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想彼此再受到伤害,所以必须有一个选择离开。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可是那种难受寂寞的感觉却让我无法承受。
原本以为只需要足够的时间,内心的痛触总会有消磨殆尽的一天,可是我却在做出那个决定之后,满脑子都是过往和她在一起时的事,我不可能忘记她的,因为除开和她一起的回忆,我人生的其他记忆全部都是灰色的。
“你是我的女儿,来,叫一声‘妈妈’来听听吧。”
“制造”我的那个人,养育我长大的那个人,总是对我很温柔,凡是我提出的要求她都会为我满足。但是,我却一直害怕着她。
那是一种没有原由的,比较接近本能的感觉。
“妈妈。其他的小孩子都和我一样吗?”有一次我这么问她。“我是指……诞生的方式。”
“当然不同,你是独一无二的。”她回答道。“普通人类的小孩,怎么可能和我的乖女儿相提并论呢?你是我花费心思创造的心血结晶,承载着我未来的希望。”
我从来没有问过她关于“爸爸”的话题。我心里十分清楚,我没有爸爸。而妈妈也一直都知道,我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不安、恐惧、迷茫。我的世界就是灰色的。感受不到任何快乐,压制的情绪让我甚至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好,我是雷宁。”
直到那一天,当那个女孩带着开朗的笑容向我伸出手时,我的世界出现了变化,那些压在我心中,让我痛苦的情绪在一瞬间不复存在了。
雷宁,你拯救了我。所以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小宁是个很执着的孩子,要甩掉她可不那么容易。”
没有过问我想要转学的原因,妈妈早已看透了我的想法。我不会去问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我不想知道真相,我害怕知道。
“妈妈会帮我的,我很信任您。”
“当然,女儿的请求,身为人母当然要尽力满足。”
她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妈妈,你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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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
女子看着躺在床上,失去意识的少女道。同时她将手中动漫美少女手办的头扭了下来。那手办在被“斩首”之前,它的一只手臂,双眼,还有一只耳朵早已被人为用锋利的工具破坏。就算只是一件空有人形的死物,这般惨状也实在是触目惊心。
“睡吧,我的女儿,当你醒过来时,一切都会大不一样。”
湿掉的香烟无法点燃
食物落地却还能放入口中
不要忘记五秒规则
浪费食物会下地狱
不浪费也未必能上天堂
什么是天堂?
何又为地狱?
让哲学家去烦恼吧
我只想吸未湿的香烟
吃干净的食物
和帅气的男孩交往
虽然我是吸烟的女孩
可能生不出健康的小孩
也不知道暴君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唱起歌来了。那是一首曲子非常欢快,但歌词却很诡异的歌。要在难听与好听之间做出评判的话,这歌应该算是后者,但却很难让人喜欢上,起码我不喜欢。
“这是我闲的无聊时,自己原创的歌。不要发表感想,我唱出来只是为了发泄下情绪而已。”将歌唱完后,她这么说。
“你以前的确是个大烟鬼,我还记得。”我道。“但是好久都没看到过你吸烟了。过去的你完全不在乎学校里禁止吸烟的规定。”
“戒掉了,哎,真的很辛苦啊,戒烟。茜姐以前对我说她能坚持不在别人面前吸,但要戒掉还不如要她的命,我算是深有体会了。”
她提到了一个应该和她关系很好的女人。那人似乎也是吸烟的。我猜这个“茜姐”和她一样,也是个很“强悍”的女性。
“你以后可别沾烟这种东西,戒起来真的很痛苦。”
“放心,我肯定不会沾的。喂,不要吸烟是因为会危害健康吧?把‘戒起来真的很痛苦’作为劝告学生不要吸的理由算是什么?你医务老师当的也太失败了。”
“但比戒烟之前那个我总好多了吧?嗯?不称我为‘您’了吗?之前你还叫我‘您’来着。”
“那,那是头脑发热说胡话了。”我脸一红。
“哈哈,这样也好。我可不想被‘您’啊‘您’的称呼。”她笑道。“感觉都把我给叫老了。”
我还以为她会抓着我对她用敬语的事不放,让我抬不起头呢。
对值得尊敬的长辈用“您“来称呼,是老爸一直给我灌输的家训。
……
突然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昨天我到古董店里归还盒子的时候,撞见了一个戴着狗头头套的家伙。他说他是店里的员工,当我问他老板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很脑怒的朝我嚷了起来。
“孩子,你为什么不称我‘您’,而是很不客气的叫我‘你’?这是面对比自己年长的人,应该有的态度吗?“
“你有毛病啊?”我忍不住道。面对一个带着头套的怪人,换做是谁,也不可能想到对他用敬语的吧?我也并不觉得我的话显得没礼貌。我只是说了一句“你能帮我叫一下老板出来吗?”而已,值得他这么激动吗?
“毛病?你说我有毛病?天哪,这个时代的孩子们都怎么了?眉毛都不动一下,便说出如此恶毒的话语。好可怕,简直太可怕了,世界离末日看来不远了。”
明白到跟这个人根本无法沟通后,我只能将盒子放下,然后逃出了古董店。还好他没有追出来。
本来还想着换个时间,等那个狗头男不在店里时再去找老板问问看,没想到第二天老板居然要对我下毒手。我是不敢再去那古董店了,不过现在想去也去不成了,古董店已经关张大吉。
白幽,你一定要没事啊。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如果我有能力的话,就能去救她了。想到这里,强烈的不甘情绪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现在的你和那时候的我,感觉很象呢。”暴君突然道。
“什么意思?”
“为了一个朋友,想要变的强大然后去拯救她。但是又因自己的无力而感到痛苦。”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太容易看透你了,你抱我腰的力气变大了。”
……
我想要松开她,但她却飞快的将右手伸到后面敲了一下我的头。
“别放手,笨蛋。现在车速很快的。”
“只是,想抱的松一点而已。”我小声说。
还真的被她给看透了。
梅光的摩托驶入雷宁家所在的小区。雷宁惊讶地发现,不光是她家小区的位置,连具体哪一栋楼,第几层梅光都全部知道。下了摩托后,她便走的飞快,甚至雷宁还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
“这到底是去我家还是去你家啊,怎么感觉是你给我带路似的。”雷宁边追便吐槽,只希望梅光可以慢点。
“钥匙给我。”
谁知梅光不但没慢下来,反而提出了一个更过分的要求。
“我来开你家的门。”
“为什么?”雷宁不解。
“有备无患,万一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先见着了,还能提醒你回避下。”
梅光的话让雷宁有点不快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老爸每天都很认真的打扫卫生,怎么可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嘴上有意见,但雷宁还是把钥匙拿出来交给了梅光。进入楼中,她们上了电梯,没过多久两人已占在了雷宁家的门外。
“希望只是我想多了。”
梅光将钥匙插进了门锁孔,同时示意雷宁门开后先不要进去。
“为……算了,我不问,照做行了吧?”
雷宁对梅光神神秘秘的举动很是不以为然。现在还不到她父亲下班的时候,房里不可能有人,让梅光先进去做一下她所谓的“确认”也没什么关系,反正里面没有谁会把她这个突然进入的陌生人当贼给办了。
门打开了,梅光走了进去。
“买糕的,还真的有。我真希望我猜错了。”
客厅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卡通狗的头套,在头套的旁边有一张字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戴上它。”
毕竟昨天才看到过,梅光对那头套当然不会陌生,昨日在古董店内,和万能师在一起的那个感觉很沮丧的人的头上戴的正是这卡通狗的头套。虽然无法确定眼前的这一个和昨天看见的是否是同一个。
我记得他叫……好吧,我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个人,虽然当时他原本想说来着。
照字条上的留言做,戴上那头套吗?梅光有些犹豫。她不明白对方叫她戴上这可笑的东西有何用意。很可能这是一个危险的陷阱,也许那卡通狗滑稽的外表只是掩饰,它是本来面目其实是精密的洗脑装置。
“你满意了吗?我要进来了。”
屋外传来雷宁的声音。
现在这种无法确定是否有危险的的状况下,不能让她进来。梅光飞快地走到门厅,将门关上。
“你做什么?为什么关门?”
梅光的举动让雷宁非常惊讶,她用力敲门,还没有敲几下,门又突然打开了。
“拿着这个,去随便找个便利店什么的买些吃的回来,我有点饿了。”
梅光将300元塞到雷宁手中,不等雷宁说话,门又关上了。
“你这个……”
雷宁抬起腿想狠狠地揣门板一下,但想了想这是自己家,最后还是没有下脚。
“暴君。”
骂了一声后雷宁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让梅光把门打开,也只能先照她说的做,去买些吃的后再回来吧。
“刚才被怪老板(万能师)攻击之后,她好象就有些神经兮兮的,又是唱奇怪的歌,又是怀疑我家不干净,希望她真的只是饿昏了头。”
支开了雷宁。梅光继续面对卡通狗的头套,她尝试用逆天纹去触摸它,但却什么都“看”不到,没有意识上的“留言”,也没有她想象中的精密装置的僵硬感。把头套拿起来,感觉也并不重。这应该只是个非常普通的卡通头套而已。
梅光到雷宁家是她临时想到的,不排除这头套其实是给雷宁准备的可能性。但也不好说,尽管不想承认,但对手的神通广大梅光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了。自己的每一步行动都感觉是被牵着走一样,那种感觉很不自在。
“可恶,戴就戴吧,我才不怕你们搞鬼。”
把心一横,梅光拿起头套,用力将其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过了大约十秒。
“什么都没发生嘛,我去。搞的我都紧张死了。”
唯一的问题是,眼前一团漆黑,这头套居然没有设计视物的眼洞。但是却能很通畅的呼吸,并不感觉难受。
这果然不是普通的头套而已。
“还是摘了吧,戴上这东西感觉好白痴。”
梅光想取下头套,但让她错愕的是,那东西取不下来了。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她头部的皮肤和头套的内部好象融为一体一样了。
“岂有此理,我还期待雷宁买一些好东西来吃的说,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吃喝,连正常见人都没办法了呀。”
这时,一股外力猛地顶了头套一下,无法视物的梅光脚下不稳,向后倒去,幸好身后是沙发,她坐了上去,没有受伤。
“安静些。”一个男人道。
“谁?是谁?”梅光问道。“难道你是那个狗头男人?”
“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狗头小姐。”
对方正是敏感先生,可惜梅光除了记得他戴着狗头套的摸样外,其他关于他的事就全然不知了。
“万能师的走狗。”她骂道。
“我并不……罢了,那些解释起来会很麻烦。”敏感先生说。“梅光,我有话对你说。”
“不听不行对吧?好的,你讲吧。我一定认真听着,不插嘴,不管你话的内容多么匪夷所思,稀奇古怪,丧心病狂,我都已经不会感到多么惊讶了。”
就算处境危险,也不可示弱,梅光自信能接受一切。
“你不应该让雷宁离开。”对方道。
“什么?”
“楼下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那是白幽母亲安排守株待兔的。当雷宁下楼后,轿车的司机便会向主动她搭话,她见过那辆轿车接送白幽上下学,所以清楚那是白幽家的车,司机只需要对她说一句‘白幽想见你一面’她便会就范。想立刻见到白幽的迫切心情会让她的戒心减退。再过几分钟后,她应该就会坐在轿车之内,然后被带往白幽的所在之处。”
“你们……”
对手始终比梅光技高一筹。
“当你发现房中的异样后,一定会因担心那女孩的安危而让她回避,我们对你的思维模式了如指掌。”
所以他们才没有在我和雷宁进入小区时,采取暴力的手段强行带走她吗?因为知道我接下来的行为,所以他们才会在那之后把雷宁带走。
梅光首先感到的是自责,然后是愤怒。就算她处处小心谨慎,但还是不敌对方,而且被彻底的戏弄和利用了。
原本以为万能师在逼两人放弃寻找白幽后,他们便不会对雷宁下手了。雷宁的存在并不是特别的重要,但我错了,彻底错了。
现在或许还赶的及,我必须去拦住她。梅光想阻止雷宁被带走,然而因戴上头套,导致什么都看不到的她还没走几步便撞到了客厅的桌子。
“好疼。”她忍不住叫了出来,不仅仅是因为肉体上的疼痛。她清楚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被戴上无法取下的卡通狗头套突然显得微不足道起来。梅光的挫败感让她无地自容。身为老师,却无法保护学生。甚至还成了她被人带走的间接帮凶。
现在她终于明白到,仅靠一点点小聪明,一腔热血是无法战胜她面对的强敌的。或许让她戴上头套是对方的善意,那么就没有人看得到她现在懊悔的面容了。
“所以,这头套果然一开始就是为我准备的呀。哈哈……我输了,彻底的输了。”
“你在说什么?现在还不是你放弃的时候。”
敏感先生说出了让梅光意外的话语。他在激励她?
这一定又是一个陷阱,又是一个想让我更加难堪的阴谋,我已经被你们耍的体无完肤了,好吗?
“可我没有能力和你们斗。”梅光道。
“你的任务还没有结束,你必须拯救这个世界。我在那封信是已经告诉过你了,那是你回到属于你的世界的唯一出路。”
“你就是那个神秘人?”
梅光本以为对方只是万能师的小跟班而已。虽无法确定他是否是个大人物,但如果拿万能师和现在语气威严的他做对比,简直有云泥之别。
“所以你在古董店里一副废柴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还是你的本性原本就是废柴?现在才是你的演技?”
“那不重要。”敏感先生道。“梅光,你的最大缺点并不是胡思乱想,而是你总是忽视自己真正需要关注的目标。”
“什么意思?”
“你从来就没有认真考虑过如何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当你发觉白幽便是你应消灭的黑暗力量的宿主之时,你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并不是对她采取极端的措施,对不对?你没有那样的觉悟,所以无论你接下来做什么,你最后都只能是一个失败者。”
“既然你早知道我的能耐了,又何必让我去做这事?”
“因为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嘿,原来如此。”
梅光将手臂团抱在胸前。她明白了,对方需要的并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所拥有的逆天纹的异能。
“那请给我一个提示吧,‘神灵大人’。在这没有伙伴帮忙,没有装备对抗敌人,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我要怎么拯救世界?”
“首先你必须相信我,如果你什么都不做,这个世界就一定会被白幽毁灭。”
“然后呢?”
“不放弃。”
“再然后呢?”
“没有了。”
你他X的在逗我吗?梅光在心中狠狠骂了一句。但此刻,她依然不象刚才那么沮丧了。
“既然你还需要我为你拯救世界,那么这鬼东西你就一定会为我摘下来。”她指着头上的狗头套说。
“当然,我不会让你一直戴着她。”
“那么让我现在戴着它的意义是什么?从放在医务室信件中的意识留言里的模糊形象,再到古董店里头套示人,现在又让我戴着头套。你就那么不想让我看看你的脸吗?难道你是某个我所认识的人?”
“不,我们以前并没有见过面。”
从敏感先生回答的语气中梅光听不出丝毫动摇,但她却并不觉得自己的判断错误。
“昨天我见到的你,因为戴上头套的缘故,你说话的声音很怪。现在我戴上了头套,虽不完全影响听觉,但我听到的你的声音,想必和不戴头套时所能听到的也会有些不同。”
“这又说明什么?”敏感先生淡定问道。
“如果只是这两次‘头套见’而让你的声音有些变化,我也许还不会想太多。但当日信中出现的你,不光隐藏了自己的脸,连声音都做过处理,这就不得不让我多一份怀疑了,你不光不让我看你的脸,还故意改变声音,这足够让我坚持我的想法,你就是我认识的人。现在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总有一天会知道你是谁的。”
“哼,我不得不说,你实在想多了。‘不轻易暴露自己的真面目’是我主人的命令。”
“你的主人?”
“虽然多余,但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操纵师,‘最恶师团’的首领。而另一个和你颇有渊源的组织‘逆天兄弟会’的最高领导者也正是本人。”
“你,你是总帅?”
居然会是他,梅光吃惊不小。这种大人物的上面还有“主人”?那会是一个多么强大而且邪恶的家伙啊。
“莫非这个世界会毁灭的真相和你的这个主人有关?”
“这我就不能对你透露了,如果你能把我给你的任务坚持到最后,你会见到她的,她也一定会乐意告诉你真相。作为……你顺利完成‘游戏’的奖励。”
“游戏?这又是什么意思?”
梅光还想追问下去,但头上的头套突然自动旋转起来,在转动的同时,它的内部和梅光的脸脱离开。梅光的头也终于恢复自由,重见天日。
“回学校找找吧,那里会有雷宁和白幽所在地的线索留给你。一定要认真找哦。还有就是,你必须战胜万能师,他将是你这次所面对的最大对手。祝你武运昌隆,本狗去也。”
卡通狗的头套再次回到操纵师的头上,他变回了那个神经质的敏感先生。他走到了隔着客厅玻璃门外的阳台边上,一跃而下。当梅光跑到阳台向下望时,那个人早已不见踪影了。
“‘最恶师团’的成员就没有一个稍微正常点的人吗?不是疯子就是逗逼。”梅光如此感慨。
对于逆天兄弟会的总帅,梅光过去只从他人口中有所了解,在她的想象中,他应该是个极其冷酷霸道的强人,不想这次接触却是如此一个毁三观的样子。
游戏。这个滑稽师才会用来形容他残酷计划的字眼又出现了。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世界真的会毁灭,却又将其当成游戏看待,“最恶”之称,果然是名副其实。
如果游戏的对手太容易放弃,就不好玩了。他是带着这样的想法给予我鼓励和提示的吗?
感觉就象是被敌人施舍了一样,真是奇耻大辱。
“我确实忽视了自己真正需要关注的目标。我应该去思考如何拯救那两个孩子和世界。而不是执着赢得一场游戏。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游戏。”
回学校吧。去找到操纵师所说的线索。
“阿姨,真的是白幽要见我吗?”
在一辆行驶中的黑色轿车内,坐在后座的雷宁向身旁的女子问道。她是白幽的母亲。
“你是小幽唯一的朋友,阿姨怎么会欺骗你呢?”
白母将手放在雷宁的肩上。
“我想她是因为一些不好的事而钻了牛角尖,但我怎么问,她都不愿说出来。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谁可以开导她。”
“不好的事”指的是什么呢?雷宁低下头,有点不敢去面对白母那温柔的双眼。她还是在担忧着,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白幽突然想要转学。
“对了。你以前告诉过我的,关于小幽身体里跑出来黑色的不好东西,现在还有出现这种情况吗?”白母突然问。
“没,没有了。很久都没有了。”
雷宁隐瞒了真相,她不想白母更加担心白幽。但因为实在不擅长说谎,白母听了她的话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想必是被看穿了。
“其实……”
“那就好。我放心了。”
雷宁本以为白母会揭穿她,但白母却并没有这么做。她被骗过去了吗?雷宁没有这样的自信,在她眼中的白母一直都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
从谈话中雷宁了解到转学是白幽的决定,白母尽管疑惑,但还是答应了她,向学校提出了退学申请。但之后白幽显得非常难过,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肯见任何人。所以只能找雷宁出面。
“我去学校找过你,但听说你早退了。所以就只好到你家你找你了。”
在雷宁下楼后见到白母时,她是这么说的。
对万能师的存在,白母似乎毫不知情。那个人是为了阻止梅光和雷宁去找白幽才会袭击她们。他行为的意义让雷宁百思不得其解。
她并没有梅光那擅长“胡思乱想”的大脑,换作梅光的话,她很快便能脑补出一个原因——万能师是为了让两人分开才会袭击她们,换句话说,他并不是阻止“梅光和雷宁去找白幽”她真正阻止去找白幽的,只有梅光一人而已。
之后,当梅光发现屋内的头套后,因顾虑雷宁的安危而把她支开。于是,现在她可以去见白幽了。
“一切顺利。”白母道。“现在找到你了。”
“是的。”雷宁点头。她还并不知道白母话中包含的真正意思。
“本来昨天晚上就可以来你家找你的。但是如果不是白天,你和‘她’在一起时,让她亲手放开你,那不就一点乐趣都没有了吗?真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呢。光是想象一下,我就觉得有趣”
“阿姨,您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呵呵,只是些无关紧要的自言自语而已,不要太放在心上。”
“哦。”
雷宁很单纯,所以白母才会放心地让她和白幽成为朋友。她相信这两个孩子都不会让她失望的,一定能让她获得无上的感动与快乐。
轿车的速度加快了。前方等待着雷宁的将是什么,她还不得而知。
没有留暴君的手机号码,所以无法给她消息。算了,事后再向她道歉吧。雷宁这么想。
我是万能师,一个曾经被称为“坏猫”的男人。
在很早以前我便已经决定,要已原本人类的身份和她再见。
改命师,她的确改变了我的命运。我想要当面向她道谢,同时还有告白。在接到那个电话后,我特地跑到花店买了99朵表示我心意的玫瑰花,想要当面送给她。我并不期待她会立刻答复我,但即便被拒绝,我也不会放弃,我要让她成为我的女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她自身是否愿意,我要得到她,必须得到她。
“长久压抑的情感一旦发泄出来,真的很可怕。你的欲念已表露无遗,果然是适合成为我们一份子的人才。”
“废话少说,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来到相约的地点,我没有看见那个打电话给我的操纵师,但他确实出现了,只是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是在我的身后现身。我试图和他面对面,他却好象不想让我看到他的样子,如幽灵一样虽着我身体的移动而移动,始终都站在我的身后。
但那根本就不是我所在意的事,我只想知道改命师在何处。
“我没有说过她会来见你。”
“那就带我去找他,你知道她在何处吧?快带我去找他。”
我近乎疯狂地大吼大叫着。就象他说的,我把一直胸中压抑的东西爆发出来了,如同一座喷射着炎浆的火山。
然而一盆冷水浇在了我的头上,这并不是形容,而是现实就是如此,我的头顶上方被浇了一盆冷水,然后那盆也砸在了我的头上,让我有点晕。
手里的玫瑰全部遭了殃,在外观上已经是无法能拿出手送人的程度了。
“冷静一点了吗?你那个样子根本就无法好好听人说话。”
“你觉得被这么对待之后,谁还能冷静下来?”
我虽嘴里不悦,但还是把想要见到改命师的迫切心情压制下来。因为我发现我的身上并没有湿,而手里的玫瑰也依然美丽鲜艳。
刚才那是幻觉。是改命师对我使用了异能导致的幻觉,就象当年她让我感觉不到手被串透的痛觉一般。她在这里,她果然就在这里。
“她不在这儿。”
但是,身后的操纵师却又给我泼了一盆冷水,这一次和刚才不同了,他在我的心里泼了一盆冷水。
“她也不会见你。”
“为什么?”我激动地问道。“既然她来了,她为什么不肯现身见我。”
“你觉得刚才是她让有了‘冰桶挑战’的感觉?不对,让你有那种感觉的人是我。”
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女人。
“想见她吗?如果你愿意成为我们的伙伴,我总有一天会让你见到她。”她道。
“你是谁。”
“让你可以脱胎换骨的人。”
她的一根手指抬了起来,然后我感到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腐蚀着我的大脑,我感觉不到疼痛,但却确实有着什么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消失的感觉。
那感觉仅仅过了数秒,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她面前。
“忘记我的存在,以后你就服从操纵师的命令行事吧,我亲爱的万能师。”
“遵命。”我回应道,然后,她消失了,不光是从我的眼前,她完完全全地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
我还是想要再见到改命师,但是那想法却已经没有那么强烈。对于想见到她的那丝渴望甚至让我感到有些迷茫,我为什么想要见她呢?
仅仅只是想见,却找不到想见的理由。那应该是一件很可悲的事吧,但我却一点也不悲伤。
“你作为人类的感情被削弱了。”操纵师道。“但相对的,你的异能也发生了变化,你可以把自己变成其他人。只需要想象一下,你想模仿的人的样子。你就能成为他,虽然并不会太完美。”
“这就是‘万能’的含义吗?有些牵强呢。”
虽然已遗忘了那个女人,但她赐于我的绰号却被牢牢地刻在了我的心中。我不再是向往自由的那只坏猫了,我是万能师,最恶师团的一份子。
什么?既然我已忘记了那个女人,为什么现在还能告诉你关于她的事?理由不是很简单吗?是她让我想起来的,在我为最恶师团服务了多年之后,她终于要兑现她当初的诺言了。
“只要你完成我交给你的下一个任务。你就可以再见到改命师了。”
“感激不尽。”
她不光让我记起了关于她的事,连我对改命师的感情也一并还给我了。
接下来,就让我把收尾的工作完美的解决掉吧。
“为了我自私的欲望,能请你去死吗?梅光小姐。”
“当然不行。”
她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笑了,杀一个会反抗的猎物才更有趣,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