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歌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北宫明渊道:“昭武方面的意思是不打算大动干戈…我想你明白这其中的含义,我可以等到人员撤离的差不多再动手。”
北宫明渊放松了身体,换了个姿势靠着椅子,对夜岚歌说:“夜大人,不满你说,我虽然早有预感,但是这事确实来的很突然,我现在只能请求你让我将今年的毕业庆典举办完,至于多等几天倒可不必,夜大人会对梵羲做出如此仁义之举,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不想再因此让你惹上是非。”
夜岚歌说:“我的事情国王就不必担心了,你们的庆典什么时候结束?”
北宫明渊道:“事发突然,现在只能定在明日了,明日之后,夜大人即可取我首级。”
夏垣笙听着这对话简直钻心的难受。
夜岚歌站起身来道:“好我答应你,之后我会立刻给兰国信号,明日庆典过后,请做好撤离的准备,那么告辞了。”
“等一下夜大人…”北宫明渊追着起身,用恳求的语气道:“还有一事相求,我的儿子可否不受此灾祸?夜大人是否能放过小儿?”
夜岚歌沉思片刻道:“我会考虑…告辞。”
说罢往书房门去,离开了房间。
夜岚歌走后,北宫明渊颓然地坐下,用手背扶着额头,苦恼地皱着眉头。
夏垣笙关切地问道:“国王…怎么样?身体不适吗?”
北宫明渊放下胳膊,苦笑道:“我这个国王做的真是够窝囊啊。”
“求您别这样说…”
“垣笙,你回去之后就通知大家吧,明日上午举行毕业庆典,所有的学生,还有即将入学的孩子,都把他们叫来,我要跟他们说几句话。”
夏垣笙点头应着,良久,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激动地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反抗呢?…您不是准备了十年吗?我们也有自己的军队啊!”
北宫明渊苦笑地更深了,“我们的军队怎么用来跟昭武抗衡?就按夜岚歌说的做吧,也不知道是谁在后面安排了这些…只要民众们能安全撤离,我们这一仗就已经赚的够多了…唔,难道真的有守护神吗?梵羲啊还在聆听我们的诉求吗…”
“国王…!!您…您会丢了性命啊!”
夏垣笙的声音颤抖不已。
北宫明渊忽然笑道:“我一直以为英羽赫会完全背离他哥哥的做法,怎么残暴怎么来,结果他还是记得英羽轩的承诺,至少没有打算对梵羲暴力取之,只是叫人来杀了我,我已经要感谢他了。”
“民众们是不会答应的…国王,大家这样拥戴您,怎么可能眼睁睁看您赴死?我们想别的办法吧…他们无非就是要医术,我们可以跟昭武谈判,谈判不行我们就要抗击,为什么要…如此…”
“当然不止是要医术,昭武要这块土地,至少要在此驻兵,英羽赫要统一这块大陆,怎么可能仅仅拿到医术就收手?这已经不是谈判能够解决的问题,反抗也是无谓的牺牲,我不愿意投降,孩子们会看着的,让他们离开这里,让他们活着,这已经是不可逆转的时代的悲剧了…我如何与时代抗争呢?冷静一点垣笙,必须冷静下来,回去吧,回去准备毕业庆典,弄得漂亮一点,毕业的孩子们的佩花,要用最好的,可能这一晚都不能睡觉了,辛苦一些,明日再见吧。”
北宫明渊已经下了逐客令了,夏垣笙再痛苦也只得听从命令,哽咽着转身离开。
圆月高照,鹿小九坐在山坡上,抱着英司雨的衣服昏昏欲睡。
站在花田里,赤着上身,光着脚的英司雨热得浑身是汗。
土地里的力量…?
四元素中,土源于水灭,土灭又生成火,这是古人的思想。
鹿小九说:“总之你就把自己想成一颗树嘛,树是怎么吸收土里的能量你就怎么吸收啊。”
英司雨觉得这是认识鹿小九以来他说过的最有帮助的一句话。
但是现在那个智力低下的笨蛋却等得不耐烦,打起了瞌睡。
英司雨踩在花田里,植物的刺将他的脚扎出了血。
他集中精力,回想上次阻止玄冥和夜岚歌战斗的感觉,鹰眼的灼热流动全身,变化成一条虚像的管道,从腹腔正中处分支,沿双腿向下,直至足底,如同树吸收水分和营养的管道。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吸了上来,但是逆流的感觉很不好受,骨头都要被烫的着火了一般。
“好…疼…啊、这方法…”
土地里的能量像突突冒起的泉水,一发不可收拾地沿着英司雨虚化出的通道流上去。
英司雨咬着牙,试探地迈开一小步,霎时间,右脚像踩了弹簧一般,好像要被弹飞出去…!!!
再起另一只脚,果不其然,冲力之大足够跑出一公里。
这就是像梵羲和玄冥一样瞬间移动的秘密了!
英司雨喘着气,感受着双腿骨头的疼痛,释放了虚化的力量。
这招式对身体消耗太大了…
英司雨抹了汗,决定再试最后一次,这一次将吸收的能量扩散到全身吧!
“唔嗯…”
疼死我了…英司雨心中感叹着,集中精力吸收能源。
鹿小九点着脑袋,险些从山坡上栽下来,他这才醒过神来,揉着眼睛寻找英司雨的身影。
不远处的花田里…花…田??
“哇啊啊!!我的花啊!!混蛋英司雨…你对我的花做了什么??”
鹿小九踉跄地冲到原本应该盛开着茂盛的玫瑰花的田里,现在这一亩田园里却只剩下残枝败叶。
英司雨全身被气流包裹,金色的眼睛透亮发光,鹿小九不敢靠近他,只能哀嚎着。
“好不容易才又种起来…呜呜呜…”
英司雨觉得已经掌握了技巧,于是释放了能量。
“妈的…快要虚脱了。”
英司雨吐出一口气,望着可怜兮兮的鹿小九,无辜地说:“燃烧掉的能量不能回去了啊…我会赔给你的,别哭了。”
“我才没哭呢!你这个臭屎!”
“哈?”英司雨皱眉道,“…骂的这么难听,我可不能…”
英司雨存有一些力量,右眼依旧持续着活动,话还未讲完,眼睛里捕捉到几公里外的江家铺子里,叫做秋瑶的女生靠近了江离。
英司雨警惕起来,对鹿小九说:“帮我把衣服拿回花店,还有那条吊坠别搞丢了。”
说完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喂…!!”鹿小九对学会了瞬身术的英司雨充满了复杂的怨念。
江家铺子的小药房里,江离正准备偷偷地给自己右臂的伤换药,却被洗完厨具路过的秋瑶逮个正着。
当江离在家里再次见到这个女生时,除了惊讶之外便是惊喜,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但是此刻他不想让秋瑶知道伤情,手臂尴尬地停在空中。
秋瑶问他:“你受伤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我…没有…”
“我不会告诉你父母的啦,受了伤肯定都不愿意父母知道,我以前也总这样,让我帮你换药吧。”
秋瑶的表情很真挚,就像很多年的朋友一样。
江离产生了动摇,自己换药确实有点费劲…
“嗯,那麻烦你了。”
秋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伸手帮江离解开衣服。
江离坐在椅子上,看着伸过来的手,心脏不住地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江离哥哥哟,没见过女人吗?”
这声音…
忽然像一团白气降临的人影,出现在秋瑶的身后。
江离瞪大了眼睛,看清了来人正是英司雨。
秋瑶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叫了出来,英司雨赶紧捂住她的嘴。
探着脑袋在她耳边说:“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我送你吧…”
江离觉得眼前的英司雨莫名其妙,尤其是看见他连衣服都没有穿,浑身都是汗渍流过的迹象。
“秋瑶只是要帮我换药而已…你放开她。”
英司雨松了手,说了句:“给男人换药的事还是男人来做吧,等我回来帮你换。”
然后不顾秋瑶的反应,拉着她离开了药房。
“你做什么啊?放开我!”
英司雨拽着秋瑶,直接从院子移动到了街道的马路上。
远离了江家糕点铺之后,他才松开了手。
秋瑶揉着手腕,瞪着眼睛质问英司雨:“你对我有意见吗?为什么在这里见到我之后就这种态度,在海港小镇的时候你还挺温柔的呢。”
“闭嘴!”英司雨眼神冷冽,“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你胆敢动一下江离,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啊、江离啊…呵呵,好好笑哦。”
秋瑶忽然换了一副面孔,表情是令人感到难受的邪笑。
“你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吗,你越是这样我越是知道该动谁才能削弱你了呢…呵呵呵,太有趣了,你也不过如此嘛。”
果然!果然是这样,这女人没抱善心。
英司雨气极反笑,抱着胳膊弯下腰,将脸逼近秋瑶,笑道:“那我们就试试看吧。”
“让开啦,一身臭汗。”秋瑶伸手推在英司雨的胸膛上,触碰到他的皮肤,指尖不禁一麻。
英司雨扯着诡异的笑容,拉住了她的手,往自己身上一带,不出意料的看见秋瑶脸红的表情,接着又无耻地弯下腰贴上了女孩的心脏。
砰砰砰砰……
“呵…”英司雨的嘴角溢出笑声,“你也不过如此嘛。”
此人当真是有仇不报非君子。
秋瑶真想甩他一巴掌,但是手被抓得死紧,不能动弹。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英司雨觉得玩够了,松开了秋瑶的手,一脸正经地问道。
秋瑶不爽地说:“我才不想被一个光着身子的变态尾随呢,你还是回去找你的江离哥哥吧。”
说完自顾自朝西门方向走去了。
英司雨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于是没有跟上去,见女孩越走越远之后,返回了江家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