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揉了揉头皮，不满地瞟了眼老爹。
倒不是怕疼，关键怕加【痛苦】神性！
不过老爹这一下貌似没有用力。看上去出手又快又狠，实际却并不疼。
松了口气，苏陌道：“不能让依依知道，是因为普通人不能接触怪异？”
“对。”老爹说，“难道你想让依依接触那些东西？”
苏陌摇头：“那我以后不是得像你一样，什么都瞒着她？”
老爹轻轻叹息。
“连我不是她亲哥这件事，也不能说？”
“等哪天实在瞒不住了，再说吧。”
发动车子。捷豹穿梭在夜空下，向着市区疾驰回去。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去分部给你办登记。”老爹说道。
“分部？”
“基金会东都分部，就是负责东都市各种怪异事件的。你刚入会，先归分部管。”
“那老爹你也属于东都分部么？”
“我不属于。我是总部直属特勤队的。”看了便宜儿子一眼，“你老爹我可是S+级干员！”
“呵呵，那你很棒。”苏陌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他早过了那种因为老爹是神秘特工而骄傲兴奋的中二年龄。
“你说的‘S+’是什么等级？”苏陌问。
“基金会干员等级。也是超凡者能力，和怪异危险程度的评级。”老爹说道，“一般分为D、C、B、A、S五个等级，高于这五个等级的就是S+级。”
“这评级是谁划分的？”
“正规超凡组织都有资格划分，当然基金会、学院、教团的划分最为权威。”老爹解释道，“S级以下，有比较公认的标准，虽然这标准也经常翻车。S+就很难说有什么标准了。”
“怎么感觉很随便的样子……”苏陌撇嘴。
“面对怪异，没办法。评级也就是做个参考。”
“那邪神，属于什么等级？比S+都高吧？”
“邪神真身的话，也别评什么级了。超越人类理解的存在，等级划分有什么意义？”老爹说道，“如果是邪神的投影、子嗣、眷族、信徒……倒是可以评级，不过一般都得是S+。”
顿了一下，蹙眉：“你怎么老问邪神的事？”
『糟糕！要暴露！』
苏陌暗叫不好，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哦，没什么，因为邪神最恐怖不是吗。”
“一般碰不到的。毕竟是神级存在。”
“十八年前，你们不就碰到了么？”
“……”
“你说那一战的资料是保密的。可我要是想看的话，怎么能看到？”
“S级以上相关人员，可以跟总部申请。”
苏陌点点头：“行。”
两人都不再说话。
老爹沉默地开车。捷豹飙到超速，飞驰在深夜的大街上。
苏陌松了一口气：老爹不再追问自己对邪神感兴趣的事，应该是遮掩过去了。
不愧是S+级干员，太敏锐了！
苏陌只能抬出十八年前那一战，让老爹以为他不是对邪神感兴趣，而是对亲生父母的牺牲感兴趣，遮掩过去。
其实也不能算遮掩。苏陌确实对十八年前那一战感兴趣，只是现在的他还顾不上。
高达58.23%的【痛苦】神性，让他什么都顾不上。
捷豹车一路超速，飙回家中。
停在门口，老爹说：“你自己回去吧，我去分部。”
“深更半夜去？”
“嗯。明早我就要走了，那边队员还等着我，没时间。”
“那干嘛把我送回来？”苏陌问，“带我一起去呗，你不是答应带我参观么？”
“你加入基金会自然就能去分部了。我先给你办申请和推荐。”
“哦，好吧。”苏陌推开车门，“那你办完还回来不？”
“回来啊！我吃完早饭走，依依给我做面条呢！”老爹露出一个憨憨的笑。
『瞧你那点出息。』苏陌无语。
下车关门，看着捷豹疾驰而去，上楼回家。
“喀拉——”
锁舌轻响，房门打开，苏陌进屋。
看着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家，苏陌却感觉一股陌生。
不是家变了，是他变了。
过去那种日复一日，随波逐流的普通人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我见到了世界的真实。我是一名超凡者。』
『我体内有一尊邪神，我要阻止祂的苏生！』
『为了依依，为了老爹，为了这世间无穷生灵……』
『也为了十八年前牺牲的那些人。』
……
站在门口，面对黑暗中的家，感慨了片刻，苏陌换上拖鞋，轻手轻脚往卧室走去。
在苏依依的卧室门口停了一下，苏陌透过门缝看进去——
只见妹妹穿着轻薄睡衣，怀里抱一只小熊玩偶，蜷在床上，睡得像只小猫。
看来确实没有惊动到。苏陌干掉飞头蛮，又跟老爹出了趟门，动静不小，可苏依依完全没有察觉。
『就这样吧……』
『这样，很好。』
『生在怪异世界，无知是福。』
『今后，哥哥会继续把你保护在无知之中。就像老爹，和那些跟老爹一样的人，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给妹妹关好卧室门，苏陌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渐渐入睡。
与此同时，东都市某处。
老爹风风火火地走出电梯，进入一幢摩天大楼的顶层。
这时已经凌晨两点。大楼空无一人，纵横的走廊复杂而幽静。
沿着走廊，七拐八拐，转过一处墙角，角落有一扇不起眼的木门。
木门造型老旧，就像上个世纪藏在旧城区街头巷尾的酒吧门。
门上，也确实挂着一个“BAR”的霓虹灯标，颜色艳红，要多俗有多俗。
霓虹灯标下，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写着“内部专用”。
老爹一把推开木门，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门内别有洞天。远不是老旧的小酒吧模样，反而十分宽敞，装修精美。有着雅座、舞池、剧场……也有吧台，整体风格复古而又豪华，一眼看去简直是个高端娱乐场所。
此时，这个“内部专用”的“高端娱乐场所”空无一人，只有舞池中央突兀地卧着一只天鹅，洁白优雅宛如出离尘世的精灵。
老爹信步走到舞池旁，却没有踏入。而是站在舞池边，对着舞池中央的天鹅说道：
“S+级干员苏祁英，总部直属第七特勤队队长，要推荐一名新人入会。”
天鹅听了这话，睁开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游了过来。
舞池的地面是深色大理石。这天鹅却像浮在水面上一般，浮在理石表面，拨动那看不见的脚掌，破开理石表面，游到了老爹身边。
张嘴，吐出一枚纯白的信笺。
老爹接过信笺，点点头，走到吧台边，拿起一支笔，在上面填写起来。
【姓名：苏陌】
【性别：男】
【年龄：18岁】
【潜力：S+】
……
写到这里，老爹想了想，拈起信笺随手一扬，洁白的信笺便碎成了粉末，消散入空无。
他走回舞池边，对天鹅道：“填错了。麻烦再领一张。”
重写，【潜力：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