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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鸟儿在飞翔，带着它的笼子。
干员夜莺档案资料？（未归档）
（轻柔、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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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门在我面前虚掩了好久。
那扇很简单的宿舍门，有蔷薇的雕花，紫藤的漆料，编着银色的笼子，困着蓝色的鸟儿——它没有关上，但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决定走进去。
门牌上写着一个婉转的名字：夜莺。
“丽兹，丽兹在吗？”
我在门口站着，面罩让我的声音失了本意，带上一种压低尘土的沉。
丽兹是她的名字，比起‘夜莺’这样的代号，我更愿意称呼她‘丽兹’。
她的声音同样婉转，和夜莺一样，空旷的夜里，啼哭的歌谣：
“请进，门没有锁。”
很好听，很好听。
我走进去——阳光、雨露、晨风、温暖的洋流与湖蓝的眼睛，我这样想象，我这样幻想，从那个坐在轮椅上拥着自己瘦长法杖抱着黑色鸟笼的女孩身上，这样获得我的感知。
“啊，是博士。”
“嗯，是我。”
她用手指着对面的位置，我便坐过去，把散落的棕金色马毛捻捡起来，放回木桌的笔架里。
她安静等我开口。
“丽兹，来罗德岛的这段时间还习惯吗？”
“博士……是指哪一方面呢”
她没有让我继续问的意思，过了两分钟，我把咖啡端过来，放在她的碟子里。
“它说，这里的天空很美，很蓝，从极远处的大地往上，可以看见烧红的火、摇摆的云，还有浅绿色的岛屿……它很喜欢这里。”
丽兹把手垂下来，让那只不知何时出现的，蓝色羽毛的小鸟低到桌上。
它一蹦一跳来到我面前，我可以看清它黑色的喙与胸脯白而软的绒毛。
“我，我啊，只要有她们和您在我身边，就很开心了。”
“你看起来可不是开心的样子。”
她的表情很柔和，眼睛像一片湖——一片溺死外来者的美丽湖泊：
“是吗……唔，对不起……可是，开心是什么样子呢？”
……
“要吃点水果么？我去拿。”
“博士——博士，你说，我为什么会是如今这副身姿呢？为什么我要去承受……”
“丽兹，慢下来。”
我又坐回去，看着她的眼睛。
好柔和的蓝色。我现在还给不出答案。
“丽兹，几天前你和闪灵她们去执行了一次任务吧？一位受你照顾的乌萨斯干员托我把这个送给你。”
一本封面已经翻旧的散文集，她接过时眼神似乎亮了一瞬。
《蔷薇暗处》
“她还摘了一首短诗，送给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鸟。”
我清清嗓子，尽量让声音柔和些：
“玫瑰丛与山毛榉的红绿艳影
倒映在金箔片的草缎
唇边沾上泥土
是吻到花神的裙摆
于下一瞬
睁开翅膀 飞往花园铺就的夜晚”
……
她安静听完，像很是沉醉，又或她本不是话多的人。
蓝色鸟儿用喙轻轻啄我的手指。
“你喜欢吗？”
“嗯。”
她给了肯定的答复，然后用汤匙去搅拌咖啡里未溶解的糖块，一圈一圈，白色泡沫缓缓地消失掉。
“我也很喜欢这首短诗，虽然我在这方面没什么称得上见解的东西，但我想，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咳，那个，只要想飞，就……呃。”
她看着我，等我尽量用合适的词汇蹩脚地编织一段伴奏。
“我是说，如果你喜欢，你可以，不止是在夜晚，还有白天，都可以唱歌。夜莺的歌声是很动人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在她明白了。
“嗯。”
她的回应很轻，嘴角微微上翘。美得像阳光下盛了雨露的羽毛。
“哦，还有，丽兹你等等。”
我在大衣兜里找了找，撇开一瓶辣酱、一袋血浆、一颗糖果、一根烤串、一团烧焦的报告书，把一罐装满彩色纸鹤的玻璃瓶拿出来，放在装满马毛的笔架旁边作伴。
“这些是……我可以打开看看吗，博士？”
“当然，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谢谢博士。”
她说着，很小心地旋开塑料盖，提着细线一头把串好的纸鹤从罐子里拉出来，末尾的铃铛开始叮铃铃地响。
“呵呵。”
“这些是医疗部的各位还有罗德岛收养的那些孩子们折的，每一只都写了他们的名字和祝福，希望你能——当然，我也有折，喏，这儿，蓝色的这只。”
“嗯，很可爱。”她小心把纸鹤拈起来，“啊，上面还有字，我可以现在拆开看看吗？”
“咳，等，等我走了再看吧。”
她现在看我肯定会不好意思，唔，写的……。
“……博士要走了么”
“你知道的，罗德岛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这次偷偷溜出来看看你，再不回去，阿米娅就要和凯尔西医生告状了吧。”
她静了几秒，把纸鹤放回去，身体也缩回座椅上，慢慢地说：“嗯，丽兹知道，所以，谢谢大家送我的礼物，也谢谢博士送我这么漂亮的笼子。”
“笼子？”
她指指那个玻璃罐，透明的‘牢笼’里困着一串彩色的鸟。
……
“不是这样的哦。”
我站起来，把手搭在她头上，感受这只蓝色鸟儿婉转的歌声，“如果只有一只纸鹤，那可能是笼子；许多纸鹤串在一起，那就绝不是笼子，是她们的家。”
“……家？”
“嗯，家，你不是一直在保护吗，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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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恶魔靠在黑恶魔身边，很简单依偎着。
“丽兹，你好像，很开心？”
“是……这样吗？”
“听得出来哦。”
“嗯……是这样吧。”
她把左手斜向上，摊开：一双透明的蓝色翅膀拍打着，向漏光的落叶窗飞过去，连带那团淡蓝色的小小身影。
“蓝色的鸟儿，从天空飞下来。”
“蓝色的鸟儿，找到了它的笼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