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晚的休息,灵核自身的反哺和吸取空气中稀薄的灵气,虽然没什么成效,裂痕依旧还在虚弱感也还在,但至少不是特别痛了,降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
“所以,他们还有没有救?”
我努力使自己看上去更有活力一些,站在李凯的身边,看着他对那些被寄生过的人们进行着检查。
双手紧张的握在了一起不安的搓动着,等待着他的答案。
“唉~”
“柳姨死了,晓薇也死了,就连那株可怖的植物也死了...”
他情绪低落的扭过头来看着我:“我最开始就跟你说了让你留晓薇一命,你怎么就把她杀了呢......”
“他们到底还有没有救?”
我皱起了眉头,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抬头看向了他。如果不是身体太过虚弱,我或许会踩在桌子上平视着他。
“不行,可以控制他们意识的人都死了,他们的意识却没有被还回来。”
“而且他们的身体,正在逐渐的失去活力...”
“你就真的没...咳——咳咳...好歹都是柳絮的人,苏晓薇能,柳絮自己能,白郁金香能,为什么就你不能!”
我一激动就直接抓住了他的衣服,使劲令他弯下腰来,抓着他的领子大声质问着,我甚至连嘴角咳出的鲜血都没有去在意。
苏琪琪废了那么大劲才救下来的人,甚至连我都为此付出了代价,怎么就可以这样都死掉!
“对,对不起,我也想救他们的,可是,可是...”
“唉...我对不起他们...”
李凯叹了口气,像认命一样任由我揪着他的领子,眸子里失去了光。
“我不后悔我做过的事情,我只是懊悔...为什么一个人都没能救下来...”
“水榭花苑整整数万人啊,数万人...一个都没救下来。”
我看着他已经麻木的样子心中交杂着愤怒与不屑,松开了他的衣领,然后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掌印。
我本来是想把他拍飞出去的,但身体状况并不理想。
“咳咳...呸,口口声声说着想要救人,你有救到任何一个人吗?有吗!”
我毫不在乎形象的将一口涌上喉咙的鲜血吐到了地板上,尾巴在身后烦躁的晃动着。
“你就是一个...呼~,你怎么样都跟我无关,我只想说,你能不能救他们,将他们救活,我可以放你走。救不活,我会杀了你!“
“反正你已经害了那么多人了,我杀你可不会有一点的罪恶感!”
我尾巴上的毛已经炸了起来,虽然看上去很虚弱,但气势已经流露出杀意了,身子在慢慢的低俯下去,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狐狸一样。
“你杀吧...我也应该,去赎罪了...”
李凯低下了头,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跌坐在地板上,胳膊拄着膝盖,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一样自说自话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为了回报柳姨的恩情,顺带...活着,于是我听从了柳姨的安排。”
“将那些孩子们,亲自带到了地狱里,一个,一个,又一个......”
“他们的求救,他们的惨叫,我以为我听麻木了。可是每天晚上,每个夜里,他们活生生的模样,都在我的梦中出现,纠缠着冲向我,他们的鬼魂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宁愿在外侦查,也不愿意回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对活着这件事,就没有那么渴望了......?”
“也许是从阻止你失败后,柳姨也死了之后吧...”
我看着他眼角溢出了泪水,像个临死之人在交代自己的遗言一般,我依旧摆着架势,猩红的双瞳犹如看向猎物一般盯着他,没有任何动摇。
不过我在事后才想起来,我在他体内还留有剑气,要杀他根本不需要我冲上去打死他,只需要引爆剑气就够了。
“我真的不想再骗人了,我真的...救不了他们。”
“你砍我的时候,可一点都没犹豫,要不是我躲得快,我被砍断的就不是胳膊,而是脖子了!”
我从灵核里分出了一缕灵力贯通了全身,虽然加剧了一直被压制的痛楚,但最起码可以让我有能力动手了。
“哈...对不起...我当时,确实是想着杀掉你来着。”
“柳姨的话,我必须听...”
一点白光汇聚于指尖,我看着他,问出了最后一句话:“那么,你们有人离开过水榭花苑么?”
“或者说,有人,离开过水榭花苑吗?”
“有,但那都是最先苏醒的人,很弱小,就跟末世前的人们一样弱不禁风,水榭花苑实际上是在第二天才被封锁的。”
“呼~”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么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被白郁金香给吞噬了,还有一些人成功的逃了出去。
“你说的对,或许杀了你,才是最好的选择,有遗言么?”
李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抬起头来露出了脖颈:“帮我跟其他人说声对不起,就够了。”
“那么,死吧。”
咔——
地板被我发力时直接踩出了一个大坑,闪着白光的食点在了他的额头,一丝剑气涌入李凯的大脑,毁灭了他的生命。
“咳...唔~”
一击之后,我半蹲在李凯的尸体旁边,捂着胸口大声咳嗽了几下。
话说我到底吐过多少血了,感觉就跟个血包似的。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边的血,我呆坐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有些不知所措。
李凯死了,那些苏琪琪救下来的亲朋好友基本也宣定了死亡,整个水榭花苑近百平方公里,就剩我和苏琪琪两个活人了?
噗通——
李凯的尸体倒在了地上,将我从呆滞中拉了回来,整个房间就好似一间停尸房一般,充斥着阴森死气。
“唉~”
我有些头疼,虽然身体也很疼,但都比不上我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
我该怎么跟苏琪琪交代,跟她说你费力大力气保护下来的亲人们,都死了?
开什么玩笑啊!
“我该...怎么办啊......”
死寂的房间中,小女孩撑着桌子慢慢支起了身体,尾巴垂在地上,耳朵耷拉着紧贴头皮,向着门外走去,落寞的身影消失在了这个只有死人的房间里。
好难受,我现在想找个地方,抱着自己的尾巴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