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子,你记住‘时代铸造人物的同时,人物也在铸造时代。’我已经老了,更多的机会是留给你们年轻人的,你们也将打拼出一个新的时代。”
“是,干爷刚才的话我会铭记于心的”
“你要是能够拿出对阴行上心的四分之一的态度花在姑娘身上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
唉,真是家门不幸。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可到你这一代不如一代。”
干爷喝了口茶水长叹一声,靠在椅子上宛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你也不打听打听,要想咱当年人送外号——玉面小生,追老子的姑娘能从中国排到俄罗斯。什么苗疆蛊婆,泰国鬼王诸如此类的阴行高人带着厚礼上门提亲的都快把门槛磨平了。”
玉面小生?我看怕不是兰陵笑笑生吧
我看着怹喋喋不休的自吹自擂着当年的光辉事迹,拱了拱手打断了怹的话语。
“前浪太高后浪顾及不上,话说我干奶奶知道您当年这么勇的吗?”
“我——”
干爷的脸色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变化,怹铁青着脸好半天才吐出一句。
“开个价吧!”
“您这是什么意思?”
“少来,从小到大你小子封口费管我要的还少吗?!”
“既然您都记得那都好说,我也并非当年吴下阿蒙了,您就别想着拿着一两百打发我。”
“你想要什么?”
干爷抽出了烟枪,塞上烟丝,点上缓缓的抽了一口。
“您身后架子上摆的巫刀。”
“咳……咳……不行!换一件。”
“那成啊,吴道子的钟馗画或火龙怀表您选一件吧。”
“我去,你是魔鬼吧!”
“既然您不乐意,那我也不强求。但是您也知道我这人有一缺点就是酒后嘴边没个把,只怕待会儿胡言乱语惹得老夫人不高兴了,小子在此先赔个不是。”
“得了得了,服了你小子了。”
干爷取下巫刀一把推给了我。
我接过刀半跪着。
“多谢,鬼爷辞刀”
“哼,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本想答应,却**奶奶的声音提前打断。
“饭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你爷俩也聊的差不多了吧?”
干奶奶推门而入,我和干爷面面相聚,书房的气氛瞬间变得恐怖宁静。
“怎么着?我一来就变得这么安静了,什么事不方便我听到啊?”
“还能什么事,也就是粤东阴行上的大小生意呗。”
身为江湖老油条的干爷老脸不红稳如泰山的扯着谎
“媳妇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吱一声,突然进来怪吓人的。”
“我说我刚来,你信吗?”
干奶奶露出了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后转身离开。
“知道你俩爷孙情义重,聊的差不多了就下来吃饭吧。”
之前也说了老夫人是个聪明人,她不会胡搅蛮缠,总是能在外人面前给足了干爷面子。
干爷疲倦的揉了揉面颊小声嘟囔着
“走路连个声都没有,跟个鬼似的。”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干奶奶又杀了个回马枪。
“你说啥?”
“没啥……”
干爷怹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走吧,别让你干奶奶等急了”
“是,好久没尝尝她的手艺了呢。”
我跟随着干爷下楼来到了餐桌前。
我打眼一瞧,嚯~好家伙。三荤四素,虽然都是没有饭店精致的家常小炒,但都是我最爱吃的。
“干奶奶劳烦您有心了”
“傻孩子都是自家人说啥呢,你偶尔能看看我俩这孤寡老人就已经很高兴了。”
干奶奶开了一坛陈年老酒递给了干爷。
“既然来了,就好好陪你干爷喝上几杯吧”
我看着这坛酒应该跟普通的陈年花雕没什么区别,不过更为丰满的酒体证明了这瓶酒确实有足够的年份。
倒出一杯来,微黄色的老酒如茶汤般清爽,看着很赏心悦目,轻轻嘬一小口,甜中带酸、酸中带苦、苦中带辣,微微辛辣的杀口感过后,竟然回味着一股鲜味儿,这是花雕酒的特征,滋味越醇厚,年份越久远,回味很足,是一瓶好酒。
推杯换盏的过了几轮后我能明显的感觉得到自己已经不在状态了,为了避免到时候丢人我打了个招呼出门叫车往家里赶。
在车上我回忆着刚才在酒桌上的场面,不知为何总感觉干爷不停的给我倒酒是有着什么别的心思。
算了,不想了。在怎么说怹也是我干爷还能害我不成,怹对我来说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换句话来说就是怹有别的心思也不必要这么麻烦,粤东阴行大拿要想搞我易如反掌。
唉,我累了。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