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练了一个上午，言洛的意识都已经模糊了，当模拟日光的灯光再次增加亮度时，她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天赋是不错，不过估计是上个学期没有好好练习，基础功不是很标准，根基不足想要达到合气境还是有点难度的。”
“不过，也不能急，姐姐是为了解决我体质的问题而努力，也不能太勉强她了。”
言墨用袖子檫去她脸上的汗，把她抱回她的房间里，盖好被子，关上窗户，叫好食堂的外卖就离开了。
走之前，言墨还在打开了那个掩饰房间垃圾的光学玻璃，反复检查了一下门锁后，才离开了宿舍。
平平常常地吃完饭，言墨回到了之前和姐姐训练的地方。
言墨径直走向那个垃圾桶，不在意地徒手翻找了一下，取出了一个被拧成一团易拉罐，易拉罐上面还有似有似无的血迹。
从涂料的色泽来看，是红牛的易拉罐。
“这个指力，绝对不是凡人，但从表面的磨损程度和上面的血迹来看，TA的手应该被铝片划伤了，境界也不会太高，大概是化虚境初境圆满吧。”
“要是这是潜入学校的卧底，那修为也太低了，如果只是学生，又为什么要躲到垃圾桶里偷听呢？”
“还有偷听就偷听，为什么要把易拉罐揉成一团，发出刺耳的声响呢？这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吗？”
“那真是让人头疼啊。”
言墨没有思路，就只好在四处闲逛。
他是不是拿出笔记本，记录下同学们的流言碎语，积累写作的素材。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个人宁静的角落。
“唰唰唰，砰砰砰！”
白青正在用黑布蒙着眼睛，正在练习投掷暗器的手法。
三枚飞镖在空中划出三个不同方向的弧度，但最后都完美的命中了50米外挂在空中的悬挂靶子。
三枚全部命中靶心，没有丝毫的偏差。
看到10环已经被扎满的靶心，言墨以为她会摘下眼罩，拿下飞镖，但她却有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飞镖。
“这是要干嘛？难道她要丢出一个回旋白标，打在靶子背后的靶心，这也太魔幻了。”
就在思索的时候，白青瞬间变化手法，朝着言墨所在的位置，丢出了飞镖。
“果然……”
言墨面不改色，就像是用手赶走苍蝇，手掌一扇，就打偏了飞镖。
“不要紧张，是我。”
白青听到言墨的声音后，马上有警惕转为了平淡。
“抱歉。”就这么冷冷地说了一句，她摘下眼罩，走到言墨旁边捡起飞镖，就继续开始训练了。
少女就像是独居在世外的一朵青莲，独自修炼，不喜近人，可以陪伴她的只有胡同中的凉爽清风和风中咸涩的尘土味。
而言墨就这么看着，越看越觉得白青是一个好苗子。
“精准，快速，警惕，对于修炼的专注，扎实的基本功，要是姐姐有她这些特质的一半，我也不会教得这么累了。”
言墨看门见山地说：“白青同学，有没有兴趣听听我对你练习的看法？”
“什么？”少女看向言墨，眼中的期待一闪而过。
“手套会影响手感，如果你摘下手套，丢地会更准，还有你应该特地准备一个可以背包，可以将不同的暗器分开，熟练之后即使不用带手套，在抓取暗器的时候也不会划伤手指。”
“哦。”少女只是平淡至极地回了一声，随后又继续我行我素地练习起来。
看到少女似乎对自己没有太大的方案，言墨已经提建议。
“暗器是用来杀人的，杀是把活物变成死物的过程，你这样一直对着靶子练，会影响你对‘死’和‘杀’领悟，会对暗器造成负面影响。”
“我觉得你可以找一个你杀不掉的人来陪你训练。”
“可是我觉得并没有人闲的慌，会单独陪我训练。”
说着，她闭上眼睛，又掷出了三枚飞镖。
但这次飞镖并没有命中靶心，而是被言墨握在了手中。
白青睁开眼睛，愣了一下，说道：“言老师是怎么做到的，您应该没有灵力才对。”
“其实，很简单，跑过去，跳起来，一把捉住飞镖就行了。”
言墨走过去，将飞镖放在她的手中。
“怎么样？我教你，你到合气境的时候也要帮我一个小忙，如何？”
“什么忙？”
言墨就将自己曲线破解体质的计划告诉了她。
少女思索了片刻，应道：“好吧，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言墨一脚蹬地，摘下三米高的挂靶。
“很简单，我会拿着靶子迂回靠近你，你只要射中靶子就行了。”
“了解。”白青抓起一把飞镖，身体微蹲，目光中似乎闪烁这红光。
“开始！”言墨抱着靶子，放慢了自己的速度，跑向了白青的右后方。
白青也不是吃素的，心中预判这言墨的轨迹，右手一挥，三枚飞镖就飞了出去。
其中两枚是瞄准了言墨的要害，以限制他的移速，另一枚瞄准了靶心。如果言墨闪躲的话，那一枚必定会有击中靶心，如果言墨不闪躲，那么他必然会受伤。
当然，这并不是言墨的全部速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言墨全力奔跑，那飞镖必然打不中他。
但这样的操作缺乏美感，并不太适合言墨。
只见他手腕反转，靶子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完美用靶子遮住了所有的飞镖，并且所有的飞镖都打在靶子处不得分的地方。
“思路不错，不过想的还不够细致。继续！”
言墨用力一踩身前的墙体，反转身形再次向她的左后方跑去。
这一次白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等到言墨跑到距离她十几米的地方时，才投掷住左手的飞镖。
这一次的角度更加的刁钻，更加隐蔽，言墨来不及闪躲，只能用靶子作盾牌勉强挡住了两枚飞镖，剩下的一枚被他握停在眉心之前。
“不错，进步的很快。只是……”
话还没有说完，言墨发现少女的手中正握着一枚飞针，在昏暗的胡同中闪烁着银光。
而白青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靶子，蓄势待发，力求一招中第。
“这根银针是哪里啦的？”
言墨看向自己手上的飞镖，这才发现这枚飞镖的中间没有针。
“好手笔！”言墨露出了欣慰的笑。
“咻！”
一根银针划破虚空，宛如迅雷般打在了靶子上。
虽然没有打到靶心，但也差得不远了，与之前只能达到边缘来说，不是到进步了多少。
“你真是棒极了，白青同学。”言墨笑得更加灿烂了，他飞快地走向白青，那步伐都有些飘飘然。
“一般。”少女依旧是保持沉默，取下了靶子上的银针，装回到飞镖之中。
言墨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说你叫bai，qing，是哪个bai，哪个qing啊？”
“……”
“你好像不喜欢说话的样子。”言墨拿出纸和笔，递给了少女。
她也没有介意，用右手写出她的名字。
“白……”
但刚刚写了一个字，情况就发生了突变。
言墨瞬间就抓住了少女的手腕，粗暴地摘掉了她右手上的手套。
少女右手的食指有一个明显的伤口，显然昨天相见的时候还没有，就只不就前留下的伤。
“这是……这是我做菜时留下的伤。”少女说话时低下了头，显然是心虚。
“是吗？我倒是觉得这个薄而浅的伤口不像是刀伤，像是在垃圾桶被红牛易拉罐划伤的。”
听到这话，她反而放松了下来，淡淡地问道，“你已经知道了吗？”
“蒙上眼睛，听风声辨位，还有你发射飞镖的手法和技巧都很专业，这样专业的你却用蹩脚的手套和道具，就已经值得怀疑了。”
“而你用左手发射的力道明显比右手要大，特别是那必杀的最后一针，如果是我一定会用惯手打出那一击，所以我就开始怀疑你的右手可能是受伤了。”
“接下来，让你写字就是确定你是否是左撇子，结果你是用右手写的。”
“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校验一下那瓶红牛上的DNA，这样就真相大白了。”
“所以，”言墨的手上加重了一些力道，少女纤细的白玉腕发痛发红。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有偷听？”
“我……我只是想偷学，想当班长。”
白青的声音很小，但言墨可以勉强听清。
“哦，只是这样吗？”说着言墨就松开了手。
“那么，继续开始训练吧。”
“嗯？你信了？”少女歪头表示疑惑。
“是的，虽然听起来有些扯，但仔细想想的确如此。”
“以你的视角，你会觉得我会给姐姐开小灶，帮她竞选班长，所以你为了在班长竞选中脱颖而出，你就躲在垃圾桶偷学。”
“然后我扔红牛的时候，你为了不暴露就抓住了红牛。接下来，你看到她独享优质的教学资源却不珍惜，嫉妒的火焰冉冉升起，一气之下捏烂了易拉罐，然后我就注意到了垃圾桶里的声音。”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
说完，言墨把这件事记在了笔记本上。
“那个，即使是这样言老师还会教我吗？你姐姐她不会介意吗？”
“啊？”少年嘴角一咧，露出看不懂的表情。
“有教无类，我作为老师，叫她可以，为什么不能教你，老师教学生，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