濑津美小姐领着大家沿道路又走了十分钟左右,总共花费二十分钟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属于剑阁街区比较繁华的地段,很难想象会有这样一栋老旧屋室,就连临近的房屋都有不会显得如此这般。
可能很长时间都没有装潢过。
媌九很难接受是位只有十几岁的人类方士。
这家名为「静琉璃」的商铺橱窗前摆放造型各异的人偶,展现给过往的路人(妖)们来吸引客人。
感到好奇的人就会走进去吧?
濑津美小姐推开玻璃门,媌九她们紧跟着走去。
发现这家店还有她们之外的客人。
嗯……
是之前在街道中出现的肥胖人类方士与他的半妖女孩侍从。
那名人类方士现在正与一只站在柜台上只有二头高的人偶攀谈,本该招待客人的人类或是妖怪(半妖)都没有出现在视野内。
如果不是知道在这里的是位人类方士,没准会把那只人偶当成妖怪对待。
“……这是你定制的东西!”
柜台上的人偶话音刚落,一只拥有同样外貌的人偶抱着厚重的箱子从内测的那扇门飞出来,将手上的箱子放在柜台前。
“哦……是我的东西!”
他从纸箱中取出——
与那位半妖女孩相似、做工精致的人偶,无论是咖啡色的头发末端还是耳朵上的茸毛都让人(妖)无可挑剔。
不过那个东西仅仅是个普通的人偶,而非像招待他们的人偶那般能够随意的吐露出人语、以及做出各种举动来。
哪怕是这般,那位人类方士在端详过后,也满意地点头,将它递给身边的半妖女孩。
“这个……你帮我拿着,如果弄丢了就把你解雇掉!”
“嗯~我知道!”
与其说是在威胁,更希望她好好保管这个人偶。
半妖女孩好似明白他的意图般点头。
这种情况好像哪里不对劲……
明明之前才恶狠狠地训斥一番侍从,言行举止也令人泛呕,现在却装出一副好像很在意对方的样子。
难道说——
他的脑袋有问题?
好像人类在得到「系统」后,变得不正常的案例不在少数。
媌九也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小伊——
她之前也做过让人(妖)捉摸不透的举止。
像在电车站外贩卖只能使用一次的油纸伞,能够「100%预测下雨时间」……
除此之外,小伊看上去也相当正常!
“小静,刚刚是怎么回事?”
在对方走后,濑津美小姐主动询问柜台前的人偶。
难道说——
这个人偶的操纵者就是濑津美小姐所说的那位人类方士?
“是找我来定做人偶的客人,令我惊讶的是,像他那样的家伙也能够成为人类方士,不知道「煌」为什么要赋予他「系统」,「煌」该不会是觉得他很有潜力?明明是个不受家里人待见、待在家里混吃等死的死肥宅!”
柜台上的人偶双手抱在身前,摇晃脑袋。
“不,不能,这么说……”
刚刚递送箱子的人偶从柜台下露出半个脑袋,发出结巴地声音。
她忐忑不安地看着媌九她们,好像很害怕与陌生人(妖)相处的样子。
“是最近才得到「系统」的人类?”
“是哦,是个有快三十人类年失去太多的大叔啦,即使得到「系统」也只会让他过的比之前稍好一些,除非他能得到「煌」更多的青睐!”
“嗯~失之东偶,收之桑榆!”
小伊忽然间从嘴巴里说出一句古语,在大家的瞩目下继续说:
“那只是「天」的一点怜惜!你们不觉得,让一个无法接受这样命运的人,去获得改变的机会,比之安然度过更加可悲吗?”
话题变得有些沉重、压抑。
难道说人类方士所获得的「系统」,是「天」对他(她)的怜惜?
咳咳~
“那个津姐来了,要我把那个躲在内屋的笨蛋抓出来吗?她现在说不定还在睡懒觉哦!原因是津姐今天要来,就高兴的晚上都没有睡好!”
站在柜台上的人偶轻微咳嗽两声,跳到濑津美小姐的肩膀上,自顾自地说起小静的现状——
以此转移话题。
“就是说,小静真是个笨蛋,竟然会做这种像小孩子一样的事,不对啦,我好像刚刚说了我的坏话……”
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一只样貌一样的人偶来,也加入话题。
不过它很快就意识到话语的不妥,没有继续说下去。
应该,是那位被称呼为「小静」的人类方士,做出与她相似的人偶,然后利用「系统」来让它们自行行动?
真是一位擅长利用「系统」的人类方士!
“不用,我会去找小静,麻烦你们继续在这里照看店!”
“没关系啦,我带着津姐去就好,那个看店就由你来做啦!”
“我也想要和津姐相处,不要把我丢在这里!”
“什么嘛,我们不都是一样……”
“才不一样!”
它们两个在吵闹着由谁带大家去见「小静」。
她们发出语气不同地声音,好像自己自跟自己吵架一样。
有一种人格分裂的错觉!
“我,我也想……去……”
躲在柜台边的人偶——
它胆怯地声音听上去很不擅长与人(妖)交际。
“那么,和我们一起去吧!”
“津姐的朋友提议相当不错,我决定采纳啦!”
坐在濑津美小姐肩膀上的人偶点头说。
另外两只也跑到濑津美小姐的身上,看来它们很喜欢濑津美小姐。
“小静,小静,起床啦,津姐和她的朋友已经来啦,再不起来,我就把小静前几天可爱的照片拿给津姐她们!”
在濑津美小姐的带路下,媌九她们走到内屋。
那里坐着位有棕色短发与翡翠绿双眼的年轻女孩——
她身上是偏向男孩装扮的短袖衫与短裤,无论是外貌还是穿着都与濑津美小姐肩膀上的人偶一模一样。
“津姐和大家都进来吧,不过内屋比较狭窄,没办法谁让小静总是把钱花在没用的地方,都建议她换个比较大点的地方!”
声音是来自濑津美小姐肩上那只很擅长交际的人偶。
它的性格本身就是如此健谈?
“那个,别看小静不爱说话,她可是很擅长制作人偶,我们三个都是小静做出来的哦,所以说小静的技艺虽然和她现在的水平存在差异,可不能太过小瞧小静哦!”
它从濑津美小姐的肩膀上走下来,坐在小静的头上,自顾自地代替小静和大家交流。
媌九有点分不清谁是小静,谁是人偶。
“是媌九,媌九得到死去之人馈赠的记忆,想要以此让死去之人活过来!”
跪坐在小静前的濑津美小姐,向她讲述着制作的意愿。
“嗯~是以记忆为代价所制作出的?小静只是擅长制作人偶,不是那种连死人都可以复活的人类方士!津姐你好像带错地方啦!”
“是用记忆来做人偶而已,就像小静你所做的那样,不是很简单吗?”
濑津美小姐疑惑地盯着她。
不太明白的样子。
就连媌九也有点糊涂。
“这个……津姐好像误会啦,虽然是用小静这个笨蛋的记忆为载体,不过其实也混杂了津姐的记忆在里面,所以我才会变成这样的性格,就是津姐所认为的,我应该是这样的样子,就像是电视里播放着动画角色,只是在原本之上增加各种设定,看上去好像是小静,一样的只是外貌而已啦!”
媌九听到相当复杂的内容。
意思是——
那只健谈的人偶,虽然有使用了小静的记忆,本身却不是小静,而是根据小静与濑津美小姐的记忆,所构筑出的新的小静。
在宅中就是所谓的「二次设定」。
“无论怎样都没办法做到吗?”
媌九追问她是否能够做出与早苗姐一般的人偶。
她是为此才特意从壹九区前来。
“要做的话,肯定也能做到,哪怕在制作我的过程,也失败了好几次,所以说我也没办法保证一次就能成功,你那珍贵的记忆我也不能轻易使用,因为要准备合适的容器,那东西很难拿到……要不做一个你所希望的那个人,这样的话在不损失的情况下,可以不断的制作直到成品就行。”
“为什么这种情况下记忆就不会消失?”
媌九还是不明白前者与后者之间的差距——
听上去更像是不愿意的托词。
“因为——那是你所保留着对死去的那个人自我的印象,而非那个人本身的记忆,所以说会有所残缺,并不完整,只需要不断尝试就能做出来。
区别就是其中一个是你的回忆,另一个是别人的记忆,前者可以不限次数想象、使用,后者需要你提供记忆载体。”
“如果我将我所经历的全部都刻印出来,是不是就能保证早苗姐活过来?”
“理论上是能够实现的,不过我的水平很难做到,勉强做出来的话,也会让你很失望的!”
她稍微停顿一下后,又说:
“要不,我先尝试下制作一个你所希望的早苗姐玩偶参考下,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之后在做成那个人的样子!”
“这个是用来读取幻想的器具,能够记录下你所幻想的内容,尽可能的详细一些,虽然有一定的归纳功能,作为人偶思念体中时,会存在一定的混乱,请小心一点,还有我所制作的人偶想要自由活动就需要使用灵力(妖力)来维持,否则的话就会陷入短暂的休眠中,以上就是需要告知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