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宵半（叁）
——长久以来，我，就这么被放置在阳光下。
这是达到极端的希望。
我呢，持续重复着痛苦与愉悦。让我忆起幼时的尝试，反复完成的“运动”。
向东、向西；
上天堂、下地狱。
即便是极端的痛楚，也全然没有概念。只是，畏惧着——
——什么都不是。
——忍受不了这份“什么都不是”的空虚。若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意义的话；
这份痛苦，是为了痛苦而痛苦的吧。
（想那么多干什么啊？有女人在你面前哭……妹妹在你面前哭哦？别管那么多，行动啊。直接用你的身体堵住她的眼泪啊。）
……你闭嘴。
（什么啊，还是害怕吗？说是不愿意伤害他人，不愿意伤害自己最爱的妹妹……说到底，你只是害怕自己受伤吧？）
给我闭嘴。少给我胡说。
（不想被伤害他人的罪恶感折磨，不想承担伤害他人所造成的一切后果与负担，你逃走了吧？）
消失。
（呵呵，别这么说嘛。你压抑了这么久，总要有些人帮你宣泄一下情感吧？）
你明白些什么！？我是她的哥哥，我必须要保护她！她们都是仍未成熟的存在，我必须要保护她们！
（保护……呢。真是说了一个了不起的词汇呢。但是啊，你有什么立场来“保护”她们啊？之前体会到的原罪都喂狗了吗？）
……
（哈哈哈……她们说的真是不错呢。你的确很“温柔”啊，对待自己特别温柔呢。一直以来，你都认为自己没有被他人所爱吧？是她们的存在消除了你的不安吧？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了吧？通过保护比自己更为脆弱的人来保持自我的吧？说什么自己要保护别人，事实上你只想着自己的事而已吧？其实被保护的是你吧？）
什——？！
（哎，你不觉得这样真的是又麻烦又难看吗？其实你的心底也是存在着的吧——将她们全部变成自己的**之类的……）
我的脸贴在我的脸前。嘴角难看地裂开，赤裸的视线仿佛将我贯穿一般，让我无处逃遁。
（你又不是什么圣人，这种强行柳下惠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呢？你要是没有那个胆量的话，就接受我的存在吧。让我来帮你解决这一切。让我来帮你，把她们全部变成不能没有你的肉奴隶——）
“滚——！！”
心底即将现形的某种“本能”，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右手不受控制地挥向那幻影。吹散了那令人作呕的笑容的同时，我竟然就这么将橘推开。
“……”
“……”
由于锁链的影响，橘并没有因我突如其来的暴动而受伤。她只是带着如同刚刚睡醒一般的茫然表情，坐在床边望着我。
“呵……你就那么，讨厌我的吻吗……”
并非想象中的反应。她似乎反而冷静下来了一般，缓缓地，优雅而性感地爬了过来。那姿态不知为何令我有些心虚。我下意识的辩解道。
“……不，刚刚那是……”
“‘那个’……对吧？”
“……”
轻轻地将我按回床上。此刻支撑在我的上方，凝视着我的少女，完全不见方才的疯狂。平静的眸子中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与喜悦。“橘”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温柔地摩挲着我的脸庞……
如同双重人格一般。
如同，另一个人一般。
“呐，月。”
“……”
隐约带着一丝哭腔的，温柔的嗓音。这是我的妹妹，橘的声音。
“你还记得，当初我第一次变成这副模样的时候吗？”
随着她的话语，秀发随之变为纯白。两只狐耳炫耀一般抬起了头，颤动起来。
“作为巫女在幽界修习时，不巧被强大妖狐的怨气侵蚀，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从那时起，接纳了这样的橘的月哥哥，就是橘的一切。”
“……”
“橘愿意接纳月哥哥的一切。你的悲伤，孤独，空虚、失望……甚至是你的异常。但是，但是呢……”
绯红的竖瞳紧紧地盯着我。紧接着，她的身后再次浮现了本不该存在的九条狐尾。
本不该出现的东西摇曳着。她笑着，哭了出来。
“但是……已经撑不下去了呢。令人讨厌的感情源源不断的从这里冒出来……完全没有办法啊！”
“……难道——”
看着那九条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的尾巴，我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而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橘颓然一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轻松一些。
“本来想要一辈子瞒着你的……没错哦。就是在封印你体内的‘那个’时，偷偷残留，寄生到了我体内的那部分啊。”
左眼爬满了蛆虫一般的恶心感。我仿佛看见了下一秒大量的“活的肉块”从我的左眼喷出的未来。
……怎、怎么回事？这种，强烈的强烈的，好想将“什么”肮脏的东西从体内喷出的欲望与快意——？！
“真是可怜呢。你也是，我也是。”
“……——唔？！”
“我们都是脆弱的存在啊。就算得到了虚浮无力的力量，但是从另一方面看的话，可能正是因为我们的这种脆弱，才能够促使我们走到今天。”
“……橘……”
我十分认同她所说的。暴力给我们安全感，狭隘给我们存在感……通过消除一切阻碍之物，攻击一切具有威胁之物……这些想法，只有我们这种弱小的人才会拥有。就像雨林中袭击人们的禽兽一般，战战兢兢，可怜可悲。
然而，我不能让她真的将这种“觉察”作为真实。我必须，让她能够勇敢地走下去。
“不，橘……并不是这样。异常的只是我而已，你能获得幸福——”
“呵……的确呢，你是异常的。所以，我也同样不可能是正常的。因为我们，是一心同体的啊。我们必须，是一心同体的呢。”
“……那是错觉。”
我的喉咙梗塞了一下，另一种冲动趁机涌了上来。我只有强行咬破自己的舌根。
从刚刚开始，那种想要，就这么将她按在床上侵犯她的冲动剧烈地撕扯着我的意识。仅存的一丝理性，仅仅只能帮助我跳进那潭眼眸而已。我必须，必须让她从自己已经不再正常的错觉中走出。
“那只是寂寞造成的错觉。你是世界上最强的七人之一，所以容易感到寂寞。但是你和我不同，你还有获得幸福的权利。”
“闭嘴——！！”
“——？！”
铐住手腕的铁链突然被橘发泄一般用力地扯开。筋络被撕裂的触感从腋下传至大脑。她捶打着我的胸膛
“闭嘴！闭嘴！你又在敷衍我！你如果不是将我当成自己的话，为什么无视我？！为什么不在乎我！为什么对我的求救，视而不见啊！”
“视而不见……怎么可能！我不担心，因为你是我的家人——”
“家……人……”
温暖的字眼，似乎平息了橘的情绪。她停止了捶打胸膛的举动，坐在我腰上的身体也不再扭动，就这么呆呆地望着我。
能够察觉到“妹妹”的回归……然而，同时我也发觉了，那双眼所倾诉的东西，绝不是什么令人欣慰的感情。
“呵……家人，呢。”
轻蔑。绝望。
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情感，竟在橘那里变得如此平常，如此廉价？
“不。你所谓的家人……”
狐耳立起，九条尾巴在身后缭乱着。我突然惊骇地发现，许多的，细小的黑色文字，正缓慢地，迅速地爬上她的脸颊。
那黑色的纹样逐渐组成了胡须一般的形状。妖艳非常。
“……你所谓的‘家人’，不过是你能够心安理得地自私索取，以及堂而皇之地无视的权利罢了。你根本没有共同前行的意思，只在乎自己而已。哈！这被抛弃的家伙。连真正的‘家族’是什么样的感觉都不知道，还在这里谈什么家人？别惹我笑了！”
你给我听好了，洛月轩。橘这么说着，猛地视线贴近了我的双眼，仿佛要将话语钉在我的心中一般。
“‘家人’什么的，可不是给你用来躲避伤害的挡箭牌！”
“……”
我头一次，从妹妹的眸子中看见这么强大的意志。即便我十分想要做出否定，但是却无法发出声音。只能静静被她吞没。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慢慢地将头离开了我，侧过脸喃喃地说。
“……啊啊……菜都凉了呢……”
鬼使神差的，我低声地问道。
“现在的你……是谁？”
“……”
橘漠然地瞥了我一眼，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着。
“这样下去不行，是不行的啊……还是我去，帮你杀了她们吧。”
“什么？”
“我去，帮你杀了那两个孩子啊。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毫无牵挂地，和我一起离开了吧？”
“……你有什么理由？”
令人讨厌的画面不禁浮现在了脑海里。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的下半身竟然因这些景象而燥热了起来。似乎是为和处于这种状态的我作对一般，橘竟然开始脱起了刚穿上不久的巫女服。
“你说……理由？我这是在救她们哦？”
“……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这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完美的身体再次毫无遮蔽地呈现在了我的面前。纯白的发丝，颤动的狐耳，细腻的面纹，以及不断摇动的狐尾，增添了十分庞大的野性美感。理性，感性，意识，自我……一切的一切都在瘙痒与燥热的地狱中被名为本能的**吞噬。
“橘……你在做什么……喂住手……！”
“还不明白吗？因为你的自私，那两个孩子，已经是万劫不复了哦？事到如今，只有在被榨干之前先死去，才是最幸福的结局啊。”
“说什么、傻话……？我明明已经……救下了、她们……——？！住手——”
无视了我的挣扎，橘的身体同样逐渐染上了一种兴奋的赤红。少女认真地，妩媚地伸出手指，在我的胸口若有似无地描绘着图形。
“呵呵……的确，你救了她们。但是同样的，你救下她们的同时，又将她们带入了另一个深渊中……就像我一样呢！”
“……”
所谓的谷底就是这样的感觉么……我移开了视线，却仍旧被迫看见了许多自己刻意忽视的，不想看见的东西。
“但是……即便如此，你也没有理由。”
“不对哦。她们还存在一天，你和我融为一体的那一刻就永远不会到来。你的心永远不可能安定。”
“你说，什么？”
“说起来，你还真是习惯被这么铐起来呢……身体，还没有忘记当年被魅魔凌辱的记忆吗？”
“……干什么，事到如今……”
“哼……其实，要我不杀掉她们也不是不可以。”
话锋一转，橘再次改变了态度。我有些惊讶地看向她，然而她却轻轻地挥了挥左手。
白光散去，昏迷着的神宫寺和橘出现在了房间的角落。
……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当她们出现在这里的瞬间，我的心仍旧猛地一颤，仿佛被什么捏紧一般缩起。
“你亲自动手。这是让你死心的，让这一切终结的，最棒的谢幕了。”
“……！”
我下意识地扯住了禁锢住四肢的铁链。再也无法承受她的异常，我不由得大声叫喊出声。
“你这……！出来！给我从她身体里——”
“……你在说什么啊？我，土御门橘哦？”
“给我闭嘴！你这呃——？！”
橘她，妹妹她不可能，会产生这种杀掉无辜少女的想法！
难看地歇斯底里着，妄图挣扎着坐起身，却被赤裸的胴体再次压下。她直接跨在了我的胸口，难耐的体香几乎使我无法呼吸。
不知为何，浑身发烫的少女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她似乎想要张口对我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从房间的角落里传来了什么人的声响。
“咦……？这里，是……？”
“唔……神宫寺同……学？”
怎么回事！？她们怎么会醒来的？！
我慌忙看向橘，映入眼帘的却是她平静的目光。
没能等我反应过来，那边二女的惊呼声已经划破了空荡的房间。
“天——？！天、天天天天天空同绝？！泥泥在做什抹？！”
“师父？！那、那位是……鬼道……极……大人？！”
和没有勇气的我不同，橘用着冰冷的眸子看向少女们。
看着她们，但是她的杀气却令我难以呼吸。
“那么，选择吧。月。”
“……”
她的声音仿佛正宣读着死刑的倒数计时。我的胸口在另一层意义上热了起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发出声音。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天天天空同学！呜……呜呜呜呜——！！我说过这、这种事情是不、不可以的啦！这种事情，只有结、结结婚以后才可以——”
“等、等等神宫寺同学！不可以！那位大人是——”
啧！这两个令人火大的悠哉家伙！你们以为我究竟是为了谁——
“哼恩……？真不愧是，和那个女人用一张脸的呢。对于现状，难道就没有半点恐慌吗？”
橘回过头，看向她们。
“真是，不知死活。”
异质的杀气扩散开来。然而，出人意料的，对于这惊人的杀意，两名少女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反倒出奇地冷静了下来。
即便颤抖着，神宫寺的声音却逐渐带上了一丝明晰。
“……啊，您、您是那天晚上的……！”
“什？！神、神宫寺同学？你知道这位大人……？！”
“……”
似乎是不敢相信她们能够承受住那种程度的杀意，橘同样吃惊地沉默了下来，身后的狐尾也停止了晃动。
“但、但是，就算是流派的争斗……就算是这样，怎么可以把天宫同学绑起来呢！这样是很痛苦的哟……！呜难、难道是某种危险的游戏？！不只是女装，那种狐狸一样的装扮也是吗！”
“吵死了。小女孩，闭嘴。”
“呜……！过、过分！但但是我可是知道的哟！”
“……什么？”
“天宫同学已经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想要夺取天宫同学的流派……但是我也知道，你十分的喜欢天宫同学！”
“神宫寺同学！？”
“……”
信口拈来的谎言，神宫寺毫不怀疑地坚信着，并当做理解现状的基础被依靠着。
自我厌恶空前膨胀，林崎慌张而困惑得不知如何是好。
橘冰冷地回眸，仇视着那双纯真的眸子。
“这样是不对的！喜欢与讨厌并不是对立的感情！要是将自己拆得太开的话，会分裂的！会被自己的感情弄得发疯的！不要再伤害天宫同学，伤害自己了！姐姐你也过来，一起考虑让大家幸福的方法吧！”
“我说了，给我闭嘴！明明只是一个无力的小丫头！”
“咿——”
神宫寺终于做出了正常的反应。但很快的，仿佛作为她的替身一般，林崎抓着沉睡着的千小姐，以及原本的漆黑打刀站起身。
“……谢谢你，神宫寺同学。”
又是林崎平静了下来。她低声地对着坐在地上的神宫寺道谢，正面迎向了橘的眼眸。
“初、初次见面，鬼道极大人……请恕我冒昧。或许在您的眼里，我们只是孱弱无力的小人物，但是，我们也有‘渴望成为那样的人’的心情。在拥有这样的愿望的瞬间，我们就不再弱小。这是师父……天宫君他教给我的。所以……虽、虽然不知道您的意图，我也认为您的行为有些不妥。”
橘的狐耳猛地一竖，接着毫不避讳地离开我的身体，转过身面向那边已经站起身的二女。
面对着巫女完美的胴体，神宫寺和林崎羞红了脸颊，却完全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他竟然能教你这种东西？他？还有你说，你们是‘小人物’？明明身体里寄宿着那种程度的怪物！”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够了！我的行为，轮不到你们评价！你们存在本身就是他的拖累！那声音，体态，气质，氛围，剑技，容姿！你们是他的枷锁，是折磨他的来自过去的诅咒！你们就不该出现在他的面前！”
“什——您、您的话完全不可理喻！”
“没错啊姐姐！你不要再骗自己了！你明明就很痛苦啊！”
“骗自己？睁开眼睛看看啊！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段时间内，他是因为谁而背叛我，背叛世界……背叛他自己的吗？！你们难道看不出他在受伤吗？！”
“唔……的、的确，我完全不了解师父，与他相识也不过短短数月……但是，即便如此，即便大人您这么说，我也不会背叛他！这个让我清醒，给了我希望的男人，无疑是我的‘师父’！我绝不会亵渎他赋予我的道路！”
“虽、虽然不是很懂，但是我也——！天宫同学是很脆弱，但也十分坚强！他一定会走出来的！我会一直陪在天宫同学的身边！永远永远——”
不对，不对啊……
什么喜欢，那只是脑的错觉；什么徒弟，她明明在那时彻底避开了我……
她们应该，只是稍微熟悉一些的外人啊？
……我到底，是何时，又是如何，结下这种程度的连结？
明明是耀眼的，表达着对我的信任的少女……然而，那姿态却让我感到了无比的诡异，恐惧，嫉妒，以及……无可救药的幻想。
橘沉默了下来，但我感觉得到，她体内真正扭曲的疯狂，正源源不断的倾泻出来——
“永远……呵呵，永远呢……永远！唵·毗悉毗悉·诃羅诃羅·悉跋唎娑婆诃！”
突然唱出了不动金缚……毫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当场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瘫坐在地上。
不可见的金色文字将她们的身体紧紧地锁住，神宫寺和林崎痛苦地扭曲了脸庞。然而过于强力的咒力，她们连痛苦的呻吟都无法发出，仅仅是惊慌而困惑地瞪大了双眼，仰望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巫女。
“过来。妖刀，鬼丸国纲。”
我挣扎着扯住锁链，发不出声。只有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美丽的妖狐，提着凶器慢慢步近曾经的少女。
“呵……你们，好像不太清楚自己的处境啊？”
没有半点衣物蔽体，银白的发与尾同铁色的长刀交相辉映，一种疯狂的美感。
“醒来后在陌生的地方，面前有人被锁住……亏你们能面不改色地叫嚣呢。还是说，只是单纯的笨蛋而已？”
……不行……她完全听不进我的话。
（呵呵，那不是当然的么？你看那杀意，多么骇人啊。或许面对恶魔时，都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杀气吧。）
滚开……！你又出来做什么？！
（别这么说嘛。会有这种修罗场，说到底，不就是你这家伙太无能的关系吗？不如接纳我，让我来帮你彻底让她们臣服于你，完美地摆平这一切！）
滚！
（你看你，又在骗自己了。我说过，我就是你啊。说到底，是你心底也有这种想要将她们都变成你的肉奴隶的愿望！）
我说，快滚开！不要浪费我的精力！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你是说，你要去救她们？你觉得你做得到么？）
……你说什么？
（被铐住，除了难看地叫来叫去，你还能做些什么呢？就算你自由了，你又打算采取怎样的行动呢？谁都不想伤害，结果谁都不惜伤害的你，又有什么能力解决这件事呢？）
……
（要是我的话，我绝对有让她们都幸福的方法哟？因为你有那个能力，只不过你对自己太过温柔了而已呐。让我来帮你，让我来帮我。利用自己的能力拯救爱着自己的女人，这不是身为男人的责任吗？）
…………或许……或许这样能够……唔？！这、这感觉是——？！
“哈啊……哈唔唔唔呃？！”
怎、怎么回事？！这燥热？！这难耐的饥渴？！
“哈……嘎啊……你做了……什么……？！”
（啊哈哈哈，我并没有做什么啊。只不过是，你产生了些许接纳我的想法而已。这是你真正的力量哦？）
“————？！？！？！！！？！！！”
（呵呵呵，你已经……无法抗拒你自己了……）
啊、啊啊啊……好热……热！我好想！好想侵犯那个女人！好想侵犯她！不只是眼前的狐狸，那边的少女！全部全部，都成为我的肉奴！侵犯！侵犯她们征服她们！把那纯洁，那美丽全部变成我的我的我的！啊啊，我的下半身都是**？！我是**，我是奴隶？！苹果苹果！赐给你的话我就用肚皮走路吧！相对的把纯洁给我，把纯真给我把美丽给我！我要弄脏你们！我要变得纯洁我要把我的污秽抹在你们身上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
“……差不多，是极限了呢。”
“————？！？！”
狐狸！？橘！？狐狸收起了刀又走回来了呢！又跨到我的身上了呢！真是一副完美的肉体啊！这臌胀的胸部！白玉的肌肤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肢体诱人的嫣红！？！全部全部都是我的我的我的！
“啊啊，真是，刺耳的天籁呢。差不多别再抗拒了吧？明明，这种世界别去管它不就好了，接受了它你就轻松了呐……”
哈、哈哈哈哈！？橘、橘在帮那个说话啊！？为什为哦哦哦哦哦！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不不不不不行？！行、行？！我是、我的命是？！宁音！宁音宁音宁音宁音宁音宁音宁音宁音————
“是吗，月……这就是她的力量……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哈哈哈？喂喂喂，为什么么么，为什你要哭？哭？哭是笑啊！笑吧笑吧！献给你，笑。献给你，笑！啊啊，看啊，你也快乐了吧！你快乐到了用指甲划破自己的脖颈呢！脖颈！脖颈……
脖颈……划破……血？！
我在做什么……橘，在做什么？！
“呕……唔！你？！你在做什呃——”
啊啊，但是……那血……好美味的样子……为什么？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我什么都不要！给我那血！白痴一样的笨蛋一样除了那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我要那血那黑色的肮脏的的怪物的血血血血血血————！！！
“呵呵，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呢。我们的血，似乎能够成为彼此的抑制剂。”
“啊啊……啊啊啊……”
“但是，你要知道……一旦你吸食了我的血，就再也无法回头了。仅存的一丝人类的部分就这么灰飞烟灭了哦？”
啊啊……好美，好美啊……艺术品般裸露的胴体，纯白的长发，妖狐的柔软，野性的纹样，绯红的竖瞳，周身庞大的妖力邪气……血，血，血，血，血！我什么都不要，快给我，给我那血！给我压下这躁动！我不要伤害别人！为了不伤害别人快让我伤害你——
我，暴力地扯断手上的锁链，直接将那美丽的身体按在了床上。直接将嘴咬上了她的玉颈。
浑身的毛孔都张开，大口地呼吸着一般舒爽。
甘甜的，甘甜的血，渗入了每一寸神经，每一个细胞。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受到着不同于**的，无上的愉悦。
大脑霎时间一片雪白。我似乎看见了天使奏响的长号。
“呵呵……对，就是这样，对。这样一来……你就，再也无法离开我了……”
被我粗暴地按压着，橘反而抱住了埋在她脖子上的，我的头颅。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看不见，我却清楚的知晓了。她的痛楚，煎熬，扭曲，欣喜，悲伤，空洞，苦涩……与温柔。
燥热渐渐平息了下来，意识清晰而朦胧。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喷涌出了无尽的妖气邪气。漆黑的，浓稠的，同她周身的异常交融，混合，舞蹈，升华。
相拥的两个人。
相拥的，相互依存的两个怪物。那个被吸食的怪物，宠溺怜惜地喃喃道。
“已经到极限了吧……真是个，愚蠢的家伙……”
死寂的房间内，这声凄凉的呢喃声冰冷地回荡着，久久没能散去。我彻底的，将自己彻底委身于腥黑的甜蜜沼底。任何东西都无法传入我的耳中。
除了，那温柔地抱着我的头的，温暖而令人怜惜的怀抱。不合时宜的，我的眼前浮现了自己曾经许下，“绝对要保护橘，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时的画面。
窗外，硕大的阴影略过，停留。藏不住趴在妹妹身上的人渣身影。
而扭曲，于此处，无止无休，不复不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