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十五!”
轮盘停了半晌之后,源书晗缓缓展开扇子掩在嘴前,王致远则是呆呆地盯着面前的轮盘,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数字。
又一次零蛋,可这次却不像上次那般,是不赔不赚,相安无事的局面。
这次乃是一个正对,一个零蛋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逆天大局!
两人谁也没有出声,周围的赌徒们也都屏住呼吸,呆呆地望着那轮盘上的数字。
直到一位小小子指着那轮盘惊叫一声,众人才仿佛梦中惊醒一般,纷纷恭维起了源书晗:
“这,这可真是,前无古人啊......”
“小,小公子尊姓大名?让,让我们也沾沾赌王气息呗......”
“这,这公子比那劳什子鬼眼强多了!要我说,这小公子才是真正的赌王!”
不知谁这么震声一呼,赌徒们发了狂似的喊着“赌圣”“赌圣”,却碍于源书晗的儒雅形象,不敢用自己的脏手去触碰他。
此刻的他不像是一名赌徒,更像是莅临凡间,游戏万物的神!
“他,他不该是赌圣......应该是,赌神......”
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赌徒颤颤巍巍地跪下,朝着源书晗的方向顶礼膜拜。
“赌神大人!” 各位赌徒仿佛被感染似的,也纷纷跪了下来,表情无比虔诚。
在这些除了赌一无是处也一无所有的人心中,能够精通所有的赌法且无一落败,甚至在双轮盘里能够转出这样一个完全虐杀对手的结果,除了赌博之神,没有别的人可以做到。
赌场内仅有的一扇小小窗户内透出一丝阳光,站在源书晗高大伟岸的身躯上。
阳光照耀下,丝丝缕缕的金黄色光滑萦绕着他的周身。
“我,我,我......”
王致远几乎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源书晗一扫而空奖池里所有的筹码;赌场的窘相和自己血本无归的现状都唤不醒这个被彻底击碎自尊心的人了,他此刻只想原地消失。
“怎么,王总管,输没了?”
轻摇扇子,源书晗脸上闪过一丝残忍:
“要不,你把赌场压上来吧,我勉强算这赌场值四十极品灵石!哈哈哈哈......”
源书晗摇扇大笑,众赌徒也是纷纷笑了起来;王致远却是仍旧呆呆傻傻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源书晗皱了皱眉,秘法暗自催动,那缕紫烟重又做起怪来:
‘赌......本就有输有赢......’
神秘的声音重又响起,王致远却不再怀疑它的出处,只是呆呆的呢喃道: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
‘要不要......问问你的老板?‘
王致远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急急掏出那筹码状的头饰,催动武者血气,激活了这小巧配件。
缓缓微光响起,头饰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他忐忑地等着,直到振动消失之后,他才将嘴唇贴了上去,语速极快道:
“老,老板,有人要用四十枚极品灵石和我赌......”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那头饰突然迸出一句话来:
“赌!不管怎么样都给我赌!”
可头饰那头王致远的声音,却没有这么肯定:
“老,老板......他实在是太厉害了,而且要和我们赌赌......”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赢!然后把钱给我带来......”
王致远一听,急急向其表明源书晗的赌技有多么厉害,赌场此刻已经支付不起筹码云云。
可惜的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家老板早早地就把链接给切断了。
‘那就......把赌场压上去......’
一道诱惑的声音从他的内心升腾而起,好似诱惑亚当和夏娃吃禁果的那条蛇。
不,不行,我会被主人干掉的!
藏在王致远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在勒住他脑海里那头狂奔的马,可是紫烟的诱惑力明显更大一些:
‘万一......正对......你可是,做到过的......’
偷偷瞄了一眼面前堆满筹码的源书晗,以及他身后众多鄙夷地望着他鬼眼王致远的赌客,一股无名火从他的心头窜起。
‘如果......你赢了......’
那我就可以免去赌馆目前的负债,同时为自己挣的更多的名气......
‘去吧......去吧......你的老板也叫你这么做......一次没有风险的豪赌......想想吧!’
王致远的脸上慢慢浮现血色,他从须弥戒中取出了王家赌场的契约,缓步走向源书晗。
他感觉自己手中充满着力量,他感觉自己正在受到无数人的关注与惊叹......
他知道,一会儿的自己无疑是惊天动地的!
他相信,一会儿的自己绝对会将源书晗赢的连本都不留!
他清了清嗓子,以一种极度庄严的气势将契约丢进赌池之中,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声调高声喊道:
“我赌!”
源书晗身后的赌客们全都沸腾了!他们一边呼喊着王致远的名字,一边狂乱的向其表达自己的钦佩之情!
他赌了一整个王家赌场!!!
王致远此刻也是意气风发了起来,宛如战场内力挽狂澜的英雄!
毕竟,这是他这辈子里,赌过的最大的,也是最疯狂的一笔!
当然,这对于他的过去来说是肯定的......对于他那短暂的未来,也说不定呢?
源书晗看着已经赌红眼的王致远,微微一笑,将球递了过去。
这一次,他不打算再用真气悄悄使小动作了。
毕竟,那个曾经的鬼眼王致远,此刻已经被打下神坛,成为与一般赌徒无异的常人了。
狂奔的马,跌下了悬崖。
另一旁的拍卖场中——————
“这第九十九件拍品,乃是千年寒泪!炼器时加入可提升神兵品级,同时赋予其特殊的寒凝特性;同时,它也是‘寒冥诞’等阴寒类武道宝药调制时的必须之物!起拍价五枚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三枚中品灵石,开拍!”
王银狼看着这台上的冰蓝色小壶,唇边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一枚极品灵石!”
他举起了手中代表身份的牌子,用懒洋洋的语气宣布了一个巨额的数字。 台下正欲举牌的众人不得纷纷丢下牌子,暗暗啐了一口这个土地主,可谁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上一个说王家闲话的,人间蒸发了半个月后,被人在野狗窝里找到了半张人皮和几粒碎骨。
自此以后,王银狼和王家做事再怎么嚣张,一般百姓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拍卖师敲了三声锤子,见没有下家,便匆匆宣布了这件宝物归王银狼所得。
毕竟前面的九十八件拍品,无一不是王银狼报出天价数字后“强夺”而下的:原因无他,无人愿意交恶王家,也无人愿意出那般高价。
每次几乎都是一锤定音,这位成名已久的拍卖师感到有些愤怒,和不甘。
他愤怒的是,本应该群雄竞逐的,激情四射的神圣的拍卖会,被王银狼粗鲁地变成了个人财产炫耀会!
不甘的是,就算他是全四象国资历最深,名望最大的拍卖师之一,他也不敢怒斥面前这条无赖一般的地头蛇。
无奈之下,他选择了沉默。
侍女撤下千年寒泪,那拍卖师则是亲自走到一旁,捧出了一本红绸包裹着的小本子,语气颤抖:
“这种类型的宝物,老夫平生也未曾经手几件;众所周知,凡人功法乃是少之又少,而武师境界的便可成传家之......”
老者极富感染力地讲着,群众也不是随着他浅显而有富有魅力的讲述频频点头;可惜,老者还未讲完,一道粗野的声音,便划破了这方意境:
“喂,老头,买就快点,老子可迫不及待想看看这武宗拳法了!” 那老者被打断后怒目望向声音传出的地方,见是王银狼,却也不得不压下心中怒气,忍声道:
“武宗拳法‘望海潮声’,起拍价一百五十枚极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枚极品灵石,现在开拍!”
王银狼依旧懒洋洋的举起牌子,却没想到一个声音快他一步:
“我出,二百极品灵石!”
王银狼的眼中迸出嗜血的光芒,扭头看向了声音的发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