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子,今日剑武会一事...我代替五剑派之首向您道歉。”
站在草丛旁的彩璃和白山对看了一眼,便也跟着前方的青缊一同向眼前的黑发男子欠身。
白琉山双手背在身后,像是一颗参天大树稳稳的站在一旁,眼角瞄向了神色如同自己一般平淡的傅阳,道。
“今夜的事,不是你们青岚派说不追究便不追究。”
“谢仙尊提点,之后我会稍人看紧独孤剑派的弟子,关于朝廷那边也会一一说明。”
抬起一边的眉头,独孤栎哼了一声。
“看紧?那可得努力点呢,天下众所周知独孤弟子皆独来独往,首席弟子那边可是连长老派都不敢冒犯的家伙,你以为派一个老怪物就能镇住他们骚动的黑水吗。”
“阿栎,那句话是何意?”
意识到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话造成多大的影响,独孤栎默默闭紧嘴巴,很有自觉的缩着身子躲到白山身后,猛力摇头。
青缊叹了口气。
“是我督导不周,在仙尊闭关的两百年间竟出现这等问题,实属青缊办公不力。”只见他重重跪在草地上,向着白发仙尊拱手道。“望仙尊责罚。”
“独孤派习惯跟其他五剑对着干很正常,他们连你们一根头发都要斤斤计较,难道还要多一个青岚派捣乱才肯高兴吗?”双手甩开了衣袖,白琉山带点隐约的无奈问道。
“仙尊孰罪,徒儿失礼了。”青缊缓缓低下头。
“...等等,我没听错吧?徒儿?”独孤栎惊愕的连下巴都要落在地上发芽了。
白山挂着饶有兴趣的笑容,和彩璃低声交谈起来。
“看来仙尊阁下是青岚派的人呢,仙尊阁下亲自教导的徒弟果然都不同反响啊。”
彩璃瞪了他一眼,大力的用手掌打在少年的肩上,无视白山小声的痛呼,撇过头赌气似哼了一声。
“你忘了吗,莺儿她的兄长可也是青岚派的弟子啊,不会说话就小点声,笨孔雀!”
青缊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彷佛在沉思的傅阳道。
“这段期间,傅公子可否要到我府上坐坐,顺便避风头也好?”
啪的弹指一响,傅阳急急忙忙的勾在白发少年瘦弱的肩膀上,嘿嘿笑着。
“求之不得啊,缊兄真好说话,就是你们府上可有上好的月梅酒?”
白琉山眯起双眸瞪了过去,莺儿一旁也快瞪凸了双眼般,愤愤的指着他大骂。
“你、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青缊长老是何等的大人物,你竟然这般不懂礼数,锦燕派首领怎么可以这么轻浮呢!”
独孤栎撇撇嘴,手上的笛子甩了个几圈漂亮的圆弧。
“我说傅大哥,你那身可疑的行头让人不管怎么想都令人难以置信,你不会...其实是五大剑派中哪派系的间谍吧?”
莺儿双手抱着胸,居高临下的语气道。
“谁都知道独孤派向来为反对而反对,总是锱铢必较每一件事,但其实啊,你们高傲的表面就不过是掩盖你们是剑术白痴的真相,简直比白麟派的金闪闪孔雀还华而不实,至少人家宝库都可以堆到超过八座昆仑山了,你们会,难道别人就不能无师自通啊?”
白山咳了咳声,转头看向后方脸蛋被气的发红,眼眸水光流转彷佛快哭出声般的独孤栎,尴尬的低声说道。
“莺儿妹妹,这话你可别被白麟派长老听见啊,不然妳又要打架惹事了...”
“莺,本尊同妳说过什么了?跟本尊回去。”
望向背影隐隐有些怒气冲冲的白琉山,傅阳摇了摇头,啧了声。
“真是,那孩子心性可真不稳。”
“你还说,这事本是因你而起,如果莺儿有个什么闪失,就等着被我的二流笛音扰清梦吧。”独孤栎一脸看好戏般,将笛身收回衣襟的开口处,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般,脸蛋涨红了起来,指着一旁笑的非常灿烂的伙伴们大喊。“我、我只是看她很可爱,像我以前的妹妹一样才——”
白山借以咳嗽掩盖他快泛滥的笑语,忍着笑意拱手道。
“那么白麟派弟子白山,夜色已晚,先行离去了⋯⋯啊,还有,阿栎啊,如果喜欢人家,也要先看看彩云派上下长老愿不愿意把她们的宝贝师妹交给独孤派喔?”
“闭嘴!你个死孔雀!”
彩璃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的一身行头,叹了口气。
“唉,恋爱啊,这种春天的气息竟然也会落在我那傻妹妹头上。”
就连傅阳也在临走期间向着他比出了大拇指,连声赞叹。
“好小子,有前途啊,为师真不知该赞叹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还是年轻真好,有爱要敢冲啊这类的话了。”
“...谁是你徒弟!”
傅阳这时摇了摇手中不知从哪生出来的纸扇,欣慰的笑着说道。
“啊,年轻真好,看看那些小年轻,春天的前脚也才刚踏进来没多久,就开始散发那些粉红泡泡来啦?”
青缊文雅的笑着,同身旁的黑发男子穿过身旁贩卖手工饰品的摊贩,来到了旭阳河畔旁的一棵柳树下,停下脚步道。
“您就别胡闹了,陛下。”
傅阳乐呵呵的说道,用着手中绘上山水画的纸扇遮住缓缓放下的嘴角,平静的眼眸望向眼前依然保持礼貌微笑的白发少年。
“哎呀,缊兄啊,我可担当不起陛下二字啊,何况我傅少侠可是被堂堂朝廷追的头晕眼花的叛徒呢。”
白发少年将双手背在身后,来回的踱步着,抬起头看向站在柳树下眼眸的轻浮正渐渐僵硬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陛下贵为天子,小辈可要质问陛下为何如此唐突决定出来露个面,可是朝廷玩的不够尽兴?”
“就凭你?”傅阳啪的收起了扇子,冷冷的笑了起来,一个又一个字的说着。
“确实,以那群凡人的思维,肯定困不住您真身,看来可是他们把小辈送您的那个“娃娃”伤着了?”
“住口!大胆孽畜!婉妍不是物品,可是你们、怎么敢...”傅阳也干脆放弃了否认,暴怒的大喝道,颤抖的手抬了起来,高举在半空中,却又彷佛隐忍着什么缓缓放下,痛苦的闭起双眼,他低声说道。“...何苦呢?为了那个该死的宝库,何苦呢?你们破开了我的封印,将我锁在锦燕派以便监视,只为了那个该死的风雷轩密钥和宝库?当初怎么没叫燕华山把我一道掳走算了。”
“如果您是那种会乖乖和我们一同同行的人,那当初也不用那么坎坷了,还让我们青岚派和卑贱的魔宗合作才把你的玄武印破坏掉,手刃你那无庸碌碌而为的后代,刚好而已。”
将衣袖里的无影刀抽了出来,傅阳缓缓的向后退了几步,扯着嘴角问道。
“我没什么话和你们好说的,婉妍如同我妹妹,而你们却待她这般?”
“那可由不得你,要嘛乖乖随我回宫,要嘛...”青缊一改温文尔雅的微笑,冷下脸低声说道,抬起手道。“看在你在剑武会上乖乖的不闹出大风大浪的面子上,我可以考虑稍微温柔一点...啊,我忘了,那个八成功力,还是我替你废去的呢,你当然也翻不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