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是住院楼正门前一个用来小聚的空间,会有供人歇息的凉亭,与简单的炼身器材。记忆里是和小时候公寓楼外设施差不多的布局,空气里会散发出花的芬香,能在这样的日子展露花颜的是种植在花圃的纯白花儿,它的名字是水仙。
像自己一样的孤独!
住院大楼的右手边方向前行五六分钟会看到一层高的低矮建筑。那里是千绘经常去的地方,自己需要定期检查身体的变化情况,方便医生们对她健康度的了解。
千绘一旦问起关于自身病况的结果,他们总会敷衍着回答:“和之前一样的不用担心。”
食用的颗粒状药物,却在不知不觉间增加。最近又添加上刺鼻的冲剂液,每每喝下肚子会觉得舒服,麻痹还有知觉的神经们。
哪怕是现今的科学技术,对于自己这样特例患者也没有什么好方法,倘若魔法存在,应该能够治愈这种“诅咒”。
嗯!是个坏印象的地方!
换做其他人早就乖乖的屈服命运。
家庭有时候也很讨厌,对自己不保希望的家人,让自己多活一天是一天,除非能够连带整个身体一同替换掉。
那种事只有神才能做到!这比祈求魔法更加不靠谱!
至于左手边的方位,是一座四层的急诊部,她曾幸运的从死神的怀抱走出,却只能活在黑暗的世界。
所谓天使嘛能做到的只有这种程度!是无法将逐渐失去的东西挽回的罪人。
终有一天,自身开启的门会全部消失,变成只有思想的植物人。
好可笑的说,自己下一次能否从死神的手里逃回还是未知数,太乐观也不好。
“千绘,马上会见到猫先生,很高兴的吧?”
琉璃姐察觉到她脸上露出的笑意。
“是呀!”
千绘顺着她的意思点头。不想让陪伴的琉璃姐担心增添她的麻烦。
走上斜坡后,停下来的轮椅,与静静等待的千绘。琉璃姐短暂的离开帮忙去寻找那只潜藏在庭院某处的猫先生。
几个月不见会不会长胖,变得圆嘟嘟的认不出来?毕竟是好吃懒做的猫先生,如果不锻炼的话,就不给它小鱼干吃!
千绘的脑袋考虑着猫先生的变化,周围却逐渐响起旁人的低语。本该没有人的凉亭多起旁人。
耳边充斥着年后人们的欢笑。不少人会离开这个束缚之地再度归入普通的生活,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未来?我的未来在哪里?”
最后是倒在那张与自己伴随数年的病床,还是拼命的挣扎躺在某个手术室?亦或是逃脱去外面的世界?
能够选择的只剩下这两个地方罢了。
无论是哪里都差不多。反正早已是伤痕累累的身体,早已是想死之人,只因大家希望活着以苟延残喘的样子活着。
“真是可怜的孩子!”
“这么年轻就已经变成这样!”
“还真是勇敢的年轻人!”
……
他们注意到坐在轮椅上的千绘说着各种惋惜地话语。
千绘早已习惯人们的同情,只露出右眼眼和嘴巴的人会受到这样的待遇是理所当然。也会令人害怕没有谁会上前关心。
人们好奇心削去,议论的话题也转移到临近的元宵节,那一天晚上,某个大型公园会举办灯会,会有五彩斑斓的灯光,同样还有许多的小吃店。
同龄人会和关系要好前来问候的朋友谈论着企划。
从他们的谈话内容能够了解到附近有位暂时住院的少女情况。
无法看清容貌地女孩年前患有阑尾炎,待在这里已经有十多天的时间,恢复差不多的她明天就会办理离开的手续。
之后她打算邀请喜欢的同班男生一起参加,顺利的告白成为恋人。
会不会有一天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本该念书的青春,本该充满美好回忆的时光,却只有死神的常伴,孤零零的凋落,没有人会记住她。
是否像电视里的动漫一般期待着?
千绘也想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是否会有奇迹降临,前来拯救需要拯救的她呢?
周围的人们换了一批又一批,整个凉亭只剩下坐在轮椅上的千绘。寻找猫先生的琉璃姐不知到底在做什么,到现在依然没有出现。
喵喵!喵喵!
期待地声音浮现在脑海间,那不是千绘的幻觉。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还以为见不到猫先生。
“千绘,我找到猫先生了!”
听着琉璃姐急促脚步声,她的呼吸有些凌乱。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猫先生的。
“琉璃姐是在哪里找到猫先生的?”
那熟悉而又显得陌生的喵喵声音,是久违的原因吗?
没想到会在与它相见。
“这个,是……秘密!”
琉璃姐大概是担心,自己会乘她不注意将猫先生带到病房里去,给大家添加麻烦。
又不是小孩子,哪里会做那种事情呢……现在的自己,很难像过去那般轻松的独自行动,若没有琉璃姐的帮助走出病房外出都显得困难重重。
“给你!”
从琉璃姐手里接过猫先生的千绘,用缠有绷带的手抱着记忆般大小的它,爱抚那记忆里柚黄色的柔顺毛发。
“猫先生,好奇怪!”
千绘受伤的手传来与记忆里有些不同的触感。特别是猫先生头上的耳朵和尾巴,以及可爱的小爪子稍微小了一点。
难道是这些日子没有照顾好?
“快给猫先生喂小鱼干吃呀,怎么见到猫先生高兴的说不出话?”
坐在凉亭处的琉璃姐,望着只是抚摸猫先生的千绘好奇地询问道。
“来,猫先生,这是猫先生最喜欢吃的小鱼干,这么长时间不见都变瘦了。琉璃姐以后要注意别饿着它!”
千绘从袋子拿出小鱼干递到猫先生的嘴巴前。感受到它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才将小鱼干吞下肚子。
喵喵!
猫先生发出很高兴地声音。它很喜欢吃小鱼干。
喵喵!
抱住猫先生的千绘,发觉它在自己的抚摸下变得不安分。猫先生不是很享受爱抚的感觉吗?为什么会表现出抗拒的样子?
喵喵!喵喵!喵喵!
猫先生尝试着挣脱千绘的双手,它异常的慌张害怕想要逃离千绘的身边。
“为什么,猫先生讨厌我!几个月不见就讨厌我了吗?”
千绘低着头张开小嘴述说它听不懂的人类语言,努力克制自己变得烦躁的心情。
猫先生却越加的惧怕起来,柚黄色的娇小身体,在她的膝间颤抖的厉害。
是自己身上散发出它不喜欢的味道?给它危险的感觉?
“怎么会?千绘不要多想。可能是因为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好长时间没见千绘习惯和我在一起,千绘反而变得陌生起来,我想只要多相处几天就会再度习惯的。”
琉璃姐在一旁劝说。
千绘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怎样和猫先生相处的事情,都是琉璃姐教导她,一直以来都没有错。
“是这样吗!”
千绘依然感觉哪里不对劲。是自己变了还是猫先生变了?猫先生是她在这个庭院里相,唯一会主动接触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