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说过,戴上这个面具他就能成为伊瓦尔,享受着权力和财富的同时,他也应该付出代价,我也没想到他的演技会这么拙劣,那么胆小,放弃了伊瓦尔这个名字的尊严,让你见笑了,真是不好意思。’’
伊瓦尔一脚踹开了地上的尸体,对着浮生面露微笑,但那笑容却让浮生一寒,他从未想过伊瓦尔居然会是这样的。
‘‘蓝鲸帮老大,一个冰海人,一个曾经的冰海海盗,居然回事一个畸形儿,身材矮小,丑陋的侏儒,你很惊讶对吧。’’
伊瓦尔对于浮生那惊讶的目光并不意外,这种目光在他生命之中经历了太多太多。
他伸出来五短的手指,堆积的肉和脆弱的骨骼令他身体扭曲,内脏被挤压早狭小的躯体里,手指短而粗大,身材看起来矮小又臃肿,以至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都很费力。
‘‘希望你们没有因为我的替身而感到不快,毕竟我是蓝鲸帮的老大,想统治手底下那群亡命之徒,我这副躯体并不适合,虽然我是个冰岛人,但冰岛侏儒应该是头一次见吧,很可笑对吧,冰岛侏儒,对吧。’’
伊瓦尔淡淡地说道,就好像说的不是他自己似的。
‘‘我觉得你还是蛮厉害的,以这样的躯体统治着这样一群亡命之徒。’’
浮生说的非常诚恳。
伊瓦尔一脸平静的说道。
‘‘所以呢?浮生先生,你是怎么确定我的替身就是假的呢,他可是代替我很长一段时间了呢。’’
‘‘眼睛,他的眼睛暴露了他的胆怯。’’
浮生指了指自己那黑色的双眼。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眼睛告诉我,他不是真的伊瓦尔,或许你也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所以没有想好给他的台词,在那一刻他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他已经慌了,作为一个黑帮的老大怎么就会这么没出息呢,就应该接下来,冲着我脑袋来一枪先嘛。‘’
浮生面带微笑的看着伊瓦尔,虽说早就看出了之前那个人就是假冒了,纯属是为了找个理由干掉,看看反应,没想到真正的伊瓦尔真被自己的预感给诈出来,事态变得复杂起来了呢。
‘‘其实呢,我这个人很喜欢赌的,赌真的是一个好东西,他能逆转一切,就看你有没有压上所有一切,孤独一掷的勇气了。是摔得爬不起来,还是走上辉煌的未来,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伊瓦尔似乎并没有表露恶意,有点像自说自雷的感觉,或许是站累了,踢开倒在椅子上的尸体,坐在了椅子。
大厅的乐曲依旧在奏响着,人们还沉浸在这甜美的蜜糖罐里,那个替身的死亡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似乎这里被无形的隔开了一般。
‘‘看来我们有点志同道合呢,我也喜欢赌,不过我比较喜欢玩心跳,在生与死的刀尖上跳舞的感觉,顺便取走战利品。’’
浮生缓缓说道,声音冷冷的,但目光依旧注视着伊瓦尔。
伊瓦尔舔了舔自己那干燥的嘴唇,露出猩红的舌头,还有尖锐错乱排列开的就像鲨鱼的牙齿的牙齿,两只三角一样的怪异眼睛盯着浮生,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浮现而出。
安娜坐在一边不敢说会话,今夜发生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看来你很理解我吗,你也知道在这个世界像我这种畸形的家伙很难在这个世界找到活着是一种什么感觉,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是一个,残缺的,不详的,不被神所包容的,被神厌弃的垃圾,没人会在意你,只会唾弃你,但经历过死亡边缘,与死神打个错面,你活了下来,在那砰砰直跳的有力的跳跃下,那热血沸腾的感觉,将是多么美丽啊。’’
伊瓦尔越说越兴奋,粗短的手拍打着桌面,就像一个丑陋畸形的巨婴,一个怪诞的怪异生命。
‘‘所以你赌输了吗?’’
浮生指着伊瓦尔脸上那失去半边肉体用金属缝合的的下巴。
‘‘你是说这个?’’
伊瓦尔停止了拍桌子,举起了残缺的双手,摸着自己金属的下巴。
‘‘是啊,没有任何赌徒能一直赢下去,好在我遇到的对手都是好人啊,他们留下了我的下巴和我大拇指和中指,让我还能继续挥舞着长剑,不过没关系,比起这些,我最后还是赢了回来。’’
浮生看着那用几根手指拿起来的刺剑,纤细而又轻盈,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只有剑刃和剑柄,这样极大减轻了剑的重量,如此才能让伊瓦尔用几根残缺的手指挥舞起剑。身材矮小,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畸形,但那狭小的身体都被充分的锻炼过而挤压在一起,看来是一个剑术高手呢,这么么点距离根本不好杀。
‘‘今天兴致真不错,不如我们玩一局吧,说实在的那一局赌局真不像样,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真是可惜了。’’
‘‘是啊,真是可惜了,来点筹码如何,总要为赌局来点有意思的谈资如何。’’
浮生将挽歌扔在了桌子上,对着伊瓦尔说道。
伊瓦尔看桌子上那边精致的跟工艺品没什么区别的挽歌,沉默了一会说道。
‘‘就在不久前,一个自称神父的家伙让我们做的,目的就是掩护那群人,逃离追捕,说真的,我头一次见过详细到不用想的计划,还如此灵验,就像预言了一样,我们只需要照做,一切都会自然而然的发生。’’
‘’那个神父是谁?’’
‘不知道,我只是个黑帮老大,大人物的棋子罢了,能知道什么呢。’’
‘‘那换一问题,那群人的去向呢?’’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浮生先生。’’
伊瓦尔面具下之下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就像是已经布置好陷阱等待猎物自动落入的猎人一样,掏出了一枚硬币放在了桌子上。
‘‘所以再玩一局如何?’’
......
外边的乐曲依旧激昂着,还在这暖气,但在这高台上的气氛就如冰窖般寒冷,死寂般沉默。
‘‘已经够了吧。’’
安娜小声的对浮生说道,这前所未有的气氛令她十分不安。
浮生没有理会她,对方是个成熟的赌徒,他已经设好了局,为了获得更多情报就要加入赌局,但浮生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他很在意这整件事情的全貌。
北方而来的神秘棺材,牵动了卡彭还有黑暗更深处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所看到的一切,变异的尸体,灵视下所遇见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怪物,他很想知道真相是什么。
他们所追寻所掩埋着什么。
‘‘赌注是什么?’’
伊瓦尔露出真心的笑容,他拍打着桌面,笑声十分刺耳,就像是末日前最后的狂欢一样,他跳下了椅子,矮小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高台的边缘。
‘‘诸位!’’
他大声的吼着,高台下舞蹈的人群纷纷停止,看向高台戴着面具的矮子,在这舞会上,他们也不曾见过真正的伊瓦尔,但只认识面具,谁带着白熊面具就是今夜宴会,这个地宫的主人。
‘‘舞会开始!狂欢吧!’’
随着声音响起,乐团的瞬间变了曲目,与往日的华美优雅不同,这一次的旋律充斥着诡异和哀悼,就像是参加葬礼的哀悼曲一样。
侍从们不知道从何处出现,托盘上放满了粉红色液体的注射剂,客人们随意的将其拿起,露出手的内侧,那嫩滑的皮肤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眼,熟练的将注射进血管里,下一刻,眼前的一切都是天堂!
所有人笑着,撕扯着,大喊着,沉重的喘息跌宕起伏着,所有人抛弃了伦理和道德,为此而解放束缚的狂欢。
空气中弥漫着血一般的味道,安娜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血液似乎也在随着狂欢而躁动着,试图加入其中。
‘‘冷静点姑娘,这仅仅是个开始。’’
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就像冬天的冰块一样,瞬间将她从迷幻中冷醒。
‘‘保持清醒,你也不想变成和他们一样对吧。’’
浮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安娜如大梦初醒一样看着浮生,随后伴随着大量的汗水流了出来和急促的呼吸,眼前一片漆黑,自己失明了?
‘‘我这是......怎么了?’’
安娜恐惧的问道,刚刚那怪异的感觉,她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在她眼前崩塌化作一片黑暗,那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令人恐惧的怪物在黑暗中游动着。
‘‘空气中有致幻剂的影响,他们应该放了不少致幻的迷香,不用担心,过一会就好了。’’
浮生从安娜裙底拔出短剑塞入安娜手里,安娜紧握着手臂,视线恢复,看着手里冰冷的短剑,稍微安心了一点。
‘‘这就是舞会的真实样子吗,看着这群外表光鲜靓丽的人这样,真是一场大宴会呢。’’
浮生眼神清明,根本没有受到空气中致幻的影响。
‘‘是啊,这都是有钱的人,财富可满足不了他们。’’
伊瓦尔重新回到了椅子上,拿起了桌子上的硬币。
‘‘赢我一次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伊瓦尔伸出右手,竖起了一根手指。
‘‘如果我输了呢。’’
‘‘同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喜欢公平。’’
‘‘有点意外呢,我也喜欢。’’
浮生还以为会来个剁手指之类的赌注呢。
‘‘那么,你想怎么玩呢?伊瓦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