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区,索兰托区,贝克街1411
维克多利亚已经入夜,夜幕的上空漂浮着的蒸汽飞艇投下了灯光,所有人都沉入了梦乡之中。
炽热得水蒸气随着井盖得打开涌出,白色的雾气弥漫着,在这白潮之中,浮生慢步走出。
浑身湿漉漉的,脸色有些惨白,拄着手杖,走的很慢。
浮生是在那群骑警抵达前逃走的,下城区错综复杂,还有蒸汽管道就救了他,从他跑路时,他那熟悉的动作来看,显然不是第一次被人追了。
只是这一次没有之前顺利,只能将今天的意外太多了,真是不得不赞叹这群暴徒们的手艺,居然被他们做出来发射铆钉的钉枪给打中了,一指长铆钉射到了他的腰侧,好在穿着够厚,只是皮外伤。
这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运气不好突然飞来的两颗子弹打到了大腿上。
托那时已经入夜和日夜弥漫着水汽的福,维克多利亚的人们衣服时常潮湿,所以浮生很喜欢黑色,这样街上的人群根本分不清他衣服上究竟是水渍还是血迹。
走了好久,他才走到了家门口。
贝克街1411
这里位置偏僻,是近些年才开发的新地段,房价便宜尽管房价很便宜,但也是浮生能买的起的,于是在卡彭的介绍下,给他找了一个不错的出租房。
浮生没敢敲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能打扰别人睡觉,轻轻的打开门,小心翼翼走进去,再轻轻的关上门。
就像偷东西的小偷一样,要小心翼翼,要轻轻的走进来,不打扰任何人。
住在一楼的是房东太太安德鲁夫人,那是一个非常硬核的老太太,据说她曾经是一名女军人,一名英勇的空骑兵。
个人还私藏了不少武器,浮生的大宝贝莱恩鲍尔就是这位硬核的老太太那里买下来的。
她时常与浮生吹嘘着年轻时的光辉事迹,其中讲的最多的就是关于他怎么遇到她的老公的故事。
一开始浮生以为是什么英雄救美,遇到什么什么军官帅哥坠入爱河之类的,但他猜错了。
那时候是百年战争的末期,,整个维克多利亚动乱不堪,当时的安德鲁太太作为伤员退回了维克多利亚养伤,当时发生了一场内部的暴乱,她作为一名伤兵也只能紧急出动。
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安德鲁拉着滑索从天而降,一枪爆掉了所有敌人的脑袋,顺便还俘虏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而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最后还成为了他的丈夫。
“所以你嫁给了你的敌人?”浮生有点懵逼。
“他长的很帅,只是学了一点坏东西还没坏到骨子里的年轻人,在我的管教下,他从良了。”
“你是怎么想的?你时候在战斗啊!怎么抢了个老公回来,你们到底是如何在一起的?”
“浮生你还年轻,你知道所谓的一见钟情吗?年轻时候的他很帅的。”
安德鲁太太那年迈浑浊的眼睛里发着光,她是如此回答的。
全副武装的空骑兵从天而降,如女武神一般,打爆了所有敌人,但在哪所谓见鬼的一见钟情实际在浮生看来是见色起意的作用下愣是没把这个据说很帅的倒霉孩子给宰了。而是一拳过去将其打晕,带走。
当他醒来时就已经走上了无法挽回的婚姻的殿堂,然后稀里糊涂的成为这个女人的丈夫。
看来这是霸道女骑兵爱上虽然很弱气但很帅的小混混的故事。
两人的婚姻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安德鲁太太也没说后续了,浮生也不打算问,比如当时自己欠她房租还未还时,就把枪指着自己脑袋,用粗大强而有力的手臂压着自己的那股狠劲,浮生就不再多嘴了。
小声的爬上了楼,楼上有一个客厅,客厅有两扇门,一个是浮生的另一个他室友的,那是一个平凡的机械师,经常要在工厂里加班。
那房间的灯是暗的,看来这个倒霉的孩子又不是被黑心的老板压榨劳动力还在加班着。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浮生才真正放松下来,把衣服放在衣架上,从床底下拉出医疗箱将其卫生间里。
温热的水滴落而下,浮生只穿着一条大裤衩,仔细的清理着自己伤口。
伤口不大,仔细清理之后,浮生开始用酒精消毒,要知道,下城区的那群暴徒自制的武器其实并不致命,反而是那武器上附带的玩意。
在那个肮脏的鬼地方,你永远也想不到他们在武器上抹了什么玩意,或许前一天他们的武器还放在哪条臭水沟里放着,等用到时在掏出来用。
虽然百年战争的时代已经划下帷幕许久,但现在夺走人的性命不再是刀枪,而是疾病,还有大多数人的死都是伤后感染不及时处理,就去见那所谓的上帝了。
在还未出现破伤风疫苗的时候,一把生锈的刀是曾经风靡下城区的神器,那仅仅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金属武器,只要被划伤,基本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处理完伤口好后,浮生缓缓站了起来,满身的疲惫在不断催促着他赶紧睡觉。
不经意间视线扫过镜子,那白皙细腻的皮肤像水莲花似的,一朵黑色的莲花纹身盛开在胸前,是如此妖艳。
“皮肤保养的不错!”
突然有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浮生眼神陡然锐利了起来,从一旁的洗漱池掏出一把手枪,走了出来。
视线望去,那男人带着杞人忧天怪异表情的面具穿着白色西装,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动作很随意,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般。
“找我有什么事情?”
浮生情绪不高,收起了手枪,他认出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了。
这个房间里藏满了武器和机关,如果有人擅自闯入,哪怕自己还在上厕所也能一枪崩了他的狗头。
“我真好奇,你的皮肤怎么保养的?就跟女人的皮肤一般,说不定你换上女装,别人都认不出来呢。”
卡彭看着浮生披上了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并随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说真的你一直盯着一个大男人看干什么,难道你有什么特殊嗜好?我可不喜欢被一个男人老盯着看!”
浮生毫不留情的回击道,随后把手里的枪放在桌子的一边,看着自己的雇主。
“那么尊敬的教父先生,深夜来访我这里有什么贵干呢?”
教父没有回答浮生,反而拿起了一旁的烟盒,随后打开,浓郁的烟草香气扑面而来。
“我猜你上面的标记是有什么用意的吧。”
那是浮生的烟盒,尽管浮生看到浮生满脸不爽,可卡彭还是依旧那样,随手抽了了一根画着一条红线的烟,放在鼻尖闻了闻。
“这是…曼德拉?”
“哦?你居然还知道这玩意的学名,不过我管这个叫月见草。”
对于卡彭认识曼德拉草也就是月见草,浮生有点惊讶,在他看来卡彭应该是接触不到这玩意的。
“这是我从叫梦加德尔的老萨满哪里得来的,他们总是满嘴念叨着什么神灵魔鬼,每天神神叨叨和,总喜欢和那群教会的牧师一样打哑谜。”
“哦?就是你上次让我安排的那些人?”
卡彭低着头继续翻着烟盒。
“对,他们的老萨满想在下城区混口饭吃,所以和我讲了很多萨满巫术,就比如这个,他们称呼这是月见草,他们说吸食这个东西能使吸食者获得所谓的灵媒,然后看见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卡彭眼神带着些许玩味,看着浮生。
“你用这东西多久了。”
“与你无关,卡彭。”
对于卡彭的问题,浮生懒得回答。
“好吧好吧,这根黑色的雪茄是怎么回事?”
卡彭知道浮生的习惯,他的香烟大多都是混有醒神效果的草药,不过比起那些细小精致的香烟,那里唯一根黑色的雪茄更让人好奇。
“我劝你不要一直拿着,也不要用鼻子去闻,如果你想瘫痪一下时的话。”浮生耐着性子解释给卡彭听。
“你听过只有在冬天出没的冰蛇吗?这是混合了冰蛇的毒液,能瞬间杀死一个人,浑身就像被冰冻了一样,一碰就碎,并且过程毫无痛苦。”
“冰蛇?我以为那只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一根是用来杀人的吗?”
“杀人?呵呵!”
浮生毫不留情面的嘲讽着卡彭,哪怕在此之前这位雇主曾经拿枪指着自己。
“那是我留给自己的,这样会瞬间结束我的生命。”
这是他自杀的工具,但浮生说起来毫不费力,就好像死的并不是他自己。
卡彭有些发愣,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样一面,看到卡彭的那副表情,浮生一脸淡然,慢悠悠的取回自己烟盒,点燃一根香烟提了提神。
“混迹在下城区这么久的你,应该清楚才对,下城区那些肮脏的那些东西不是比死亡更可怕吗?到那时死亡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就像几年前的那场惨案一样,你吹响了黑哨,我拿起我的镰刀,一起葬送了那么多人,我的教父先生~”
卡彭愣了些许,回忆起了几年前那次惨案的起因,虽然自己是惨案的源头之一,但他从不后悔,也不会为那群死去的人忏悔。
死亡是一瞬的解脱,活着就要不停遭受痛苦。
“真是充满了哲理话呢~”
“你会不会有想要就此死去的经历呢?”
就在卡彭说完话的同时浮生却把枪口抬了起来指向了卡彭。
卡彭摘下面具,面带微笑,毫无畏惧,态度很随意。
“你好像生气了,我只是好奇浮生你的过去罢了。”
“过去对我毫无意义,我从来只争朝夕。我已经和过去告别了,面向新生活了。”
这种对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卡彭这家伙总想试图挖掘自己的过去。
一个总该有过去的影子,可浮生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样,除开那副东方人的样貌,猜测可能是来自世界的另一半那边的那个古国外。无论怎么调查对他的过去几乎毫无讯息,连他怎么到维克多的途径都不知道,又怎么出现在维克多利亚这个地方也无人的得知。
“好吧,别生气,毕竟你是我的黑哨,我很信任你的,我们换一个话题吧,谈正事。”
卡彭毫不在意浮生的冒犯,他们的关系很特殊,自己是他的雇主,但多大时候都是平级的。
“来讲一讲那个委托吧,托你的福,现在警厅那里已经对这场案子重视起来了。”
浮生态度一变,收起了武器,立刻神气起来,坐在沙发的另一半,以更舒服的姿势坐着款款而谈。
“这我要好好讲讲了......”
见着卡彭微笑着听着,手一直转动着手指上的金色戒指,露出和蔼的笑容,有些期待接下来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