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呵呵……”
洛岚坐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翘起个二郎腿，只穿了热裤的修长美腿显得格外惹眼。
“那好吧，狼小姐，我也不和你在这打哑谜了，你要拿什么来换‘格里芬’？”
目光变得尖锐起来，直直的射向对面的少女。
“咳……洛小姐想卖多少呢？”，狼的目光不经意的从洛岚腿上挪开，干咳了一声，内心暗想，真是个妖精。
察觉到狼躲闪的目光，洛岚内心诧异于这不知来历的少女居然还是个同类，而且还带着罕见的单纯，思量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一百万，一口价。”，洛岚俯下身子，装作不经意地露出锁骨处的一抹白皙，娇笑着看向狼，“狼小姐应该知道……‘格里芬’值不值得这个价吧？”
“咕嗯……”对方明显没想到孤岚会突然这样，有些猝不及防，喉咙干涩的咽了口唾沫，眼神艰难的从那处风光上挪走。
皱着眉头看向对着她搔首弄姿的洛岚，眼神暗了暗，“你平时就是这么谈生意的？”
原本看到夜之岚没有什么七八糟的交易时，内心还稍稍有点平和，现在看到洛岚的这种姿态，又开始揪揪的难受起来。
“奇怪呢？我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吗？还是狼小姐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呢？呵呵~”洛岚还以为狼是在不好意思，依然娇媚的调笑着。
“够了！”狼原本就冰冷的脸更加阴沉，语气也加重了。
眼前的少女虽然与记忆中的模样已经大相径庭，但她还是能百分百确定洛岚就是曾经的那个人。一想到这些年洛岚可能对别人也会如此，甚至更进一步。她的心就像被利爪狠狠撕扯了一样，有一种暴虐的情绪涌现上来。
“我是来买‘格里芬’的，不是买你的！”，忍不住冷声说了这样一句话，但话出口后立刻悔意就涌上心头。
洛岚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对方这不就是骂她是出来卖的吗？
虽然心里极其不爽，但还是没有直接发作出来。
开玩笑，这笔单子要是成了，她都能直接去进一批武器了，虽然很怀疑眼前这人能不能掏出那么多钱来。
坐正了身子，脸上重新挂上笑意，“看来狼小姐也是干脆的人，那这价格你是接受了？”
“……嗯！”狼还在为刚才的生气失言而后悔，看到洛岚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面带笑容，心里更不是滋味。
你这些年究竟背负了多少，那张面具背后的脸有真正笑过吗？
“是直接转账吗？还是准备好了存额芯片？”，洛岚听到狼的确认后，忍住内心的欢呼雀跃，耐心地询问。
“我没有货币那种毫无意义的东西。”，狼面色平静的说道。
“……”
“狼小姐真幽默，这种时候就别再说笑了。”
“我确实没钱。”
“……”
你他妈是在逗我吧，跟我在这扯半天，老娘色相也卖了，气也受了，你跟我说你没钱？
虽然不想弄脏自己的酒吧，从来没有在里面动过手，但今天看来是要破例了。
妈的，敢跑来拿老娘寻开心，老娘今天就让你看看自己的辅脑芯片长啥样！我那把高斯步枪呢，我要直接打爆她的狗头……
“洛小姐先别生气！”看到洛岚黑下来的脸色和已经气的微微颤抖的身体，一副要杀了自己的样子，狼立刻开始解释，“我有别的东西要和你交换。”
“我就说狼小姐幽默呀，是要以物易物怎么不早说呢？差点就闹误会了不是？”，洛岚原本已经垮下去的脸色瞬间又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狼虽然对少女表情的变幻自如感到惊异，但还是一脸凝重的继续说道，“我知道赤鸮帮的人一直在觊觎夜之岚的义体生意。”
“洛小姐恐怕也不想和这样一个大帮派直接对上。”
“所以，洛小姐觉得赤鸮首领的命值不值一百万呢？”
……
洛岚笑容渐渐消失，她死死地看着狼的脸，似乎是要仔细确认对方说的话是不是认真的。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想去动费舍尔？”
“我要去杀了他！”
“哼……哼哼……”洛岚不禁冷笑起来，“你知道暮城有多少人想过杀费舍尔吗？知道他们的下场吗……”
“他们都进了赤鸮的秘密实验室，被那帮狗日的疯子科学家研究，然后被折磨，被肢解，被贩卖，最后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狼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面容也变得激动起来，“这些我都知道，而且知道的彻彻底底！”
“既然你都很清楚，那现在还在我这开一张空头芯片，你觉得我会同意吗？”洛岚现在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傻子还是个疯子……
“只要你能把格里芬给我，我就有五成的把握能成功！”狼的目光很坚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五成……？呵！”洛岚嗤笑一声，“的确是个很高的概率呢，相比于那些百分百送死的来说。但谁知道你是不是那群送死的其中之一呢？”
她承认眼前这个人很特别，甚至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愿意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一个对她很重要的高端科技当做筹码。
何况这个这个赌局的输赢还完全被这个陌生的少女掌握着。
“岚……洛小姐……”
“够了，请回吧！”
看到狼似乎还要再说些什么，洛岚直接站起身来，无情地下了逐客令。
“如果你想把‘格里芬’的消息散布出去……那你就别想竖着走出夜之岚了！”表情很冷，和之前献媚的样子判若两人。
只是洛岚原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或者再放些狠话时，对方的反应却让她怔楞。
眼前人只是长舒了一口气，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有看不懂的欣慰。
“洛小姐……你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世界上全是疯子和暴徒吗？”
“这还用问，因为世界已经毁灭了啊！”，这该死的世界已经是他妈的一片废墟了啊……
眼前的人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继续说着。
“因为末日前的人们都有梦想，他们为了未来而活。现在的人们都没有了梦，没有了未来。他们愿意为现在而活，愿意放纵自己的欲望，把自己的每个当下都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刻。”
……
没有了梦吗？我也没有吧？连该做怎样的梦都想不到……
能活着就很幸福了……
不！有时候连活着都很痛苦……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呢？和我谈人生哲理？”洛岚依旧不屑地笑着，只是站起的身子已经重新卧倒在沙发里。
“那么洛小姐现在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
问这么折磨人的问题吗？她这么多年完全不敢问也不敢想的问题。
在这片末日里问一个人为什么活着，和逼他自杀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闭上眼睛，生硬地回答。想了想又补了句，“为活着而活着……”
“很多人像的和洛小姐一样，可他们却没有像你一样保持冷静。”
“……”
洛岚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脑海里一些尘封的片段在黑暗中浮现。
“我从前也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直到遇到了一个人，和她相处后像是突然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黑暗中狼的声音开始变得激动，洛岚只感觉那些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盘旋，和从前的某些记忆重合。
“我想……我们的未来或许可以放在别人身上……”
“如果有一个人就是你的未来，那你会不会为了那个人而努力活着……”
……
……
未来放在别人身上……
如果有一个人就是你的未来……
（“你……就是我的未来！”）
黑暗破碎，伴随那片黎明之光到来的是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年幼的脸上满是坚定。
她的额头抵着自己的额头，轻轻地说出这句话，深情而庄重。
她看到那女孩的眼睛看向自己，目光中星辰流转，所有的星芒汇成炽热的一道光，那是飞蛾眼中的火焰。
“安……”，嘴唇微动，吐出一个名字。
“洛小姐？”
恍惚中睁开眼，站在自己的身前的黑色身影，两个面孔重合在一起，原本陌生的面容现在竟是如此熟悉。
不知不觉视线被分割成破碎的光影，泪水盈满眼眶。
她只是怔怔的望着狼，却被那平静的神情扯痛了心。
“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答案还没说出，心里还带着些许期待。
“我希望洛小姐以后能找到自己的未来，能更认真更努力的活下去！”
……
以后能找到自己的未来……？
一瞬间，黑暗再次吞噬光明。原以为是破晓的晨光，却没想到那是落日最后的余晖……
“我明白了……”，洛岚的语气变得很平淡，很平淡，是面对陌生人最正常的语气。
“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去杀费舍尔吗？”
“我的家人……被那帮畜生……他们连全尸都没能留下！”，狼的表情满是痛苦，双手紧紧握住，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狼的家人……
洛岚眼前浮现了出那个时候小女孩兴冲冲奔向她，向她介绍的那两个人的身影。
“格里芬……”
“嗯？”疑惑又期待的眼神。
“‘格里芬’，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