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
深橘色的飞蛾一头扑进了灯焰中。
“沐风栉雨····”
耳边传来了如同呢喃般的女性歌声。
低头便看见场中那个媚眼如丝,深情的低吟、又轻摆柳腰,晃出一片诱人春情的女性,即墨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同样坐在二楼赏厅中的人们发出激动的声浪。
耳边满是不堪入耳的男女低喘声与男人的污言秽语。
“不要四处看,继续吃。”轻轻地对同伴嘱咐道,即墨维持着盘坐望向一楼场中的姿势。
“呜...他们...在做...咳咳...”塞了满嘴的食物,又急着发问,结果还没等话语说完就换来了即墨微微用力的一下按头。
制止了同伴望向不好的场景的行为,即墨轻轻的收回了伸出的手。
今夜虽无雨,但也不见月亮。轻微的春风从露天的舞台上方轻轻飘落,吹拂着众人的脸庞。
在这里的所有男人中,或许只有即墨一人是十足的异类吧。
那些人的眼睛被场中的那名花魁深深吸引,瞳孔中燃烧着的是情与欲。
对于那名花魁而言,这些充满侵犯性的目光,反而是自身存着的证明。
她为此感到幸福...或许是这样吧。
她微微笑着,半闭的眼睛中流淌着媚艳的光辉,朱唇微启,轻轻的犹如欢好时的低吟般的唱着曲子。
她时而弯下不堪一折的蜂腰,任由半截纱衣遮挡不住的胸前春光暴露在男人们赤红的眼前。
她时而轻轻抬起手,任由上好丝缎缝制的云袖落下而露出她白玉一般的手臂。
然后又向前伸出手去,用力的向前倾斜自己的身子。一边的赤足稳稳地踩在地上,而另一条腿显出她惊人的柔韧来。
她一手伸前,向前倾着身子。一足立地,稳稳的毫不动摇。另外一条腿从纱裙下往后伸起,毫不在意那充满了女性魅惑气息、洁白而没有赘肉的腿拉起了薄而通透的裙子。
她轻轻的舞动云袖,立地的赤足慢慢的转动起来。
以这样一个美妙而惊人的姿势维持她的歌唱跟春媚。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喧杂,而即墨只是冷冷的看着场中。
他从进场后便直接带着同伴来到这个位置,从坐下后再没有变换过姿势。
也没有回过头。
但当他的同伴每次或是因为旁边的女性娇吟,或是因为男人的低吼声想要转头去看时。
即墨便维持着看向场中的姿势,伸出手准确无误的按住同伴的脑袋,把对方按到面前的食物上。
“我也想看嘛...让人家看看嘛...”即便再贪吃,在进了这样灯红酒绿、充满媚人气氛的场所后,忍不住的好奇心还是使她想要见识见识。
然而这娇憨的祈求并没有令再一次按在她头上的手的力道变轻。
“哼!”她不甘不愿的低头只看向自己的食物,像是发泄一般的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去。
这时那只手才慢慢的收了回去。
“叮铃~叮铃~”
若有若无的铃铛响声在喧闹的场所中再次响起。
即墨第一次的转过头来。
而那名正在表演的花魁也在同时发现,一直像尖刀般刺着自己的目光终于消失。
然而她没有任何表现,只是继续媚笑着做着表演。
即墨转过头来,看向他那狼吞虎咽的同伴。
目光不再冰冷,但也没有关怀的意味。
“阿悔,吃慢点,别噎着了。”然而不太习惯的关怀话语却从他的嘴中说出。
可正在赌气暴食的少女没有给他任何面子,继续埋头暴食。
微微的摇了摇头,即墨把目光从阿悔的身上收回,望向了窗边的灯柱。
“叮铃~叮铃~”
扑火的飞蛾已被燃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