用品都有,有些特殊娱乐用品若有需要,可以报备,外出会注意找的。”
林隼问道:“这里现在和外界联系的的程度深吗?我以前在这并不了解这方面。”
凯瑟打开了房门,一边向进走一边说:“以前你在这里的时候,好多都不完善,现在都这里经过几次调整不仅设施更先进了,而且这塔的各方面包括管理上都有所提升,现在每隔几天甚至有时候甚至每天都会这都会有人员出去运回物资。”
“林隼” 的记忆中,虽然以前会有人员运回物资但是自己并没有参与过,就以前来说也不属于他这个部门管理,于是林隼好奇的追问道:“那我们平常从哪里补给,那也会有别的东西吗?”
凯瑟笑了笑:“从这出去一百多公里外有城镇,平时的必要物资补给天命总部都会配发到那里,至于别的需要,到城镇上可能会有的,像烟酒这些受众面大需求面广的一定会有,但如你们神州的美食可不会有,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镇而已。再说而且天命的实验体也需要补给吧,要不然怎么进行研究给总部交差?”
林隼沉思着,怪不得。巴比伦塔总是要正常运转的,这三百多人加上实验体各个方面的需求只凭塔本身是无法满足的,而且塔本身对外宣称也是治疗崩坏能的医学研究机构,实验体也是要正常送来的。
凯瑟看着屋内,环视了一圈,满意的对这林隼:“林部长,看看怎么样,屋内刚叫人打扫过的,满意吗?”
林隼和刘大伟走进来,看着周围环境,室内也是整间金属,只不过地上铺了层厚厚的黑地毯,踩在上面有种踏实暖和的感觉。房间并不大,里面一室一卫,林隼进去便是卧室,里面搭配十分简洁,一张工作桌,一张茶几,几个沙发,一张床。卫生间里,洗脸池,马桶,淋浴间,设施齐全,总共不到50平方米,基本样样俱全,作为庇护自己一时温暖的地方,在这个冰天雪地中极为可贵。
在“林隼”映象中,自己在这以前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的,一声轻叹,自己这算是衣锦还乡了吗?对于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研究人员来说。
那么“林隼”他是宁可不回来的,林隼想了想,可能自己能来到这个世界,跟“林隼”要来巴比伦塔密切相关。
林隼将周遭仔细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回答道:“不错,我很喜欢,很简约舒适,不愧是您认真挑选过的。部长,多谢,费心了。”
凯瑟十分高兴,好像他的话十分受用,凯瑟继续说:“哎——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林隼随意的又迎合上:“您中国话的确非常说的不错。”
凯瑟挥了挥手,又说:“没有,很一般。对了,刘博士,您的房间也在这层,我带您去吧。”
刘大伟愣了愣迟疑的说:“我记得只是调配过来的研究员,按照这的规定住上层这里不合适吧?”
凯瑟失笑道:“哎,您是天命总部派来的高级科研人员,又是林部长的老师,于情于理都合适。”
刘大伟也不在推辞,含笑回应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倒是像部长你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调的,事情想的周到,怪不得巴比伦塔实验室在您手底下截然有序。”
凯瑟不禁笑逐颜开:“那林部长你先收拾收拾先住下,我带刘博士先去隔壁房间,收拾好之后你们先住下,工作咱们明天再聊,晚上有人给你们送餐,今天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下。”
林隼稍稍低了低头感谢道:“谢谢,真是有劳了。”
“行,先这样吧,我们走了。”凯瑟挥了挥手带着刘大伟转身出去,林隼看着他们出去,顺便帮他带上了门。
林隼喘了喘气,瞬间瘫坐在沙发上,望着金属灰白色天花板,一直盯着,眼神却涣散。
看来自己真的得做决定了,西琳终究要对不住了吗?,自己无可奈何,身不由己,喉头到心脏的一条连线,狠狠地被刺痛着,他自己锤了锤心脏,喘着粗气,用力抑制着自己的情感。
眼神随处一瞥,茶几上面好像放了一条香烟,熟悉的感觉涌入了自己的身体,他下意识的的拆出一包取出一支拿起旁边的打火机点燃。他走到窗户旁边,也只有在这顶层才有窗户,才能从这向外俯去。
远处低矮的白丘起起伏伏的连绵不绝,天色在这里早早地变淡,没有了他们来时的浓云薄雾遮住太阳。太阳与雪丘几近平行,余晖几束透过玻璃散射到了黑地毯上,橘黄色印在黑色上,与黑色交织在一起,有些亮些被染成了淡淡的藤黄色,有些暗些被染成暗黄色,整个房间墙壁茶几床上则与残阳的光芒同色。
天空上层次分明,高高悬着是暗淡的天蓝色,而下一层是分明的白色,在渐渐向下过渡到淡淡的橘黄色,继而是厚重的大橘红色打底,顺便把雪地也匀称的染成它的颜色,而这雪地也迎合着,反射这发白的橘黄色。
林隼尽览着美丽的风景,心中愁绪于这美景到是相得益彰,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他,他灭了这支烟,快步走过去打开门,只见刘大伟提着一份饭菜递给他:“快吃,这饭是送餐的刚送上来的,趁热吃,吃完,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我们也赶了很久的路了,明天咱们就要工作了。”
林隼不知说什么,只好接过饭菜,说道:“谢谢了,大伟叔,你也休息吧。”
“嗯,我走了,对了,少抽点烟。”房间里的烟味飘出来刺激到了刘大伟的鼻腔,他用手下意识放在鼻子前,转身走了。
看着刘大伟进入隔壁房间,他也回到了房间,他并不饿,但还是吃了一点,吃完饭,他看着一包烟中的最后一支,点燃了。
天色也渐渐淡了下来,残芒也即将消散,只有几分暮色蕴开天空,最后一支香烟燃尽,他平躺在沙发上,把衣服脱下来盖在身上,一股疲惫感涌来,林隼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