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类也不是妖类那种极坏的生物，只要牲畜和饲主能够相互真诚地沟通，那怕牲畜自身实力不如人类，但还是有很大机会能够获得村民的同情和认可的。
这里有这么多头牲畜，少杀几只完全不影响肉类的供应。
根据马圣德这些年来的观察，从兽医的视角来看，尊重牲畜甚至把它们当成人来看待的饲户还是有很多的，尤其是在大型牲畜或通人性的牲畜上出现的概率最高。
因为人类能满足牲畜大部分的需求，所以在它们的观念中往往喜欢把人类称之为饲仆。不过站在人类视角来看，尤其是看待这种很尊重牲畜的饲主，倒也是跟它们的饲仆说法不谋而和。
虽然在他掌握译言了之后，跟动物朋友们打交道得多了之后，马圣德已经对人类与兽类观念的冲突感到习以为常，但对上这四头牲畜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心累。
会畜话终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频繁更换立场，站在不同角度看问题，并从中求同存异追求公平交易……这会损耗不少精神力，很让人感到心神疲惫。
“哈哈，你这人，还真是辛苦呢。”
猪大哥或多或少看懂了那四头牲畜的意思，它在一旁安慰马圣德道：
“所以我们猪类，能活得这么快乐，这都是用你们人类的辛苦换来的。因此我们不会像它们那样，只考虑到自己的幸福，而不考虑到他人的幸福。”
其实，猪大哥这样的念头，与在场其它十九头牲畜的想法共通。
它们觉得用身体代价，来换取自身成长、族群繁衍和安全快乐，在它们的实力地位条件下，这个交易十分公平。
尤其这还是为了帮助人类对抗共同的敌人而被他们宰杀的。
妖类可没人类那么好说话。况且它们也不是义武兽，难以能够独自掌握自身的命运。对于它们来说，依附于人类才是它们得以获取最大利益的关键。
“只要做到公平，尤其是利益交易上的公平，那么人类和兽类还是能够和谐共处，并能相互理解的。”马圣德点点头，总结了他跟动物朋友们打交道的有用经验。
人类与兽类之间具有许多共同利益，这与妖类之间多有利益冲突不同。马圣德只要多从共同利益的角度出发，就能减少观念冲突带来的精神疲乏。
因为修行的是神级内功，马圣德仅放松了几个深呼吸的时间，便很快就恢复了精神。
现在全由马圣德控制二十头牲畜，又得耗费不少精力。
这其中有不少牲畜，和之前的猪大哥一样，由于没有见过这种无痛速毙的手段，所以会对宰杀行为感到有些惊恐。
马圣德详细地跟它们解释了一番，且受到那四头牲畜的安详死状的影响，这些牲畜的情绪很快就平缓了下来，并对此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考虑到这些十五头牲畜还没完全适应，马圣德决定先安排宰杀那五头最先适应的牲畜。
马圣德把它们牵引了出来。它们乖乖地遵从马圣德安排，来到羊刀等五名屠户的面前，直接躺倒在地上，且闭上了眼睛。
在这其中，有头肥壮的牦牛，表现得最为淡定。它在临躺之前，看了马圣德一眼，朝着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再反刍，安静地等待人类的宰杀。
马圣德朝它点头回礼。
这是村长家的耗牛，马圣德除了跟大旺财交流，也顺道跟它接触了几次，还帮它治疗过皮肤病，因此算是他的熟人之一。
这头耗牛在村长家里见识过人道宰杀术，习以为常没有任何不适，因此淡定得就跟吃饭睡觉一样随意。
很快，这五头牲畜，就在羊刀等人施展的意无技法的攻击之下，它们没有任何挣扎的，没有任何痛苦的，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彻底地从这个鲜活的世界离去。
看到这五头牲畜就这样无痛苦、无血腥、无暴力地瞬间死亡，剩下的十五头牲畜再也完全没有害怕恐惧的心思，且有的就多是只能接受命运的无奈感觉了。
看到他把这十五头牲畜控制好了，为了尽快宰杀，羊刀等人打算一次性将它们全部处理。
很快，它们在马圣德指挥下，跟着前五头牲畜的样子，全都躺地闭眼起来。
“异妖可做不到你们人类这样，对于它们来说虐杀才能使利益最大化，否则它们就不会成为我们死敌了。”
猪大哥在马圣德身旁躺下，眼也没闭，嘴还在张，脑子正转，面带笑容地看着马圣德，完全没有其它牲畜的临死前的肃穆、释然和失意。
“人类和兽类害怕虐杀，人类和兽类可以相食，但……妖类喜欢虐杀，且只有妖类能吃人类和兽类的份，而人类和兽类却不能食用剧毒的妖类……这确实很不公平，所以妖类就是我们共同对抗的敌人。”
马圣德也不催促猪大哥做好准备，而是继续跟这位朋友闲谈，以减少死亡来临之时的枯寂感觉。
“我不是义武兽，我没有媲美你的抗妖实力，所以我没法独自掌控命运，还得借助你们的力量延续族群……而现在，该到了为此力量付出代价的时候。我希望你和饲仆，不会觉得吃亏了。”
猪大哥抱有歉意地说道，它认为用自己死亡的代价，还不够偿还马圣德和饲仆对它的付出。
“不会吃亏的，说到底还是我吃香了。”
猪大哥给他提供了那么多异妖情报，让马圣德杀异妖杀得爽了，因此他没觉得这场交易是他吃亏了，反而还从中赚到了很多。
要不是猪大哥的需求，还涉及到族群的延续，且马圣德并不是它的饲仆，不然光靠它所提供的异妖情报的价值，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他完全能够让猪大哥善终。
“哈哈。”猪大哥哼唧地笑了一下：“那就请你督促我饲仆照顾好猪仔们，另外也请强大的你杀光异妖，让我们减少一个对手，最可怕的对手。毕竟人猪能互吃是很公平的，但就只有异妖能吃我们的份，这真是气人又气猪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