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升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转头看了看杂乱的四周。
醉酒后的记忆虽然模糊,但也没到断片的地步,自己干了什么总归还是清楚的。
如果形容昨夜除了激烈二字没有什么更适合了。
我将掉落在床底的被子捡起盖在了帕特里西娅身上,转身摸向了床头柜的手机查看时间。
然而我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我呆呆看着手机上昨夜酒吧的消费清单——二十五方六扎零八块,好家伙有零有整的。
在反复确认自己没多数一个零后,我将目光转移到了还躺在一旁的帕特里西娅身上。看着她还一副安详无忧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出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了她腿上。
“帕特里西娅!你给我醒醒!”
“嗯?已经是早上了吗?”
她慢悠悠的爬起揉了揉眼睛,发现我正盯着她。
“早上好盟友,怎么还想来一,发吗?”
“来你个鬼!我问你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能是怎么一回事?昨晚我看你喝的差不多了就拉着你刷了卡,然后就是……”
“打住,打住!后面的是就不要在说了!”
“我在确认一遍,昨晚这些消费你没叫其他服务吧?”
“其他服务?就这点钱你还想怎样啊?”
我有些心力疲惫的看着她,该说不愧是欧国克劳狄乌斯家族的大小姐,下一任当主吗?什么叫这点钱,这都抵我手下的三两个小阴人一个月的军饷了还少啊?
只见她打了个哈欠又钻回了被窝
“嗯~不行昨晚太激烈了,别吵了在让我睡一会儿。”
“我tm……”
帕特里西娅将衣服裤子朝我扔来,就这样我被赶了出去。
闲来无事的我只好来八坊街转转,说不定赶巧能蹭顿早饭吃呢。
八坊街,我和众多兄弟们小半辈子的积蓄。这里将近六成的店铺都是我手底下混出名堂的阴人开的。与传统的喝包茶(茶馆悬赏)不同的是,我这做着阴行生意的同时也干着古玩的行当。
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店长见着是我招呼着。
“小李爷,早啊。今个儿天真冷,反正也没啥生意不如来我店里杀两盘旗?”
“还是改日吧。”
我朝着一家装修整体为藏式风格的店面走去。
“早上好啊,巴尔扎”
我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映入眼帘的却是……两个年轻力壮的伙计压着一个年纪略小的平头年轻人,场面有些焦♂气
皮肤浅黑的康区小伙巴尔扎见是我上门便迎了上来。
“小李爷,六时吉祥。今个儿怎么有空想到来我这?”
“闲得发慌,来你这坐坐讨杯酥油茶,你不会嫌弃我吧?”
“这是哪里话,小李爷能来小店也算是蓬荜生辉了。”
两名伙计抓着平头的手将他架起,我也终于能打量起他的全部样貌了。
他那张稚嫩的脸庞布满了慌张。说真的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本估摸着他有个二十好几,现在看来也就是半大点的孩子十七八岁的样子。
“怎么着?大清早的练练手?”
“您说他啊!嗐,大早上的刚开门就遇上了佛爷,您说倒不倒霉?”
(佛爷,北京俚语意为小偷。因小偷和佛爷在北京白话音语相似顾此得名。)
“小李爷,您看这如何处理?”
年纪小不能成为他犯错的理由。正如同鲁迅老先生所说的那样‘小时候你不把他当个人,长大了也当不成人了’。
“一切照旧,落教(黑话:按规矩来办)。”
“得嘞”
巴尔扎拱了拱手,从抽屉里摸出一把老虎钳向着平头走去。
“都是出来混的,各凭本事吃饭。现如今你落我手里,折你一根小拇哥儿给你长个记性。没啥好说的吧?”
“求……求你,别折我小拇哥儿。你削我一顿,骂我一顿,怎样都好。千万别折我小拇哥儿。”
平头沙哑着声音苦苦哀求着
有些意思,这么些年头一回听到这么有趣的要求。
我挥了挥手示意伙计们将他放开交给我。
“我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妈肾透析还躺在医院里等着用钱,我是真的走头无路猪油蒙心踩了二位爷的山头。您要真折我小拇哥儿,我没钱医治这手算是完了。”
嗯,是个可怜人,但这并不能作为他原谅的理由。说白了出来混谁都不容易,我见过比他更可怜的都有,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同情。
“巴尔扎,这小子摸了什么东西?”
“格鲁派的一尊擦擦佛,价格大概在两扎左右。”
两扎啊,有些麻烦。这要是被抓那就是刑事案件。
“巴尔扎,打个折给这小子算便宜点。”
“小李爷你这是要……?”
我掏出了烟盒给他们每人派了一支。
“小子,这小拇哥儿我就不折了。但是待会我会让伙计送你去督察局,在那关个几天让你长长记性。”
“巴尔扎,你怎么看?”
我转头望向了他,寻求他的意见。
巴尔扎憨笑的挠了挠头
“既然小李爷都开口了,我自然同意。”
“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