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我说啊……现在的卡车司机都是精神病人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一座雄奇险峻的大山之上,沈乾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被人工挖掘出的,极简陋的山洞,如今他正在大声抱怨着社会的不公,主要还是以为前几天,那日阳光明媚,云淡风轻,慵懒的他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他们家那只慵懒的猫躺在他怀里睡着了,何其美好的生活啊!如果没有接下来的事情……
“真就硬穿越呗!?怎么坐在自家店里还能被卡车碾死啊!”
事到如今,沈乾的抱怨也毫无意义了,因为他已经来到这里三个月了。
这片土地叫什么,有什么东西,几个帝国势力,他一概不知……并不是他不想知道,主要还是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实在过于贫瘠了……
“若仅仅是魂穿或是身穿也就罢了,偏偏还来到了兽人部落这样的蛮夷之地……我能和这些未开化的兽人有什么共同目标呢?”
沈乾没有什么称霸世间一切,当魔导王的梦想,也不是想桃李遍天下,他只是想玩手机啊!可这个地方就是连这么一点东西也做不到!
所谓还未开化,蛮夷之地,并不是说这些兽人都是些类人猿,只知道茹毛饮血发出怪吼,相反,他们有着完全不同于人类世界,但很完善的语言系统,也会烧水烤肉等基本生存技能,个别还会缝补衣物,演奏乐器,但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值得认可的能力,沈乾大概从族人的口中听到过这个世界时存在魔法的,可族人一个都不会,更别提传授他人魔法知识了,而科技手段,这个“世界”也十分落后,姑且不谈汽车飞机这些连沈乾都不明白都科技结晶如何如何,这个地方连最基本都农耕技术都还没有完全掌握,盐,油,糖,什么都没有……
“翼人族……除了会飞,还会干啥啊……”,抚摸着身后灰白相间的巨大羽翼,沈乾心中五味杂陈,他所在的种族,是兽人部族中极下位的翼人族,这算是族人自封的了,外界都称呼他们为鸟人族……诚然,背上这双翅膀并不是中看不中用,但除却能翱翔在蓝天之上以外,翼人族真的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叮叮——
悠扬的钟声在另一座更高峰响起,沈乾知道,明天一遍的晨会开始了。
说是为了团结族人,因此翼人族每天早上都会集结晨会,讨论一些关于族人的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反正我也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不去了吧……”,沈乾自嘲的笑了,但他不能不去,因为如果不去,那就相当于不承认自己是翼人族,会被赶出族群的……
“走吧!也就一会了……”
沈乾轻车熟路,背部的羽翼遮天蔽日的张开,强劲的风压卷起地上不尽的灰尘。
这种飞行沈乾已经不知道体会过多少次了,但如今再次起飞,奇妙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前世他曾经做过不少次飞机,但这种被高速气流包裹住的舒畅感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腻。
晨会的地方是一座极大的平头山,许多被砍伐的木头拼接成诡异的翅膀状,一块血红而巨大的布挂在上面,金色翅膀的图案历久弥新,这是翼人族的图腾,也是他们世代供奉的东西。
“真不知道供着一块破木头,一片破布到底有什么作用……”,平稳落地,沈乾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来晚了……
“沈乾……你去哪了?为何不准时参加晨会?”
苍老的男人声音穿透过丛云和数百道注视着自己的视线,质问道。
“没干嘛……睡晚了,起晚了,不好意思啊……”
“这就是你的态度!?沈乾!你这个从天而降的怪家伙!竟敢这样对族长如此不敬?”
大声叫唤的翼人名字是提尔顿,作为二长老的重孙,他在翼人族地位很高……骄傲蛮横也并不是没有原因,而对于沈乾这个异类,他最是看不惯。
“一群野蛮人……除了会欺负欺负我这个外人以外,还会干嘛?”,沈乾心中非常无奈,但寄人篱下不得抬头的道理他还是很懂。
“抱歉了族长,我昨晚因为思考了一些问题,导致彻夜未眠,今天早晨才会迟到,抱歉……”
“……”
族长离自己太远了,导致沈乾根本听不到他接下来的发言,或许原谅了自己,接着刁难也说不定。
翼人族晨会座次排列很严格,族长,长老们是坐在图腾的正下方软椅上,土坡映衬着他们居高临下,其次则是族中的青壮年,再往下是少女,女人,孩子……直到最外围,就是一些老弱病残了,她们那个位置几乎是听不到族长发言,也没有发表自己意见的资格。
沈乾并不是坐在老弱病残的位置,而是更加可怜,坐在了山崖边上,往后退十几米,就是深不可测的渊谷,当然,他本人没有任何意见。
“人类都市中,应该是存在魔法的吧?人人都是魔法师么?不太可能……科技水平又达到了什么地步呢?有几股势力?如果能有一张地图让我看看就好了啊……”
沈乾用手支着下巴,双眼轻瞌着,就像睡着了一样,这也是为了不让族人打扰自己,在族人们还在为去哪里打猎这个问题争论不休时,他已经开始思考世界的格局了,这并不是奇思妙想,而是脚踏实地,总有一天必然要去做的实事,那么为此花些时间思考也未尝不可。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上午,不用想也知道,族人们应该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吧?
他睁开眼睛,果不其然,这里真的没有人了。
“……走吧……回家喽。”,沈乾自言自语的爬起,展翅高飞起来。
翱翔在蓝天之上,沈乾心绪放空,脸上也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直到……
咻——
“哎我鈤!什么玩意!?”
一张布状物在沈乾自由自在起飞时突然跑到了他的脸上,好巧不巧,还遮住了,他的脸……让他如同乌云盖顶般不知所措。
“高空抛物!多损哪多损哪!”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沈乾还是减缓了速度,将它从自己脸上抽了下来,没有直接扔掉,而是先看了一眼。
这并不是老人或少女的擦汗毛巾,也不是擤鼻涕的恶心布料……如果沈乾认知没错,这大概是一张极为简朴的地图。
地图由石墨勾勒出来,一个个如手指头的圆弧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布之间,中间巨大的红点圆弧尤其巨大。
“这是……山吗?”
沈乾不敢真正确认,因为他从没看过这么抽象的地图。
红点的正下方,地图的边缘,一丛丛花纹包裹着另一个红点,如果用人类知识来解释,那么那些花纹极像扑克牌中的梅花图案。
“这些大概是树吧……嗯……”
沈乾勉强可以认清一些信息,现在他可以确定,这是一张地图了,但这张地图究竟是埋藏着什么东西的呢?宝石?魔法器具?魔兽骸骨?还是……杀人灭口的藏尸地?
诚然,沈乾很想前往这个地方一探究竟,可现实很是残酷,首先,他根本不知道地图表示的方向是南是北,也不知道距离多远,更无法保证自己物资的供给是否能够达到,再一个,即使他到达了那个地方又如何?如果那里的宝贝有一只极为强大的魔兽守护,自己岂不是羊入虎口?
“看来这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呢……”,沈乾眼神的余光扫视了周围,看来失主暂时还没有发现,或是没有追过来。
“但还是收下这份馈赠吧?尽管这会让另一个人悲伤……”
彻夜未眠……
叮叮——
第二天凌晨,天还未大亮,连月亮都还没有隐匿起来,就是在这样的时间段,沈乾听到了只有晨会时才能敲响的钟声,然而半夜三更被惊醒,一般人或许都会发怒甚至暴跳如雷,但沈乾却暗自叫好,似乎有什么东西印证了他的猜测。
“果然……看来这块布的主人,是族长!漂亮!”,其他人是在睡梦中被惊醒,而沈乾,却根本没有睡着,他在等,等一个时机,即是现在,他知道,这块布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更谈不上馅饼,能让布如此漂洋在天空之上,除却自己的族人,恐怕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做到吧?但他没有想到,这块布的主人,竟然是位高权重的族长!
沈乾并不是希望将这块布交还给族长,然后换取虚情假意的赞美,这没有任何意义,他的想法是,希望从族长的口中,掏出这块布全部的秘密……然后自己加之利用……
“听说了吗!?族长那块据说可以改变我们族群生态环境的地图不见了……”
“什么时候啊?被盗窃了么?”
“不知道,似乎是今天早上,真是怪异……”
众人的议论在沈乾听来格外刺耳,明明只是捡到的而已,他却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指桑骂槐的恶意……
“呼——韩信尚能受**之辱,不说为了这个落后野蛮的族群,就算为了自己,我也不能将这张图交出去!”
尽管有些无耻,甚至可以用下贱来形容沈乾的行为,但他真的不是出于贪欲或是负面情绪报复,因为在族中这几天他早已摸透这些所谓自己同伴的生存策略了。
“能游牧摘树果,就绝不种植农作物自给自足,能捡点木头啥的,就绝不伐木,得过且过,反正我们能飞,能到达其他兽族到不了的千米高山之上!”
这就是族人们的思想……得过且过吧?如果放在地球政党争分中,他们或许连保守派都不配,如果这张地图真的有什么大发现的话,那沈乾至少应该是第一收益人,因为他的思绪不仅天空和大地。
还是那个图腾的位置,翼人族的族长如今的脸色却并不好看了。
“各位……”
这一次的声音,沈乾在最外围倒是听的清清楚楚,恐怕也就是在这种时候,他们才会想到自己这个人吧?
“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我召集你们来的目的,地图,不见了!”
众人哗然,尽管心底都猜到了八九不离十,但当族长亲口说出时,还是不由得心中一震。
“这张地图,是我在三个月前,前往断脊山时遇见了一位人类,他被魔兽袭击,重伤濒死……我没有救他……”
族长的话听来有些冷酷,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其见死不救的行为,但不知道是因为种族改变了的原因还是别的,总之他竟然默许了族长这个行为并不是不对。
“我看着他流血死亡……看着他咽气,看着他流下最后属于这个世界的眼泪,随后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那张地图,经过我的破译,终于发现了地图的秘密!”
“那就是在离我们这里大约三百公里处,或许存在宝物!”
沈乾双眼微眯,三百公里,自己全速飞行一天,既可以到达,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是,应该往那个方向飞?
“族长……让我冒昧问一句好么?”
现在举手确实很丢人,也很难为情,但沈乾还是如此做了,尽管凭借他在族中的人脉,有没有人会搭理他还两说呢。
“沈乾……你有什么想说的呢?”
“您知道,是往那个位置前进三百里么?”
族长摇头,沈乾看不到就是了。
“很遗憾……我并不知道,只看到了两个诡异的符号标注在地图之上。”
“符号?”
沈乾皱眉,回忆起了地图的模样,嘴角终于勾起。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