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入秋往凤山门去,取胜而回。
第三天。
入秋往罗坡堂去,取胜而回。
第四天。
入秋往雪融星山去,取胜而回。
...
一连六天。
汉刀门门徒一人挑翻六家仙门的事迹成为了大街小巷都津津乐道的话题。
一时间,汉刀门名声暴涨,无数人心系这以一己之力把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仙门中人击败的剑修风采,挤破了头想要进入汉刀门。
然而对此,汉刀门却给出了完全在众人意料之外的回答。
汉刀门闭门了。
在这里,闭门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关门谢客,而是近似于真正仙家门派“封山”的含义。
换言之,汉刀门对于外界发生的任何恩怨都充耳不闻,也不做表示。
甚至于最近有传言传出,汉刀门门徒正在打探去往外地的方法,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样见了好处却不去收,反而唯恐避之不及的做法,为汉刀门和入秋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然而入秋给这座城市所带来的远不止于此。
在见识了入秋那仿佛神迹一般一剑破万法的厉害以后,城中的百姓迅速失去了对那些所谓仙家宗派的追捧,甚至开始落井下石,曾经走在街上都可以耀武扬威的弟子身份,如今却得像过街老鼠一样,走到哪里都要躲着别人的目光生怕被人认出来嘲讽几句。
尤其是在入秋年纪还如此之小的情况下,那些弟子更是恨透了自己的宗派,纷纷离开。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那些被入秋挑战过然后踩在脚下的仙家宗派,有的实在难以忍受这样巨大的落差,大多选择了解散。
还剩下几个脸皮厚的还在苟延残喘,但也基本上是因为还有几笔声音没谈妥,或者是下家还没找好。
可以说,入秋凭借着自己一人之力,击碎了槐明城那已经安稳了许久的仙门局面。
同时进一步地,入秋的这一步棋还彻底打破了槐明城内四大家族依靠仙门蒙骗百姓的局面,人们发现这些仙门其实只是纸老虎以后,原本被压抑或者藏匿起来的问题集中爆发,同时在不知名的一些帮助下,这些问题迅速演变成了怒火,燎烧到了四大家族的身上。
货物的质量,服务的效果,人们挤在四大家族的商会、镖行、银庄等等地方,要他们赶紧拿出诚意来道歉。
四大家族的几个领头人便在这样的状况下展开了紧急聚会。
红髯老者依旧是一言不发地扮作愤怒狮子,但这回他的扮相可就没有另外那三位像了。
柳红老婆子是个万事通,接触到情报最多的她此时也最为光火,她完全没有料到区区一个江湖游侠,居然能煽动起那么多人,尤其是她放出假情报牟利一事被不知道哪个知情人曝光以后,她的整个产业都像一座不稳的高楼一样崩塌了,要说在场谁的损失最大,那非她莫属,因此她的怒容也最为夸张,不说须发皆立,至少是涨红了脸。
“我们绝对不能放过那个小子!那个混账东西...”
柳红攥着两只手,身旁的龙头拐杖浮空而起,颤抖不止。
“那能怎么办?”儒生打扮的老者看起来有些憔悴:“那小子少说也是结晶期的实力,再加上我连日观察,要是比战力,怕是能和金丹相提并论,以我们现在的财力,也请不动足够有能力的金丹杀手。”
长发老者更是沉着一张脸,这些时日来他的声望屡受打击,而他却毫无辩解的余地和办法,这种被打还没法还手的痛苦,他从出生至今都未曾感受过。
“问题不在他。”
儒生老者又思考了一下,看着桌上的一沓纸,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咦。
“诸位,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只是一个人而已,却为何能拿出如此多的证据,证明我们当初做的那些事,而光凭他的战绩,又真的能引动那么多人集体和我们对着干吗?”
“你是说...?”
柳红第一个反应过来:“这背后有人推手?”
长发老者闻言,点了点头:“不错,此事实在诡异,这小子凭空出现,就算是为了他那大哥复仇罢了,但也绝对不可能短时间内找到我们那么多罪状,除非...”
“但是谁能帮他呢?”
红髯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我看啊,肯定是咱们里面出了内鬼!想要一个人独吞!”
此言一出,整个暗室的温度瞬间跌了下来。
“你是什么意思?”
儒生打扮的老者阴沉着一张脸,问道。
“我什么意思,哈!”
而红髯老者却分毫不惧,看着另外三人那不善的目光,双手抱胸大笑:“你们自己想想,如果不是咱们里面出了内鬼,他们会掌握这么多罪证吗?啊?连我家的场子放的黑钱在哪都知道?啊?”
红髯老者拍案而起,身上释放出的强猛威压,将剩余三人全部压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娘的,老夫就不该跟你们合作,一个两个,正事不干,就想着把别人拉下水!哼!”
红髯老者越说越气愤,最后直接从纳戒里面拿出了一个金灿灿的牌子,直接捏碎。
另外三人看到他的动作,身上灵气涌动,暂时突破了他的威压束缚,怒斥道:“你干什么!”
“呸!”
红髯老者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我信不过你们,就这个意思,你们三自己互相拖后腿去死吧,老夫不奉陪了!”
说完这句,红髯老者便自顾自地往外面走,那长发老者眼看他是真的铁了心要走,眼中猛地流露出了真切的杀意,可还没等他动手,便被儒生打扮的老者给拦了下来,只能看着他远去。
“现在咱们自身难保,还是别节外生枝,由他去吧。”
儒生打扮的老者苦口婆心地劝道,但长发老者却不如往日那般和睦,直接甩开了他的手,怒道;“由他去?那我们怎么办?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件事情的吗?要是他们再闹下去,把咱们挪用的款项在哪查出来,那还得了?”
“办法倒是有一个。”
儒生打扮的老者和柳红对了一下视线,随即便朝长发老者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随后,长发老者满脸的怒容,慢慢化为了决断时的纠结和沉默。
最后,他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