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露出洁白地手腕,数道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着,那是和浮生一般诡异的恢复力她面色带着惊恐,虽然不清楚浮生如何做到的,但她很清楚这是不祥的东西。
‘‘我......我是被感染了吗?’’
女孩有些害怕,她本不该告诉浮生的,一旦她真被诡异污染了,以浮生的性格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死她,可安娜也很清楚诡异的危害性,两者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坦诚。
‘‘并不是......’’
浮生凝视着安娜,过来好久才缓缓说道。
‘‘诡异想彻底感染同化一个人也需要很多条件的,而且被污染的人会直接如伊瓦尔那样扭曲变异,可是你的没有,思维依旧正常,你的状态很稳定,就如现在的我一样。’’
‘‘像你一样?’’安娜试探的问道。
浮生没有说话,他站了起来走向安娜,漆黑的双眼逐渐亮起化作金色,幽蓝的火焰从那金色的眼瞳升起。
过来很久,那火焰熄灭,浮生再一次坐了下来,只是这一次眼中充满了困惑。
‘‘与诡异接触的结果其实只有那么几种,所以以你的状态其实蛮好判断的,但是......’’
浮生停顿了下来,到底要不要和安娜说呢。
听到这里,安娜一慌,正襟危坐的像极了努力听课的学生。
‘‘安娜你知道有些东西,只要你知道了接触过就再也无法甩掉了,就比如诡异这玩意。
我的知识里有这么一种评判标准,探灵,或者说灵媒,大多数人其实并不具备灵媒的,因此及时有黑暗的东西靠近他们,他们大多也会无事。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们和诡异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城市里,我们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雾气,可同样我们也看不见它们。’’
浮生的声音带有一种魔力一般,不知不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填满了房间,能感觉到它无处不在,但却无法看见。
‘‘如果你了解过多黑暗的知识,那么你就会加深你与它之间的联系,你会在那些怪物的眼中越来越清晰,同样的你也会看见它们。’’
说到这里,浮生突然笑了一下。
‘‘就比如我自己,我本身就是一个天生的灵媒,只需要一点点草药的助力,我就能开启灵视看见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
‘‘安娜,你是想了解你自身的状态,势必会了解那些知识,你会一点点的陷入黑暗,那些被迷雾里遮掩的诡异会越来越清晰,同时你也会在诡异眼中越来越清晰,你将会变成一个灵媒,终日被黑暗追逐,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浮生十分严肃的看着安娜。
‘‘决定权在你,如果你真要了解一切都花,势必会加深你与黑暗的联系,或许很多年后这种联系可能会断掉,打爆水也无法保证接下来的事,其实黑暗的大门就在你的眼前,是否踏入黑暗取决你自己。’’
听着浮生的话,安娜沉默了下来,她很清楚浮生的意思,那是禁忌的知识,追逐禁忌知识的人势必会被禁忌追逐着,一旦自己了解注定会落入那深渊之中。
‘‘我有几个问题,我会变成那种东西吗?’’
安娜问道。
‘‘不直接被强行侵蚀的前提下,这种概率很小,你的状态很稳定,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那我这是今夜发生的原因吗?’’
‘‘不是,今夜的起因似乎是一份人为制造纯度不高的诡异之血,也就秘血,它是引起混乱的一切,而你的身体的异常情况应该来自很久以前。’’
很久之前?也就说自己很久以前就和诡异接触过来?
安娜不自觉握紧了手,指骨压的发白。
安娜死死地看着浮生,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决定权在她自己,所谓的人生的路口就在眼前,是就此停下做回自己的小警探过平凡的人生,还是步入黑暗的大门?女孩一时间想了很多,最后认真的回答道。
‘‘我想知道。’’
女孩的眼神坚定,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浮生愣了愣,这眼神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在什么时候来着?似乎太久远了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似乎同样是一个女孩,充满了执着,固执,然后坠入了黑暗再也无法醒来。
‘‘我能听听你的理由吗?你确定吗?做好被黑暗追逐不休的准备了吗?’’
安娜的眼神略微暗淡,但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她看着很平静,说着说这时的她平静的可怕。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做噩梦,其实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我只是总会梦到一个场景,不断反复的梦到,一个女人躺在床上熟睡着,我看不清她的脸,总觉得很亲近,但突然有什么有什么东西从她肚子里钻了出来,就像我遇到的诡异一样,它破开了那女人的肚子,从里面爬出来......我看不清那东西,每次就要看清时,我就会被吓醒。’’
‘‘其实很久之前我就不再梦见这个噩梦里,可直到我目前病故的前一天我再一次梦到了,于是第二天她死了,当时我还小,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什么,我的目前就躺在放满鲜花的棺木里,我趁着没人的时候掀起了她的衣服。’’
安娜抱着脑袋整个人在沙发上,她喃喃自语着。
‘‘鬼使神差下,我掀开了那衣服的一角,我母亲的肚子上有着一道狰狞的疤痕,似乎有什么怪物从她肚子里爬出来一样。’’
‘‘其实这些话我本来都忘的差不多了,但就像你说的那样,随着呵黑暗的不断加深,那些被我遗忘掉全都回来了,我想再加深一些的话,我或许就能知道些什么了。’’
那是曾一直环绕着安娜的梦魇,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有时候总会突然想起,随着年岁的增长不断清晰,就像是有怪物从那母亲的身体里爬出来,带走了母亲。
安娜一直认为这是自己的臆想,但过来今夜之后,这诡异的一切都铺上了诡异的影子。
浮生深深的看了安娜一样,每个人都是如此,安娜以为他有选择对机会,实际上那诡异的黑暗就如沼泽一般,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踏足之人,她以为自己有拒绝的机会,但就是这冥冥之中,虚无缥缈的命运一样,总会有理由促使着她不断迈步越陷越深。
‘‘希望你不会后悔。’’
浮生说着,开始回忆起那些曾经被他封死在记忆深处的东西。
那是悠久的历史,隐藏世界暗面之中,每一个了解其意义之人都会保持静默。
‘‘最开始人类是无法对抗诡异这种怪物的,唯一战胜它们都方法只有靠人命去堆,活着献祭同类来平息诡异的入侵,那是最黑暗,最艰难的时代,人类难道不会想要反抗吗?想要杀死怪物,那么就要成为能杀死怪物的怪物,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人类远比我们自己所认知的还要可怕。’’
‘‘当人,抛弃了伦理,与道德,没有任何底线,仅仅只是为了活着。’’
‘‘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安娜觉得些许不妙,身体很冷,似乎有蛇群缠绕这她,那冰冷的鳞片刮擦着她的皮肤。
‘‘我不是说了吗,向杀死怪物,就要先成为能杀死怪物的怪物。’’
那是如钟鸣的发言撞击着安娜的心脏,她感受到了,是那种联系在加深的感觉,是那种无法言明但又清晰可见的怪异感。
‘‘诡异这种怪物,来自黑暗,也诞生于黑暗,它们生命力强大离谱,不需要过多的进食,可以轻易的死开坚固的铠甲,还能侵蚀我们的意志,我们用火焰焚烧亦或是刀剑都很难杀死它们,与它们比起来人类是如此的弱小......’’
安娜注视着浮生,她的呼吸止不住的急促起来,耳边清晰的回答着自己的心跳。
那是大门打开了,那扇黑暗的大门。
‘‘难道 是那......那个......’’
安娜猜到了什么,但她不敢说出来,名为恐惧的情绪从心底里升起。
‘‘差不多可以真没理解,那个是诡异之血,教会独特的炼金术,他们将杀死的妖魔经过一系列的复杂技术提出鲜血,成为秘血,然后服用它,它能让人变得如诡异般强大,但充满了不可控性,伊瓦尔就是这个例子。当然一般食用秘血理智都会维持几分钟,然后彻底被黑暗侵蚀化作新生的诡异,只有少数的适格者才能保留理智。’’
‘‘这是你们圣光教会秘血的由来,他们为了这项技术实验了上百年,才出现第一代稳定的个体,于是这批适格者们组建了猎魔团,同理我这个降魔者其实也是差不多,其实最开始,我们还不叫降魔者,最初的降魔之人,被称呼为魔,它们是第一批吞噬诡异血肉还能保留理智的人,第二代才被称呼是降魔者,诡异血肉诞生的意志者,本质上所有的降魔者都是诡异,降魔者降魔所指的其实,不是诡异,其实是降伏自己的意思,所以一开始我们被称呼为魔,直到获得降魔的称号。’’
说着浮生举起手,手臂上的伤口在缓缓愈合,他微笑的看着安娜。
‘‘伊瓦尔之所以会死仅仅因为他不是适格者,他的身体无法承受那诡异之血所制造的秘血的压力,他之所能那样是因为他那惊人的意志力驱动那扭曲的躯壳,而你不同,安娜我猜你很久之前就成为了适格者,只是你根本不知道。’’
这是浮生认为的,安娜一定是拥有诡异之血的适格者,只是她活了这么久从未意识到这些。
‘‘这怎么可能!’’
安娜尖叫道,她不清楚自己怎么起会和这种东西扯上关系,过往的记忆不断在眼前回顾,明明如此熟悉的过去但在此刻被披上一层虚幻。
‘‘这是唯一的结果,就像是数学公式一样,万变不离其宗,无论结果多么离谱,可是公式是不会骗人的,那就是唯一正确的结果,就像你一样,你拥有诡异之血活着秘血,你还活着,还健康的活了这么久,如果不是今夜的一切,你体内的诡异之血或许会永远都沉睡在你的身体里,知道你死的那一天也不会苏醒。”
浮生说着他的推理,就像已经注定残酷的命运一样。
‘‘你在过往的某一时刻一定结果了它,那时起你就与黑暗建立了联系......’’
他说着,可突然停了下来,冷汗缓缓流淌,浮生抬起看向头顶,似乎有一个某个未知存在,它或许是神又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它在暗中操控着命运线,从黑久之前安娜就已经与黑暗建立了联系,黑暗从未放过她,仅仅是时间推迟到了现在而已。
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是浮生找到安娜而开启了这疯狂的一夜,而是那冥冥之中那黑暗的联系令安娜找到了他遇见了他,那玄而又玄的命运线将两者联系。
从而开启注定的命运。